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时……”
  时倾尘哪里容她说话,他一只手囫囵抱住她,猛地将人抵在了屏风上,眸中碎玉淬了火,星星点点,欲壑难填,指尖在她的唇齿间打着转儿。
  “他,碰过你这里么?”
  沈衔月毫无防备地磕在屏轴上,她吃痛,蓦然红了眼眶。
  “时倾尘,放手,你弄疼我了!”
  是么……
  他弄疼她了……
  可她有没有想过自己比她还疼……
  “回答我,他,碰过你这里么?”
  沈衔月把脸偏向一旁,檀口微张,不住喘息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时倾尘看见她这个样子,眸色一沉,恍若夜色之中的点点渔火,顷刻间,便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他指尖下移,揉搓着她的寸软,哑着嗓音,再次问道。
  “这里呢?碰过么?”
  沈衔月被他勾得满面潮红,浑身燥热,她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到他的怀里,就会不由自主起反应,好羞耻啊,她偏开头,努力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时倾尘垂眸望着怀中人泛红的眼尾,心头那股肆虐的狂风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一般,再也无法放浪分毫,他住了手,喘着粗气,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挫败又无力。
  “为什么,衔月,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知不知道,他差一点以为她死了,他差一点就要随她而去了,在他心碎欲死痛不欲生的那些夜晚,他唯一的心愿便是她好好活着,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她就这么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怀中却有了别人的骨血,甚至当着他的面儿唤另一个人夫君。
  沈衔月哽咽了一下。
  “你问我为什么?好啊,我也想问问你这是为什么,时倾尘,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建安盟的盟主,你是当今圣上的儿子,在你的心里,我算什么,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同我又有什么好谈?!”
  时倾尘微微一怔。
  “这些话是谁同你说的?”
  沈衔月冷冷一笑。
  “怎么,被我戳破了么?”
  “衔月,我没有骗你,我的母亲是建安盟的盟主慕容蝉,我的父亲是燕王时玄朔,至于你说的那个圣上,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时倾尘手背上青筋虬起,“上一世,你就不肯信我,这一世,你依旧不肯信我,我在你的心里便是如此不堪么?”
  “上一世?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是不是?”沈衔月望着他心虚错开的眸光,嘲弄地勾了勾唇角,“那么,你怎么解释拾仙殿里的那座枯井,为什么石壁上会刻着陛下和你母亲的名字?时倾尘,上一世,你同我说你是什么茶商之子,这一世,你又说了这些话来唬我,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骗子!叶三郎就是比你强,比你好,至少他不会扯谎骗我!时倾尘,你给我听好了,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沈衔月也不会嫁给你!”
  时倾尘霍地攥住她的手腕。
  “你给我再说一遍。”
  沈衔月抬眼与他对视。
  “再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是一样,时倾尘,你给我听好了,我沈衔月永远不会嫁给你!”
  他气急,再一次将她抵在屏风之上,却在下一秒,听见了她宛转低吟的声音。
  “时倾尘……我疼……”
  “你怎么了?”
  沈衔月鬓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肚子疼……”
  她这样子,不似作假,时倾尘慌了神,顾不得同她算账,打横抱起她往外走。
  “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郎中!”
  第60章
  “砰”的一声。
  叶三郎看见破门而出的时倾尘,愣了一下,赶紧上前一步。
  “大舅哥,美人她这是怎么了?”
  时倾尘眸色阴沉,冷冷乜他一眼。
  “边去,谁是你大舅哥!”
  叶三郎懵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把这位大舅哥给得罪了?
  时倾尘瞪着眼前的“大尾巴狼”,气不打一处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痛打一顿,下一秒,他的玄色风氅被人往下一扯,他垂眸,怀中人儿发丝微乱,薄汗缀珠,轻轻摇着头,他觉出了她的袒护之意,心中更是忿懑,奈何崔副将和卢长吏就在一旁,其中还有一个是魏不疑专门派来监视他的,有些话,不好明说,他眼睫微拢,掌心扣住她的腰肢,还是那样的细,那样的软,根本不像怀有身孕的人。
  “表妹,你当真心仪这小子?”
  叶三郎闻言不忿,“我瞧你我年岁都差不多,我怎么就成这小子了?大舅哥,我也不曾得罪过你,更不曾得罪过美人,你何必如此冲我发脾气,你……”
  时倾尘眼神像刀子一样,欻地扫了过去,只一眼,就把叶三郎没说完的半截话击个粉碎。
  沈衔月原本不疼,只是瞧他刚刚气成那个样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称病讨饶,不承望,他竟是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碰就着,眼看剑拔弩张,势头不妙,她不想让这两个人打起来,一个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一个是她的救命恩人外加债主,不管谁受伤,她都会难过的。
  这一声“表妹”,却是忽而让她有了对策,他方才为何没有当众发作,偏要随她进屋,即使盛怒也一直压着声调,如今,他显然已是气急,却还是没有戳穿同她的真正关系,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在场之人中,有他忌惮防备之人,只要有这个人在,他便不敢做得太过分。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白皙纤长的葇荑搭在他的肩头,发丝覆耳,轻声低语。
  “表兄,你的属下可都在这儿看着呢,你可别失了分寸,叫人白白
  看了笑话。”
  “分寸?”时倾尘微微眯眼,这个女人,竟然敢威胁自己,她知不知道这是在玩火,他的唇角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手上稍稍用力,就把她的唇瓣带到了自己跟前,大手一挥,宽大的氅衣将两个人的下半身遮了个严实,隔着纤薄的布料,他的指尖在她的敏感地带游走。
  “表妹说的,可是这个分寸?”
  沈衔月哪里受得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挑逗,她紧抿桃瓣,眼尾处晕开了一抹潮红。
  “松开……”
  叶三郎站在侧面,虽然瞧不真切沈衔月的神态,却是隐隐猜到了她不舒服。
  “美人,你怎么了?”
  沈衔月攥着衣角,这个人做生意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到了这种事上,竟如此迟钝。
  “叶公子,你不要过来!”
  两个人的锦袍松垮堆在腕间,底下,已然泛滥成灾,一片泥泞,时倾尘微微俯下身子,星眸似乎挑染了胭脂,漾着潋滟的流光,“表妹怎不看我?”他的嗓音低哑含笑,沿着她的耳廓轻拢慢捻,脉脉抚弄,勾得她又酥又痒,“莫不是这个分寸还不够,要再深些?”
  沈衔月喉间溢出半声呜咽,又咬住唇瓣咽下,太羞耻了,实在是太羞耻了,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指尖揪皱了衣衽上的勾线,喘息着说,“够了……够了……”
  时倾尘挑眉,身子倾得更低了些。
  “可是,我还没有够,怎么办?”
  沈衔月再也忍不住,低骂。
  “大尾巴狼。”
  时倾尘微微一怔。
  “你说什么?”
  沈衔月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反正每次跟他在一起,脸都丢尽了,没有一次是有颜面的,她秉着破罐子破摔的信念,索性畅所欲言,一吐为快。
  “我说,你才是那个大尾巴狼!”
  不料,他不怒反笑。
  “是么?”
  她莫名有些慌张,往回缩了缩。
  “你要做什么?”
  他眼角藏着坏,轻轻把她一掂。
  “带你去瞧病。”
  *
  叶三郎不太理解,为什么瞧病不在驿馆,偏偏要绕远来府衙,不过他看沈衔月都没有说什么,也便只得跟着来了,一路上,他瞧着时倾尘和沈衔月两个人的情状,心里终于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叶三郎并非痴儿,只是此前,他的心一直系在沈衔月的病上,加之沈衔月和时倾尘两个人又以表兄妹相称,他虽然觉得不对劲,却也不曾往这个上头想。
  难道……
  这个人就是美人腹中孩子的生父……
  崔副将策马并辔,正在为难,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此事写进呈给大将军的奏报里,要是写的话,又该怎么写,写尘公子喜得外甥或者外甥女?嘶,不行,他还得斟酌斟酌。
  卢长吏跟在后面,他望了眼前头的车轿,眉头不自觉皱了一皱,唤来办事的差役。
  “没有官轿了吗?怎么用了喜轿?你看看这大红大绿的,成何体统?!”
  差役低着头。
  “大人,若要官轿,需从府衙征调,这么一来一往,怕耽误了病情,不得已才用了喜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