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姜宁啊了声,眼睛睁圆,反应过来后,抬手就想往他身上打。
  结果袖子挂到椅子上,一动便扯住椅子,人就跟着往前倒,要摔在地上。
  卫长昀眼疾手快,他才刚动,就握住胳膊,把人捞起来,顺势按住椅子。
  “……多大人了?”
  姜宁抿唇,眼珠一转,理直气壮道:“尚未弱冠。”
  卫长昀:“……”
  “好好坐。”
  姜宁冲他一笑,多少有些讨好的成分在,“知道了,刚才不是跟你闹着玩吗?”
  旁边坐着的赵秋,在酒楼的柜台做了不少时间,开他俩的玩笑比从前更甚。
  竖着耳朵听完他俩的话,忍不住笑,“宁哥儿,你俩在玩什么呢?不如跟我们一块玩牌吧。”
  姜宁扫一眼他们面前的桌子,“你们在玩接火车啊。”
  周庚摆手,“我没玩。”
  “玩就玩呗,又不是工作时间。”姜宁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秋哥儿,你还是跟子书学习学习,我看你又得垫底。”
  四个人一块玩接火车,就赵秋那儿收的牌最少,可不是垫底吗?
  赵秋嗔怪地看他,“我是逆风翻盘。”
  姜宁敷衍地点点头,“那你可要加油了。”
  卫长昀在一旁给他理刚才套住的袖口,听到这话,无奈地摇头,眼神却柔软又宠溺。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倒是也挺好,没那么冷清。
  -
  第二天,姜宁和卫长昀起得不算早,醒来后收拾一番,便打算吃过午饭后去街上转转,给傅老挑选寿礼。
  傅老的地位在这里,哪怕不是逢十的大操大办,人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朝堂里那么些人,随便一个都比卫长昀的官职高,送礼又成了一门学问,如何送才不显得僭越,又不会太过平平无奇。
  “要不你自己写一幅字送给傅老吧。”姜宁甩了甩袖子,“逛了一圈,感觉送什么都不合适。”
  傅老是文人傲骨,尽管在朝为官,却一直少掺和、站队朝堂之争。
  哪怕是李首辅与太子往来过密,对他有多忌惮,这么多年来,也挑不出半分错。
  这些就足以说明傅老的性子,断不可能收受贵重之物。
  可不贵重的,送出去多少拿不出手。
  礼轻情意重,那也得有时间准备,这么临时知晓的,哪有时间。
  “……你是在说真的,还是在说笑?”卫长昀一脸无奈,“老师寿辰,我送自己写的一幅字,这像话吗?”
  姜宁撇嘴,“这有什么不像话的?以前我爸妈、老师生日,我都送自己做的贺卡。”
  花里胡哨地画了一堆小人,再加上歪七扭八的几行祝福。
  上高中了,他爸妈还翻出来给他看呢。
  卫长昀好奇,问道:“贺卡?”
  “就是硬卡纸,很多颜色,不过我喜欢白色的,再拿水彩笔去画。”姜宁解释了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店,“那儿有家书铺,再去看看。”
  堂堂翰林院学士,什么书没有?
  连送书都不知道送什么合适,挑来选去还是两手空空。
  卫长昀嗯了声,牵着姜宁往书铺走时,经过一条巷口,余光一扫,发现巷子里一闪而过的马车有些眼熟。
  姜宁见他走两步停下,疑惑道:“看见什么了?”
  卫长昀一怔,视线在姜宁脸上停了片刻,才摇头,“看见一辆马车有些眼熟,不过这条巷子里并无什么酒楼、茶坊,应当是看错了。”
  姜宁朝巷子里看去,“是民居。”
  说完顿了顿,“谁的马车?”
  卫长昀未有隐瞒,放轻了声音,“接我们去太白楼的那辆。”
  闻言姜宁神色一变,蹙了蹙眉。
  “今日老师寿辰,不提这个,许是真的看错了。”卫长昀捏了捏他手心,“先去书铺。”
  姜宁看看他,随即点头,“好。”
  第221章
  学士府。
  才到申时,府门外便陆续有马车、轿子停下,不算络绎不绝,可往来宾客也不少。
  姜宁和卫长昀的马车在街边停下时,正好有一顶轿子在他们前面。
  在金陵里做事的,都有一点眼力见。
  看到对方轿顶和随从打扮,便把马车停得远了点。
  车夫叩了叩门板,“大人、东家,学士府到了。”
  卫长昀答应了声,推开马车门,先行下车,“亥时左右再来接我们,不用在外面等。”
  车夫点头,“明白,亥时前我先把马车驾过来,早点接大人和东家回去。”
  姜宁从马车内钻出上半身,抬头跟卫长昀的眼神碰上,弯起唇角笑起来,“麻烦夫君扶我一下。”
  卫长昀怔住,而后上前一步,一手抓住姜宁的手,另一手揽住他的腰。
  “夫郎不必这么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姜宁挑起眉梢,搭着他胳膊,几乎是被抱下马车。
  车夫见他俩稳当下车,跟两人说了一声后,把贺礼拎下来给他俩,便驾着车先走了。
  卫长昀提着礼盒,和姜宁说话时,瞥见了前面轿子里出来的人。
  李首辅?
  他怎么也来了。
  “那人是谁啊,认识的?”姜宁顺着他视线看去,“不过看排场,官应该挺大的。”
  不是说铺张,而是低调里透出一股贵气。
  卫长昀捏了捏他手,“是李首辅。”
  “算年纪,比老师小了快二十岁,或许,亦是老师的门生。”
  “那你之前说他们俩政见不合,所以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姜宁好奇道:“分得还挺开。”
  卫长昀笑了笑,“在朝堂上,政见不合是常有的事。”
  “说得也是,温大哥和聂大哥不就是。”姜宁颇有同感地点头,“不影响感情就好。”
  见李首辅和身边随从被人迎进门后,悄声道:“你说,聂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开窍,看出温大哥对他的心思?”
  说起这个,姜宁就觉得纳闷。
  聂丛文到底是什么榆木脑袋,才能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温安臣的心思。
  要说是藏得很好,没发现倒也正常。
  可是温安臣对聂丛文的心思,那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分明是有情。
  “又操心起旁人的感情之事?”卫长昀牵着他往府里走,“感情之事,要顺其自然。”
  姜宁瞪他一眼,“什么叫又?”
  “我这不是在和你八卦么,可不是撮合。”
  卫长昀道:“只要互相喜欢,最后都能水到渠成的。”
  姜宁挑起眉,“当初我俩在一起前,你也是这么想的?可我怎么觉得你挺急的。”
  说着,揶揄地看眼卫长昀。
  卫长昀坦然接过话,“因为我不像聂大哥那样木讷,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明白你的心意,两情相悦之下,自是要在一起。”
  姜宁皱皱鼻子,一脸笑意却嘴上嫌弃道:“谁跟你两情相悦,我那是——”
  他顿了顿,故意不往下说。
  卫长昀半点不介意,只顺着他的话往下,“是被我的心意打动,才决定和我在一起。”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姜宁掐了一下他手指,“走了,再不进去,人家宾客都要坐满了。”
  上门贺寿,可不兴迟到的。
  卫长昀点头,与他一块走到学士府门口,与其他人一样,在门口把贺礼交给登记礼单的人,又由小厮引着往庭院里走。
  其他来得早的人,看到卫长昀来了,纷纷与他打招呼。
  平日不怎么熟悉的,寒暄便结束了。
  要是关系好些的,便会问起姜宁来,恭喜他们二人要做父亲。
  齐时信和李平峥来时,他们恰好要去向傅老祝寿,才要过去,就被叫住。
  “长昀、姜宁!”
  李平峥拉着齐时信,挤开人群快步走来,“去给老师祝寿吗?那一起啊,正好不让他多累着。”
  齐时信一听,立即皱起眉头,“你这叫什么话。”
  李平峥摆摆手,“你就是太讲究,我们这么多人,一个一个去跟他道贺,他每个都得回应,岂不是累得慌?一起去最好了。”
  不等齐时信再纠正他这话,姜宁就认同地点点头。
  “这话说得有道理。”
  “……”
  卫长昀沉默片刻,看向那边的傅老,心里原本还算中立的天平,向着姜宁倾斜了。
  齐时信一看他表情,立即意识到自己被“孤立”,不由失笑。
  年轻人本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尤其是性格直爽、大方,或者好相处的,要是投缘,见一面也能成朋友。
  揽月楼开业那次后,姜宁和李平峥、齐时信也熟稔不少。
  尤其是李平峥,因为回家的路会经过揽月楼,偶尔进来打包一两样菜带回家,讨好家里贪嘴的兄长和姐姐,得了不少好处。
  而且李平峥对温安臣的态度也扭转了,虽不说成为至交好友,却也没了之前的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