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卫长昀一只手握住姜宁两只手腕,直接按在墙上,然后握住他的腰,便微微低头亲了上去。
  姜宁被迫仰起头,从被抓住手腕的那瞬间起,大脑已经在发晕,陷入了混沌中。
  这回他的推拒都成了调情,没得到卫长昀的放过,反而换来变本加厉的欺负。
  直到姜宁浑身一软,靠在卫长昀肩头呼哧呼哧喘息时,身上热得不行,而且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糟糕。
  姜宁偏着头,发现卫长昀伸手时,已经来不及眨眼撇去泪痕,只来得及看到泪珠往下滚。
  卫长昀用指腹给他抹去,额头靠上前,“你身上有些热。”
  姜宁呼吸不稳,半晌才闷声道:“我要换衣服。”
  卫长昀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唇边笑意更深,低头去亲了一下他鼻尖,握住他胳膊,把人放到被子里。
  “我去拿身干爽的衣服。”
  姜宁才过了那股劲儿,这会儿身上懒洋洋的,不愿意动,掀起眼皮看他去柜子前拿东西。
  身上的衣服被他扒掉了,露出平时包裹在官服和常服下的上身,背上有不少伤痕,然而背阔腰细,竟然隐隐还有锻炼的痕迹。
  姜宁抱着被子,哼了一声,等人回来时,直接滚过去,“你可真是天赋异禀。”
  卫长昀把衣服放到一边,又拿了干帕子递给他,“什么方面?”
  姜宁被他坦然接受夸奖的态度逗笑,又怕吵醒睡觉的小家伙,“方方面面都是,行了吧?”
  卫长昀煞有介事地嗯了声,“全靠……”
  “夫郎教导有方。”
  姜宁:“……”
  “少来。”
  “什么时候,孩子可以单独住一个屋子?”
  “啊?”
  “有乳娘照顾,可以单独辟一间屋子。”
  “长昀,你——”
  “大人和小孩的生活,应该保持距离。”
  姜宁换好衣服,一掀被子躺进去闭上眼,“懒得理你。”
  第244章
  从秋入冬,仿佛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变化。
  早晨醒来时,外面刮起的风便觉一阵料峭萧瑟,树梢的枯叶被刮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姜宁睡意朦胧地坐起来,被屋内寒气逼得哆嗦了下,往床边看去,不由笑起来。
  卫长昀正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听到姜宁醒了的动静,转头看了看他,“醒了?”
  姜宁看他在家,便倒回被子里,“没醒。”
  卫长昀低笑一声,抱起孩子托在臂弯里,“比幼安还赖床,不过……”
  “今日无事,可以多睡一会儿。”
  “那你今日也无事吗?”姜宁裹着被子,仰头瞥了眼外面的天,听风声便觉得冷。
  卫长昀嗯了声,“那案子已经查得几分明白,想再往下挖,连寺卿都挖不出来,自然是没什么东西了。”
  “那户部侍郎呢?一条人命,便这么轻易没了。”姜宁心里暗暗骂了句权贵可憎,“当真是命如草芥。”
  “户部侍郎被停了职,正在查他与这名外室的牵扯,可有将户部之事泄露。”
  卫长昀来回踱步,“如果与命案无关,最后的处理结果,应当是夺去官职,贬为百姓之身。”
  “外室这事,当真与那三位无关吗?”姜宁好奇道:“不过话说回来,太子遇刺、三皇子野心暴露,那大皇子呢?”
  卫长昀脚步一顿,过了片刻道:“焉不知是收敛锋芒,坐享渔翁之利。”
  “渔翁之利岂是那么随意就能享受的,我看是先谋后动。”姜宁半点不信赵珏能坐得住。
  当初科举结果都还未放榜,便先一步把其他人拉拢卫长昀之意断了,这等心机,能是什么等闲之辈。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另外一事。”卫长昀望着姜宁,“昨天夜里,太医入宫了。”
  姜宁眼睛一下瞪得老大,裹着被子坐起来,“太医夜里进宫?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
  卫长昀走到一边坐下,腾出一只手去摸放着的碗,“你说呢?”
  姜宁愣住,很快反应过来,“他还能把消息递给你,看来太子真是有心要拉拢你。”
  “原本以为他是三皇子的人,若这一局赌输,便容不下他,但仍有三分之一的胜算。”
  卫长昀拿着勺子,给孩子喂羊奶,“但如今看,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不管是谁能登基,温安臣那条命都难以保全。
  姜宁垂下眼,想起聂丛文近日来酒楼的神情,分明是开心的,也不知是否明白了心意。
  “九死一生也尚有一成几率,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好好谋划。”
  “怕是能死里逃生,也难全身而退。”卫长昀去到大理寺后,反倒是跳出原本的局势,看得更明白。
  “话说回来,要真如我们所想,那太子登基是名正言顺,难不成其他两人还想——”
  姜宁眼睛一转,未把后面的话说完。
  卫长昀笑道:“礼部与翰林院,不正是做这件事的吗?”
  内阁虽大,可礼部与翰林院亦不是摆设,除此外还有明德帝身边的近侍。
  一份诏书,看似千金之重,实则若想改,并无什么难处。
  “……等等,翰林院?”姜宁蹙眉,“那不是傅大人的——”
  卫长昀并未抬眼,专心照顾小家伙,“当初离开翰林院,并非只是为了查牙行的案子。”
  姜宁错愕地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卫长昀道:“那时只是察觉,后面才慢慢想明白的。”
  朝堂势力各有其主,保持中立者虽有,但大多都有自己的偏好,静观其变。
  他原本以为傅易安也是这样,只忠于朝廷,而非其中一人。
  但直到太子告诉他当年萧家与傅家的恩怨,他便隐隐觉得傅易安对他的话有所保留。
  既有保留,那必定是与他不同道。
  三皇子行事作风,与傅易安相差太大,不像是为伍之人。
  那就只剩下大皇子了,一心为民,又肯与百姓同甘共苦,从前去京外办差时,更是与同行近卫、官吏同吃同住。
  “啧,幸好我们与三皇子不同道,否则如今的状况,倒真是各为其主了。”
  姜宁掀开被子,伸手拿衣服穿上。
  聊这么一会儿天,那点困意早就烟消云散。
  趁着两人都在,他们打算把屋子里收拾一番,再琢磨一下过年采买的事。
  离着过年就剩下两个月出头,这些东西得提前置办,不然等近了年关,金陵各家铺子里的货都紧俏得很,难买。
  “说着要下雪,我还以为这两日能看到,结果一觉醒来,只是叶子掉光。”
  姜宁换好衣服,走到他们父子面前,弯腰捏捏小家伙的脸,“这么瞧着,是长开了许多。”
  过着过着,总觉得才出生不久的小家伙,便已经要两个月了。
  “是长得好看,完美遗传了我们俩的优点,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难怪谁看了都说好看。”
  姜宁夸完,对他一笑,“个子可得遗传你的才好。”
  卫长昀失笑,低头看小家伙也不愿意吃了,一个劲儿盯着姜宁,“不去吃早饭,在这里招他,一会儿又吃不了多少。”
  姜宁瞪他一眼,“我怎么就招他了?哄自己儿子玩不行啊。”
  卫长昀起身,拿起一旁的虎头帽给小家伙戴上,又仔细拢好襁褓,“不能总闷在屋里,一块出去吧。”
  “之前大夫说他未足月身子弱,我看长得倒是挺快的。”姜宁跟在旁边往外走,“才两个月,就挺结实的。”
  卫长昀跨过门槛,看眼院子里刚砌的浴房,还得再晾一阵才能用。
  “怀着的时候养得好,底子要好一些。”
  “还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冬天才到,天一冷,大人都容易生病,更别说小孩。”
  姜宁呼出一口气,“对了,子书多久参加考试?”
  “应当是下月底,算起来也只有一个多月。”卫长昀走上台阶,“府学和国子监自己出题,便是礼部和翰林院也不可能泄露得了题。”
  “舞弊案才过多久,就有人敢泄题?脑袋是真不想要。”姜宁啧啧两声,对这种刀口舔血的行为,理解不了一点。
  再大的利益,在命面前,诱惑力都为零。
  卫长昀朝院子里看去,“人人都如此想,那天下就太平了。”
  “那也不会,有时候利益就跟命挂在一起,所以也是惜命。”姜宁揭开扣着的碗,“阿娘又出门了?”
  卫长昀点头,“如今家里事少,她闲不住,去城里转转也正常,而且去的也不是别处。”
  “我又不是不让她出门,是担心她在外面结交了什么朋友,被人骗了去。”
  姜宁先喝了一口鸡汤,才去捞面,“这世道人心险恶。”
  卫长昀揶揄地问:“不是你说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时候了?”
  姜宁撇嘴,假装没听到,“那小小和小宝呢?过了年,该送他们俩去上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