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好像是有点。”
  母子俩站在一块,一个忙着去种地,另一个惦记着孩子,没说几句话,就各自忙去了。
  绕过房间外的园景,姜宁轻轻敲了一下房门,听到里面答应,这才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
  乳娘穿戴整齐,朝姜宁点头示意,便侧身让他进屋。
  她姓孙,单名一个秀字。
  “秀秀姐,幼安今日没太闹着你吧。”姜宁进屋后,走到摇篮旁,“昨晚雨大,他被惊着。”
  孙秀摇摇头,“小少爷很乖,就算被惊着有些情绪,但哄一哄就好。”
  姜宁看孩子睡得熟,也不上手,只弯腰盯着看,“我回来了,你便先回家去吧,不用在这等着。”
  孙秀以为姜宁有什么不满,立即慌张起来,“东家,我——”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想起你孩子还小,才三个多月大,你心里肯定记挂。”姜宁解释道:“我真不想要你,那会直接说的。”
  闻言孙秀忙点头,“那我明天准时过来。”
  姜宁嗯了声,看她往外走,便专心观察摇篮里的孩子。
  真小啊。
  哪怕都满月了,还是这么小小的一点。
  姜宁轻轻晃着摇篮,低声道:“你要好好长大,知道吗?”
  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第243章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从外推开。
  解了外衣站在床边的姜宁侧身朝门口看去,歪头盯着往里走的卫长昀,等他反手把门关上,才边走边问:
  “年底了,大理寺这么忙啊?”
  卫长昀身上带着寒意,见姜宁穿得少,皱了下眉,“外面起风了,你披件衣服。”
  “屋里还算暖和。”姜宁摸了摸茶壶,还是热的,便翻杯给卫长昀倒水,“幼安刚睡下,要是你回来早点,还能逗他玩会儿。”
  “衙署有一桩新案子,牵扯户部,所以归家晚了。”卫长昀拿起杯子喝了口,“案情未查明白前,都有得忙。”
  户部可是财政,关乎国库。
  越是有油水的地方,里面的各种牵扯就越复杂,尤其是利益关系。
  姜宁好奇问:“那你查这个案子,吴掌柜的呢?”
  “吴掌柜的案子,今日有一条线索指向早年在金陵颇有名望的一户望族,所有的凭证、信件和口供都能对上。”
  卫长昀迟疑片刻,“再查下去,恐怕并无多少变化。”
  姜宁蹙眉,手指在桌面划来划去,“不过是推出一个替罪羊来糊弄人。”
  尽管有所预料,但还是失望,不过有结果总比没有好,“哪怕不能反咬一口,砍掉他一条胳膊也不错。”
  这些年来,赵洵不知道通过牙行收集了多少情报,又从中搅和、兴起多少事。
  牙行因此关门,不失为一件好事。
  卫长昀点头,“只能这样,不过——”
  “往后行事应该会更小心,想抓住错处,更不易了。”
  “我还以为你提到的新案子,会和他们有关系。”姜宁诧异道:“户部又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要是牵扯他们,我不信跟他们三位毫无瓜葛。”
  金陵看着虽大,京中官吏人数也多,但要真论起来,与党羽之争无关者,少之又少。
  户部这块肥肉,谁都想尝一口。
  “今晚能查到的有限,明日还要继续走访,能找到人证最好。”卫长昀说着,见姜宁打了个哈欠,话锋一转,“今日太子身边的人传来了新的消息。”
  姜宁眼睛瞪大,“什么?”
  卫长昀起身,搓了搓手心才去拉他,“皇上已经知道他遇刺的事,却未表态,还要看明日早朝,户部之事可否有人弹劾,会交给谁来办才知道皇上心里如何想的。”
  被拉起来的姜宁往里间走,大胆道:“要不是知晓并无其他皇子,加上宗室里也无能人,我都怀疑皇上并未打算把皇位交给他们三人。”
  从他的角度看,不管是太子还是大皇子、三皇子,在皇上那儿都是一样的待遇。
  看着并无偏爱,所以才会让其他两人起了争位的心。
  “等明日早朝就知道了。”卫长昀按着他坐下,“皇上未必全然不知。”
  姜宁努嘴,“知道还放纵,那——”
  那也算不得一个一心为民的帝王。
  姜宁不懂帝王权术,也懒得去想。
  他一个小老百姓,因为小聪明做了些生意,想的便只有国泰民安,这样经济才能发展,大家的日子才能越来越好过。
  那些朝堂之争、权力之争,谁愿意掺和谁掺和。
  “那你呢?要接受太子抛出来的橄榄枝吗?”姜宁仰着脸,认真问:“我不是要阻拦你,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同在一个屋檐下,姜宁必须得知道卫长昀心里所想,这样一来,哪怕是遇到什么突发事情,也能随机应变。
  卫长昀抬手,托着他的脸颊,“如果我选了太子,你会怎么想?”
  姜宁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什么都不想,只需要跟你站在一起就好。”
  卫长昀怔了怔,失笑道:“我与你一样,只选心里有百姓的人为明主。”
  在这世上,有抱负、有才华、有能力的人千千万,他们不过是其中毫不起眼的存在。
  如今尚有一力,能做点什么,那便去做。
  姜宁缩进被子里,“秋哥儿他们总说我是劳碌命,我看你也不差,日日都为了公务奔走,你们领导一定很开心。”
  卫长昀在一旁洗漱,解了外衣躺到他旁边,“你是指寺卿?”
  “他不是也姓赵。”姜宁打着哈欠,“多多少少对朝廷的事,有所耳闻的。”
  卫长昀侧过身,给他拉了拉被子,“应该是高兴。”
  姜宁哎了声,追问道:“真的?”
  卫长昀抿了抿唇角,忍住笑意,“今日听说有案子,还是和户部有关,赵寺卿看上去很兴奋。”
  “……赵家的人,还真是每个人都有个性。”姜宁一脸无语,“话说回来,你这边忙,我在酒楼还打算推行一个新的休息日,给大家放探亲假,尤其是外地的。”
  “探亲?”卫长昀挑眉,“可你只放外地的,家在金陵的伙计,平时因酒楼忙碌,与家人相处时间也不多,他们不放吗?”
  “你说得有道理,家离得近也应该有探亲假,得一视同仁才好。”姜宁往他怀里一靠,“等明日再跟他们商量。”
  卫长昀摸着他的背,支起身将床头柜上的灯灭了。
  “等忙过这一段时间,便有空在家里多陪陪你们。”
  “大理寺可不是忙过这一段时间,而是日日都有得忙。”姜宁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我可不接受空头支票。”
  卫长昀好奇,“什么是空头支票?”
  姜宁低笑一声,“就是兑现不了的银票,重点在兑现。”
  卫长昀道:“你说了就是。”
  姜宁听他语气无奈,心念一动,忽地支起胳膊撑住上半身,而后趴在他肩头,一双眼睛在夜色里,直愣愣地盯着他。
  对上他眼神,卫长昀眼里笑意逐渐明显,伸手扶在他腰侧。
  外面的桂花还未完全凋谢,被接连雨天冲刷过的桂花味道更淡,反而没了平时的浓郁。
  嗅着钻进来的淡香,姜宁心尖上仿佛落了一根羽毛。
  卫长昀贴在他腰侧的手掌微微用力,便扣着人的腰压到怀里,仰起头亲在他唇边。
  姜宁低呼一声,手匆忙地撑在他两边,一句埋怨来不及出口,便被吞了过去。
  唇齿的摩挲,再到舌尖的试探,干燥的唇面变得潮湿,呼吸也变得不再平稳。
  姜宁呜咽出声时,人已经被卫长昀搂着腰翻了个身,直接压进了被子里。
  抬起胳膊往他后颈搭去,宽大的袖口从手腕处滑落,堆叠在手臂旁,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
  领口不知道是被蹭开还是解开,大片肌肤露出。
  实在有些喘不过气,姜宁轻轻推了一下他胳膊,没用什么力气,就感觉卫长昀收敛了。
  卫长昀抬起头,放他呼吸,等他喘匀一些,又低头亲上去,从有些凶狠的吻变成了和风细雨般的。
  亲一会儿,又贴着唇面摩挲,或是用牙尖轻轻咬一口。
  不轻不重的,却格外撩人。
  姜宁眨眼看他,余光扫向床边隔了些距离的摇篮,主动亲在他喉结上。
  “好凶啊。”
  卫长昀知道他在闹着玩,手上用了力气,把人直接抱起来,而后抵在床靠里的一侧墙上。
  姜宁刚想要反抗,就被卫长昀动作吓一跳,他几乎是背靠着墙,跨坐在卫长昀腿上。
  这么一来,他哪里还躲得掉。
  跟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你——”
  “这样才算凶。”
  他俩日日都待在一块,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身体的状况。
  前一阵姜宁身上每一处都是卫长昀帮着擦的,别说身体状况,哪儿有颗痣,多了一道疤都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