第23章
  蒋平延的这几句话过分直白,祝安津听见隔壁房间门里传来了巨大的东西碰倒的声响,大概是听墙角的苏杉妤被人不加掩饰的话惊到了。
  祝安津对蒋平延的话没再做出任何反应,他沉默地硬生生挤开了人宽大的身体,将钥匙用力插/进了门里,拧开,拿着外套进房间了。
  蒋平延也紧跟着进了,楼梯口那几个装着餐盒的打包袋被彻底遗弃,孤零零地在冰冷的室外一点点失去了温度。
  *
  整一个晚上,祝安津也没和蒋平延交流,在房间里干自己的事情,洗了早上泡着的碗,又洗了澡,晾了衣服,彻底收拾完,还是不得不进卧室面对蒋平延。
  蒋平延已经在他的床上窝着了,上半身倚靠在垫着枕头的木制床头,看见他进来,从手机里抬了眼:“给我一把备用钥匙。”
  祝安津不想要人随意出入自己的家,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四十六分:“不记得放在哪里了,你以后晚上十点之后再来吧,我给你开门。”
  蒋平延并没有答应,而是自顾自安排上了:“明天我会叫小郑找人来换锁,指纹锁不需要钥匙,也不用记得放在哪里。”
  祝安津盯着人,嘴唇抿住。
  蒋平延也冷淡地回视,无声地询问他有什么意见。
  他转身往外走:“我去找钥匙。”
  备用钥匙就放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根本不需要找,祝安津也没装模做样,直接拿了就往卧室回,把钥匙递给了人。
  蒋平延没有说什么,收下了,又掀开了他那一半的被子:“上/床。”
  祝安津绕到了床尾,和昨天一样,连趴带爬地上去了,睡衣领口洗松了,他的身体又往下沉,露出了脖颈往下浅色的皮肤。
  蒋平延的眸色深了一点,视线完全跟随着他到了眼前。
  祝安津躺下了,蒋平延也完全躺下,再一次伸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环住他的腰,指腹在他平坦的腹部碾了碾,不算轻,所以并不会感觉到痒。
  他没有动,因为进门前刚被蒋平延用来威胁过他的东西,现在仍然一如既往顶着他,人的病症实在折磨自己又折磨他,他想劝人继续吃药,又没有立场,想叫人自己去找情人解决,心里又百般不愿被更脏的蒋平延拥抱,于是只能保持沉默忍受。
  隔了会儿,能从呼吸听出来蒋平延没有睡着,就像第一次被抱着一样,他对这怪异的氛围感到尴尬,强迫自己入睡也无果,只能出声找话题:“小希的医生什么时候能安排?”
  蒋平延的呼吸重了一瞬,大概是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下:“你的私生子叫祝希?”
  “苏希,跟着他妈妈姓。”
  蒋平延沉默了会儿:“下周三,到时候早上去隔壁把你的私生子接过来。”
  “嗯。”
  气氛再一次显陷入了沉默,只有一点呼吸声和空气里微弱又密集的噪声。
  蒋平延的手动了动,握紧了祝安津的腰用力,被子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祝安津被从背对着人的方位翻过来,与蒋平延面对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个手掌宽,黑暗里模糊不清的轮廓比清晰可见的更让人紧张,祝安津的喉咙滚了滚,警惕地盯着人:“...你要干什么?”
  蒋平延也直勾勾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依旧隐匿在暗色里,分辨不清里面翻涌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祝安津,以后晚上回家吃饭。”
  在楼梯间,蒋平延边上的那几个袋子,还真是人打包回来的晚餐,祝安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今天早上他可没有给蒋平延准备早餐。
  餐盒被扔在了外面,他想问蒋平延是不是没有吃晚餐,最后也没有开口,也没回答蒋平延的话。
  本来没有别的事情,他也一定会回家吃饭,毕竟在外面吃一顿,比在家里自己做的开支多多了,和蒋平延的这句话没有关系,答应了,反倒好像他是因为蒋平延才回家吃的。
  祝安津避开了蒋平延的视线,不说话,蒋平延收紧了手臂,硬生生把他完全压/进了自己的怀里。
  生/硬/的东西正面d着他,他惊吓地用力挣扎了两下,还是被牢牢地压紧了,甚至威胁一般地、蒋平延动了kua,抬了一条腿,压住了他的双腿。
  祝安津不敢再动了,蒋平延的行为实在算不上个正人君子,实际上本人也的确只是衣冠楚楚的商人,他怕被办了,更怕自己和那晚一样起/反应。
  蒋平延完全伏进了他的肩窝,略微ji促的呼吸落在他绷紧的皮肤,克制着语气,还是那一句他会怕的威胁:“不回来就改协议,你自己看着办。”
  第21章 家里有点空。
  祝安津知道,蒋平延在第一天见面的夜里就知道他怕了,如今抓住了把柄,稍有不称心如意的事情就会拿出来,他们签订的协议不过是废纸一章,一切都由蒋平延说了算。
  他尽量缓和了自己的呼吸,不被蒋平延带乱了节奏:“不回来吃晚饭也违约了吗?”
  “我不想每天抱一个上一秒还抱过别人的东西,还是你希望我安排两个人随时随地跟着你,确保你没有越界?”
  蒋平延的力气不小,手臂用了劲,祝安津被硌得疼。
  察觉到了蒋平延危险的状态,他又一次挣扎了几下,仍然纹丝不动地嵌在蒋平延的怀里,甚至将蒋平延的东西/惹/得越来越/猛/烈,他只能放弃,妥协地开了口:“回来吃,你放开我。”
  蒋平延不为所动:“每一天。”
  和苏杉妤住这么近,又一起在花店工作,祝安津每个月多少还是会有四五天,要和人一起带着苏希出去吃晚餐:“总有不回来的时候。”
  蒋平延咄咄逼人地开口:“那就提前和我说,不要让我来问你。”
  要征求意见,而不是事后通知,他知道蒋平延在意的是他们之间的阶级地位,而他也只能答应,毕竟出钱的人是蒋平延:“嗯,放开我。”
  蒋平延的手臂松了点,但没有再将他翻过去,双手分别落在他的后腰和后背,就这样抱着,不再让他动了。
  这个姿势对他的手脚都并不是很友好,有点无处安放的感觉,蒋平延却像是早已熟悉,调整好了姿势就闭上眼睛,完全不像抱着一个活物,全把他当成人型的解渴玩偶了。
  祝安津第一次觉得夜晚这么安静,能听见蒋平延不稳的呼吸,以及在后背的手指偶尔突然用力的同时,蒋平延从鼻腔泄出来的一点重音。
  他忍无可忍,低声开了口:“...你去卫生间吧,你这样我睡不着。”
  蒋平延没给他什么反应,三五分钟过后,他以为蒋平延完全忽略了他,蒋平延又动了,翻身下了床,出了卧室。
  *
  一直到祝安津睡着了,蒋平延也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祝安津醒来的时候,发现蒋平延在他的怀里睡得安稳。
  蒋平延的头埋在他的颈窝,均匀的呼吸很轻地洒在了他的皮肤上,和被子里的温度差不多,以至于并不会有太不适应的感觉。
  他看着蒋平延下垂的、安静的睫毛,手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和昨天一样,轻手轻脚地把人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蒋平延被推远了,手还挨着他的肩,迟缓地睁开了眼睛,不太清明的视线直直与他对上,黑眸像在清晨蒙着一层雾的玻璃。
  祝安津怔了半秒,又强装镇定地与他对视了半分钟,才挪开了视线,起身下床穿外套。
  “%#&*...”
  他听见了蒋平延极低的声音,在衣服的窸窣声里含糊不清。
  穿好了外套,他再次看向蒋平延:“你说什么?”
  蒋平延懒散的目光从他的脸上一路下移到他的睡裤,眨了下睫毛,又抬眼看他:“我说要不要帮你。”
  祝安津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
  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滞,眉头微微压了点,没有顺着蒋平延的目光往下,只是毫不遮掩地迈开腿,就当它不存在,拒绝了:“不需要。”
  蒋平延从被窝里坐起了身,视线跟着他:“不是做过很多次了吗?”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祝安津很讨厌蒋平延轻描淡写地说他们的过去,好像那些他所有付之的真心都不值一提:“蒋总,那是以前。”
  “现在的协议你和我都清楚,我们也不要越界了才好,你要是寂寞了,可以继续去找你的情人。”
  他头也不回往外面走,又听见沉默了片刻的蒋平延继续出声问:“今天早上有我的早餐吗?”
  祝安津脚步没停:“我说过了,你要吃自己起床做。”
  “我昨晚给你带晚餐回来了。”
  祝安津压下门把手的动作顿住:“我没吃。”
  “但是我带了。”
  祝安津没再接话,拉开门出去了,回手关了门,他的脸色才变得不自然起来,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地快步进入了卫生间。
  平时的需求足够淡,他原本没觉得这有什么,但是被蒋平延点出,说什么帮不帮,还提及到以前,他又瞬间觉得它不容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