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马霏霏的内心:这能怪我乱磕吗,实在是源哥太超过了,前一秒还be着,下一秒居然更爱了,直男好吓人。
  挂完电话,视线投向床上,疲惫的池昉已经睡着了。许清源去内卫拿了吹风机出来,用最小一档风力,慢慢替他吹干湿透的头发。
  怕吵到池老师睡觉,所以房间只开了夜灯,很昏暗。愈暗的光线,反而愈发映照出池昉优越的轮廓。许清源用手指梳开对方的头发,那人的发丝很软,平时刘海散下来显得清秀,此刻露出额头,气质又变得十分英挺。池昉有一张出色的脸,既干净又舒服,没有攻击性,但是站在人群里面,却是一眼就能注意到,有着令人过目难忘的吸引力。
  不知不觉间,许清源注视着池昉,他的心在侥幸地如释重负,慢慢又渗出丝丝缕缕的后怕。如果今天池昉真的出了事……许清源不敢去想象。
  深夜时分,睡得正酣的池老师无奈被尿意憋醒,他略动了下就摸到只手,顿时一激灵吓得清醒过来,差点以为遇上阿飘了。
  池老师一惊一乍地坐起身,伤口扯得他胡叫了一声,许清源被他喊醒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那人带着倦意的、沙哑的嗓音,在夜色里透着欲感。
  池昉定了定神,黑暗的空间充满了幻想的余地,许清源穿着宽松慵懒的居家服,刚刚就趴睡在他枕边,这不是阿飘,是男菩萨。
  池老师咽了下喉咙:“想去上个厕所。”
  “我扶你。”
  睡了半觉,腿上的牙洞倒是更有存在感了,池老师走路发撇,许清源就半搀半扶住他。池昉感觉到那宽大的手掌似乎扣了一记他的腰身,像是为了控制他不要摇晃,这略微强势的力道容易引人胡思乱想,许清源把他腾挪到了内卫,而池昉已经有点心跳过速。
  “那个……你门外等我就好。”
  “嗯。”
  带上门,池昉解开裤子。
  ……我去,怎么连内裤都换过了,他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许清源没看过的?
  脸红得很快,懊恼也随之而来。他倒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没自信,而是太早丧失了神秘感,提前将暧昧期遮遮掩掩的旖旎包装撕掉了,这还玩什么推拉啊,他索性直接扑了他算了。
  大概是疫苗副作用的烹烤把脑子烧糊涂了,池老师抱着这副左一道口子右一道口子的残躯,居然还萌生出能干倒许清源的无畏信心,任谁听了都要忍不住叹他一句勇得离谱。
  冲水的声音,洗手的声音,然后,门打开了,池昉对等在门外的许清源说:“我好了,要不,一起睡吧。”
  许清源问:“会吵到你吗?”
  “不会。”池昉又接了一句,“你趴着才影响我睡觉呢,怪良心不安的。”
  “好吧。”
  许清源真纯洁,或者说,他总是会纵容地答应池昉的要求,不会怀疑动机。
  那个人对池昉的吸引力,是第一眼见面时就已经明确的,他就喜欢许清源这一型。所以当两个人同榻而眠,闻着近在咫尺的许清源的味道时,池昉就眼冒绿光,盯着人家的后背虎视眈眈。
  “你转过去干什么,被子被卷走了。”明明是抱怨,可是语气却听起来在撒娇。
  许清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背对池昉,但就是下意识觉得,和那人面对面睡觉有点不自在。
  “许清源。”池昉扯了扯他后颈的衣领。
  “睡吧。”
  池老师不答应,又扯了他一下。
  被子翻动,许清源转过身来。
  近距离下突然靠近的体热,和几乎伸手即触的身体,让池昉仓促地忘记了一瞬呼吸。许清源的眼睛、嘴唇倏然落入视线里,那么那么的近,近到一个吻就可以轻松攫取。这是池昉想要的,可是他却脸红得要滴血,心跳越快,面皮就越滚烫,池昉在没出息地心如擂鼓,哪怕夜色都没办法藏住他身不由己的狼狈。
  拜托,他都几岁了,怎么会玩起纯情少年那一套,池昉,你中邪了啊?
  方才打算扑倒许清源的熊心虎胆早就掉在了床底下,只是这么浅浅地对视,就让池昉丢脸丢了个大的。
  池老师没来得及修饰的反应很直观,完全无法归结到疫苗的副作用上。面对他这样青涩的表情,许清源也开始耳朵发烫。
  “我要不还是转回去吧……”
  “不行!”池昉用手攥住他的衣襟,然后脑袋往对方的脖颈处钻了钻,“……不对视就好了。”
  那软软的发丝是许清源之前吹干的,现在正蹭着他的下巴,带来不间断的痒意。
  这还怎么睡。
  他们两个都呼吸紧张,逐渐趋向紊乱,并且被对方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池昉的鼻息喷洒在许清源的脖子和锁骨的皮肤上,而许清源的手也因为姿势的关系,只能放在池昉的腰背位置。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亲密的拥抱。
  “会有点热。”许清源说道,同时把自己搭放在对方身上的手臂略略悬空。
  “哦,好吧。”池昉松开了些他的衣服,然后往后退了一点,但距离依旧近。
  还是很热。就像带着水汽的,湿湿闷闷的感觉。
  然而池老师已经让过步了,起码能让他有余位放得下胳膊。
  “睡吧。”
  静谧的晦暗中,许清源低低的嗓音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摸了摸池昉的耳朵,从耳廓,到耳垂,然后伸进耳道里,痒痒地往里钻。
  黑暗里的池昉闭眼打了个颤。
  “……嗯。”
  第14章 池昉的家
  次日,雨止天晴。
  “桑兰”提前于夜间预备登陆,临上岸前忽然拐了方向,接着头也不回地连续登上隔壁两个岛国,此后威力骤减,在越来越远的海平面上慢慢溜达。
  龙栖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许清源醒来的时候眼皮还很沉重,这一觉可不轻松,真正入眠的时间应该挺短的。他略略低头,池昉正滚在他的怀里,手臂环抱着他的腰,一条腿还架在他的身上,睡相很不老实。
  他试图摆脱池老师的魔爪,但是稍微动一下,就听到那人发出口齿不清的吸气声:“痛……”
  许清源立刻意识到架着的正是池昉那条被咬伤的腿,旋即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从窗帘缝隙泄露进来的日光,洒照在床榻的一角。池昉睡得清甜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略高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这种亲密无间的距离,许清源很久没有过了,所以大清早的变得有点不太冷静,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
  他不得不动手把那条腿给放下来,然后撑起手臂起身,池昉就被牵动身体,松软地歪躺在床上。
  睡衣掀起了一截白皙的腰线,斜掉的领口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口的皮肤,池昉略浅的发色衬得皮肤清透,睫毛浓黑,他的一条腿蜷起,另一条腿伸开着,毫无防备的睡颜让被煽`动起来的情绪显得格外罪`恶。
  许清源离开床,走去了卫生间。
  池老师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埋怨自己的生物钟不给力,没能趁机在清晨偷亲一下睡梦中的许清源,就像彩票中了奖,临了却把票给丢了,白瞎了这天赐的好运。
  鉴于池昉遗失了手机,所以暂时还没有向蔡飞凤告假,他用床头的座机拨通了村委值班室的电话,接线的是蔡达勇,池昉刚开口就迎来一串问句。
  “池老师,你身体怎么样?去医院了没?请假一周时间够不够啊?”
  原来许清源已经把情况告知过村委,蔡飞凤批了一周的假,让池昉好好休养。
  蔡达勇说:“池老师,我们批评过阿源了,台风天居然把你赶出门,说明我们防汛防台的宣传工作还有没做到位的地方,以后要对他加强思想教育。”
  什么什么?许清源说……是他把自己赶出门的?
  “许清……许老板他怎么说的啊?”池昉追问。
  “他说和你闹了点矛盾,出口了许多不合适的话,你这才气得跑出去的,然后路滑不小心摔下了山坡,村长已经骂过他了。”
  许清源把事情粉饰了一遍,将池昉有错的地方通通抹去,显得故事的反派只有一个人。
  “才不是他说的这样,别听他瞎掰。”
  “哈哈,我也有点怀疑,这哪像阿源啊!不过他说了,你们已经和好了。池老师,你好好休息,我们下班过来看望你!”
  “不用不用,看望什么,别破费了,我过几天就回来上班了。”
  现在是工作时间,池昉也没多闲扯,聊了几句就很快挂了电话。房门被敲了敲,他应了一声,进门的是黄元斌,给池昉端了饭菜进来。
  正奇怪来人怎么不是许清源,黄元斌像是看出了池老师的疑问:“源哥和宝宝一早出去了。”
  “哦……”
  “池老师,源哥让你带下证件,他待会儿开车送你去市区,身体有没有大碍还是得上医院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