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期嘉遇 第24节
  “嗯,我身上也出汗了,要不也擦擦。”
  许嘉遇:“……”
  他沉默片刻,又说,“要不还是叫小兰来吧。”
  说完怕她误会,补充,“我也不走。”
  明初看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觉得没劲:“你是清朝穿越过来的是吗?还是我不是你的菜,你在故意气我。”
  许嘉遇:“……没有。”
  “再往外蹦字试试呢?”明初瞥他,“没有什么,说清楚。”
  “没有气你,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想接吻,想拥抱,想触碰,我只是觉得你在生病,不合适,而且……如果我起反应,很冒犯。这是病房。”
  明初抬眸仔仔细细看他,这么涩情一张脸,还有身材。这么纯情真的合适吗?
  她又开始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闭上眼:“起反应就起反应了,证明你……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守规矩懂礼貌是好孩子,忍耐克制也是美德。但我在跟你调情,你个傻蛋。”
  真烦得要死。
  病得也要死了。
  一个比一个有病。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难受,越喘不过来气。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脸色苍白又痛苦。
  许嘉遇只觉得心脏也被揪起来,他伸手,解开她衣领,低头在她心口轻吻,垂着眼睛,小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明初:“……”
  我跟你调情的时候你装柳下惠,我快难受死了,你在这儿耍流氓。
  哪来的傻狗。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一丝声音:“软吗?”
  许嘉遇声音都有点抖:“不,不是,我只是看你呼吸困难,想给你解两颗扣子。”
  然后没忍住亲了她一下。
  明初无声叹气:“许嘉遇,等我好了我一定把你扒光了,拿把手铐给你拷床头,拿鞭子抽你八百回,好好治一治你这假正经的臭毛病。”
  许嘉遇:“……”
  门推开,一颗脑袋缓慢地探进来,陈抒宜尴尬地笑着:“我是不是来得不太是时候?”
  去而复返的赵懿宁也跟着探进来:“我去,玩这么激烈,真的好吗?”
  俩人对视一眼,好歹做个伴,要死一起死,果断踏进去,顺便吐槽一声:“隔音没那么好,悠着点吧。生着病你也不消停,你稍微禁禁欲吧,年纪轻轻,纵欲伤身。”
  明初:“……”好大一口黑锅。
  许嘉遇转身去了茶水间,把自己关在里面,直到那俩人走才出来。
  他表情沮丧:“我想回去。”
  待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会死。
  明初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点头:“好,不用管我,我死了你正好可以解脱了。”
  那分明是反话。
  许嘉遇听出来了,垂眸说:“我不走了。你不会死的。”
  他很认真地说:“你会长命百岁。”
  明初睁开眼,看着他:“然后呢?”
  许嘉遇目光带着一点悲伤:“我不想解脱。”
  第21章 别走没凶你
  21.
  明初心悸了一下,分不清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生病。
  心道你是个受虐狂么?
  但看他的眼神,实在说不出口,莫名想起他说他玩不起的那席话,似乎这会儿才品出那么点具体的意思。
  真是好神奇的一个人,干什么都这么较真,不累吗?
  没劲透了,又觉得有意思得很,一会儿想敲开他脑门看看那里到底装了什么鬼东西,一会儿又想逗逗他,对他那反应百看不厌。
  明初觉得自己也有点毛病。
  唉,真烦。
  生病了烦,被他闹腾得烦,但即便烦,也不想他走。
  为什么要走,走了她怎么办。
  就这么把她丢病房?
  “没凶你,我就是……难受,别走。”明初拧着眉,“你躺上来,我想在你身上靠一会儿。”
  发热,呼吸困难,胸口也疼,心悸气短,长这么大,明初都没生过几次病,最严重也不过是头疼脑热,现下只想一砖头给自己拍晕,最好醒过来就好了。
  所以一听他说要走就没来由烦躁。
  “又没骂你,委屈成这样,至于么。”明初嘀咕,拍拍床的另一半,“上来。”
  以许嘉遇的性格,就算俩人是同性,好兄弟,他都没法安然躺上去给她当靠枕,何况是异性,俩人关系还不清不白,病房随时会进来人,他又该怎么面对。
  太荒谬了。
  太过火了。
  这太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
  但大概她难得示弱,那句“难受”让他心脏也跟着揪起来,于是沉默几秒钟后,他短暂地克服了所有心理障碍,掀开被子躺了上去,靠坐在床头,让她能躺在他怀里睡。
  生病的明初苍白羸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即便性格恶劣地不停发脾气,可也很可爱,很惹人怜惜。
  许嘉遇忍不住想,哪怕她要星星月亮,他可能也会努力一下。
  别说只是给她当会儿靠枕。
  身体好软,有点烫,她发烧了,又出了汗,似乎确实应该给她擦一擦,但对他来说实在太超过了。
  他垂着眸,大脑中天人交战,一边在说都睡过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边又在否定,即便发生过关系,也不是可以冒犯的理由。
  思绪乱飞,无数的念头在一瞬间涌起来,让他整个人陷入到一种呆滞游离的状态里,不可抑制地又想起来那一晚。
  他本来已经不再试图去回想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刚发生那一阵总忍不住假想,想得多了,更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想起来了,还是设想出来的画面。
  这会儿又全冒出来。
  明初胸口闷得很,病床摇上去也觉得呼吸困难,这会儿靠在他怀里,才终于好受点。
  她蹭了蹭,浑身长刺了似的,身体上的难受让她越发不能忍受任何的不舒适,大小姐脾气又犯了,让他摘表就算了,甚至还要他把裤子上抽绳系的蝴蝶结拆了,因为觉得硌到她。
  到最后甚至想脱他衣服,觉得他身上的布料也不舒服,但总算尚存一丝理智,也终于意识到自
  己就是不舒服在找茬。
  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全面检查,确保所有障碍物都去除,才安然躺下去,抓住他的手,环过脖颈,终于觉得可以睡的时候,又觉得什么戳她背。
  她抬手按了一下,沉浸在回忆里被明初摸来摸去摸得意乱情迷的许嘉遇如梦初醒,整个人仿佛被当头棒喝。
  两个人都愣住了。
  许嘉遇翻身下了床,一言不发地进了洗手间,好久都没出来。
  明初丧着一张脸,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姿态,被他一下子毁了,十分恼火、郁闷。
  真想把他拽出来,可考虑到他确实是个血气充足的年轻人,叹口气,大发慈悲地等着。
  但怎么这么久。
  好烦。
  还不出来。
  死里面了?
  不会躲她呢吧?
  有必要这么脸皮薄吗?
  她也没怪他吧,够纵容了吧,够惯着他了。
  真是惯的他。
  明初拎着吊瓶去敲卫生间门的时候,许嘉遇闷声说:“等……一下。”
  “我数三声,”明初沉着脸,声音也冷,拧了一下门把手,没锁,“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门开了。
  许嘉遇闭着眼,面色又红又白地靠坐在马桶上。
  他抬臂搭在眼睑,往后挺靠,颓废又无奈:“出不来。”
  焦虑,愧疚,欲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纾解不掉,大概是因为脑子里太杂,总觉得隔靴搔痒。
  焦急,精神越疲软,那里越相反。
  那种矛盾让他快要疯,看见她,更觉得整个人陷入到混乱当中。
  以为会被吓得软下去,可事实上不仅没有,似乎愈演愈烈了。
  精神面貌积极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