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阙春深 第24节
  杨满愿被问得心底发虚,脸颊烫得快冒烟了。
  第47章 像被下了蛊?
  他循循善诱地说:“乖乖给朕生个孩子,朕会立你为皇后。朕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你继续跟着太子焉知何年何月才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他竟不惜拿出皇后之位来当诱饵,杨满愿愣了下,随即支支吾吾地说:“不,妾身要回东宫……”
  她大着胆子道:“就算陛下再把妾身关起来,太子殿下一样会去把妾身接回来的。”
  上回被关在西苑时,她是没想到太子还会想方设法把她弄出来,如今她渐渐摸清了太子的性子,也有了反抗的底气。
  “你!”皇帝眼尾泛红,粗壮臂膀的青筋根根毕露。
  再想到皇帝为了占有她,不惜与姜太后合起伙儿来骗她,杨满愿心中委屈到了极点。
  她哽咽着说:“除非太子殿下主动废弃妾身,否则妾身永远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皇帝似被冰水兜头淋下,冷到极致,心底钝钝的疼。
  另一头,太子刚结束午课便从文华殿回到东宫。
  得知杨满愿在慈宁宫他也不太意外,近些日子姜太后确实频繁传召杨尚仪前往。
  明日便是除夕,杨满愿的生辰近在咫尺,萧琂正想趁她不在好生准备这份生辰礼。
  他手执削刀,神色专注认真,一点一点将特意命人寻来的上好楠木雕刻成棋盘的形状。
  礼物虽不算新鲜罕见,却是他耗费心血精力亲自雕刻而成,只希望能博得杨满愿一笑。
  立在他身旁的舒庆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间滑落。
  迟疑良久,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太子殿下,奴才听说,圣上刚从南苑回宫就先去了慈宁宫……”
  “杨尚仪今日晌午也在慈宁宫歇下了……”
  舒庆是侍奉太子多年的首领太监,上回太子前往西苑接人他都是随侍在旁的,自然清楚圣上对杨尚仪有那种意思。
  他也委实看不惯太子为着这么个寒门小户出身的杨尚仪屡屡与圣上起冲突,巴不得圣上给太子换个出身名门的正妃才好。
  闻言,萧琂倏然抬起眼帘。
  “怎么不早说。”他眼中透出审视的冷厉寒光,面色阴沉如水。
  没等舒庆解释,萧琂便起身大步流星走出了殿外,直直往慈宁宫的方向去。
  与此同时,慈宁宫正殿。
  午歇罢,姜太后仍倚靠在床榻上,仍由数名小宫女为她捏肩揉腿,大宫女茯苓则是拿着象牙篦子为她通发。
  稍一发现太后头上有霜白的发丝,茯苓便不动声色地用巧劲儿拔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太后扫了一眼窝在角落酣睡的狮子猫,忽然问:“东侧殿那头如何了?”
  茯苓小心翼翼回道:“圣上约莫午时二刻的时候进去了,现下在里头待了已快有两个时辰。”
  姜太后微怔,“这两个多时辰都有动静传出来?”
  “是,听禀报说,杨尚仪起初还哭了几嗓子,后面哭不出声了,但……那种声响还有。”茯苓越说越小声。
  姜太后凤眸微挑,她还以为次子憋到三十多岁不碰女色是不行呢,这不是挺行嘛?
  倒是可怜了杨尚仪那丫头,要承受着如此健硕魁梧的皇帝,也不知会不会被活生生弄死了。
  第48章 肆无忌惮?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姜太后其实还是挺喜欢杨满愿的,长得好不说,为人也乖巧听话,可谁让她占了未来国母的位置呢?
  也罢,大不了日后她主动开口劝一劝皇帝,给杨氏改名换姓再封个高些的位份,也算对得起她了。
  偏巧这时,宫人急急忙忙进来通报,称太子殿下来了。
  姜太后愣了下,随即倏地惊坐而起,“太子怎么来了?快把他往这边引!”
  起得太急,她有些眼冒金星,又重新躺了下去,“把他带来哀家这儿!”
  宫人战战兢兢,“可,太子殿下已经闯进东侧殿了……”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姜太后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虽想与皇帝缓和关系,却从来没打算要与太子决裂,她还打算选个姜家的姑娘成为新太子妃……
  此前,姜太后自觉姜家这些年已败落,侄孙女们确实不大符合储君妃的标准,这才拉拢如日中天的徐家。
  可如今连杨氏这等小门小户的女子都能入主东宫,姜家的女孩子们哪个不比她强多了?
  “娘娘可要去劝劝太子?”茯苓试探着问。
  姜太后勃然变色,“哀家现在过去,岂不就说明哀家是知情的?你记住了,是杨尚仪在慈宁宫勾引了皇帝,与哀家没有任何关系!”
  茯苓脸上讪讪的,若这么说的话,杨尚仪的性命恐怕是保不住了。
  慈宁宫,东侧殿。
  得益于皇帝十数年来的精心栽培,萧琂的听觉与视觉都极其敏锐,刚迈入慈宁门便听见了东侧殿那头传出的暧昧声响。
  不顾宫人与太监的拼死阻拦,他走到了侧殿另一端微敞开的雕花大窗前。
  引入眼帘的画面,让萧琂心头巨震。
  他极力忍住蹿至鼻尖的酸涩,脚底好似生了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颗心好似瞬间碎成了齑粉。
  父皇他怎么能如此屡次三番地折辱他的心上人!
  察觉到轩窗那头有人,皇帝偏头去看,双眼掠过一抹刀锋似的寒光。
  而杨满愿此时脑中已空白一片,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立在窗边目睹着这一切。
  她整个人好似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云鬓散乱,眼角不断滑落晶莹泪珠。
  两个男人看在眼里,皆觉心底轻微刺痛了一下。
  片刻后,杨满愿身子一软,竟直接晕厥了过去。
  见状,萧琂便毫不犹豫从侧门闯了进去。
  没等皇帝平复下来,他极其强势地从父亲怀里夺过昏迷的杨满愿。
  皇帝怀里猝然一空,眉宇拧起,眼尾怒意与欲色交织,眸光犹如利刃。
  萧琂用大氅将寸缕不着的杨满愿包裹住,并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他红着眸怒视父亲,气息犹带极怒的低喘,“父皇这是在逼儿臣与您彻底反目成仇是吗?”
  本朝以孝治天下,慈宁宫又是历任皇太后的居所,自然极尽奢华繁丽,又透着端庄肃穆。
  可如此庄重的殿宇里,此刻却充斥着各种旖旎的气息,浓烈至极。
  捡起散落满地的衣袍,皇帝慢条斯理地披在身上,但并未拢好衣襟,汗水浸湿的蓬勃胸肌就这么大喇喇敞露着。
  萧琂额上青筋怒张,眸底怒火难掩。
  心底宛如山洪迸发,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是愤怒,是屈辱,以及对杨满愿的心疼怜悯……
  被他横抱在怀中的少女晕厥过去后仍微微发颤,可见方才承受了何等。
  殿里的气压愈来愈沉,隐隐有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阴翳。
  “您如此肆无忌惮,与昔日的皇考又有何区别?”萧琂铁青着脸,疾言厉色,一改平素的温润儒雅。
  第49章 父子僵持?
  皇帝微怔,旋即扶额阖眸,发出遽然短促的哂笑。
  当年先皇永顺帝为情所困最终又暴猝在女人身上的时候,他可是深以为耻,并引以为戒的。
  如今却是还是殊途同归,与兄长走上了相似的路。
  皇帝也曾想过,或许多要她几回他就腻了,男女之事与饮食不过是同一回事,过了也就腻了。
  可渐渐他发现,他对她的欲望与渴求是毫无止境的。
  哪怕已经与她紧紧相拥,他仍然渴望着更多,恨不得与她抵死缠绵到天荒地老。
  萧琂无视父亲的神色变幻,只自顾自地将杨满愿放回床榻上,替她将一件又一件的衣衫穿戴整齐。
  眼睁睁看着杨满愿身上遍布痕迹,他心间漫出一股灼痛。
  “还请父皇先从侧门绕去正殿陪太后娘娘说说话,儿臣晚些再与杨尚仪回东宫。”
  他向来虑无不周,不可能就这么抱着她回东宫,自然要妥善安排好一切。
  皇帝顿时五味杂陈,沉声道:“朕不可能再让你带走她。”
  萧琂赤红着眼道:“父皇坐拥天下,富有四海,何必执着于儿臣的心上人!”
  “儿臣对愿愿视若珍宝,父皇却为了一己私欲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她……儿臣已不能保证将会做出什么反击您的事。”
  皇帝拧眉,本欲辩驳今日她是心甘情愿的,可到底是他先引诱了她……
  自从数月前,他们父子俩在朝堂闹了一出,本就数量庞大的所谓“太子党”也渐渐开始冒头。
  皇太子谦逊宽厚的美名在外,又有了亲治蝗灾的功绩,世人皆称其有仁君之相。
  而皇帝多年来乾纲独断惯了,虽大权在握,却远不如太子得人心。
  空旷阒静的侧殿里,父子俩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
  待杨满愿缓缓转醒,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清瘦高挑的青年静静立在床榻边,身着玄色云鹤纹锦袍,玉冠束发,身姿挺拔,神色晦暗难明。
  而另一个虎背狼腰的雄壮男人则立在床榻五步外,随性披着外袍,周身结实的腱子肉若隐若现,力量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