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等中午了,人都走了,黄氏还在心疼粮食被糟践了。桐桐瞧了一眼,“回头送到慈幼院。”
  也是个法子。
  桐桐扫了一眼都重新包装过的点心,问黄氏:“这么细致,都过了眼了?”
  黄氏低声道:“你这差事……我瞧着怕的很。这要是有人使坏,给点心里包上银子,一个不查叫人拿了短处可怎么得了?干脆呀,打开瞧一遍,我放心。”
  桐桐就笑,说林伯琼:“哥,得一贤妻,有福喽!这事我得写信告诉爹娘,好叫他们也放心。”
  黄氏脸都红了:“本就是多一道手续的事……”
  那可不一样,这般谨慎,走不了大折子。
  正说着话呢,丑妮又报了:“伯爷,有客人来拜年了。”
  这都到饭点了,一般的客人可不会这个时候上门。
  桐桐起身去迎,然后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来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齐红,一个是董靖。
  在她去临考班之前,跟这两个住过一个寝舍。当时一个寝舍四个人,还有一个叫邢秀娥。
  只是后来,几乎不怎么来往了。道不同,相交不多,疏远也是正常的。
  齐红就不说了,她是齐文超的侄女,她父亲就在这次重点的调查名单里。
  而董靖,工部尚书董时飞是她的谁……之前桐桐对人家的家事并不好奇。只是这次知道的多了一点,董靖是董时飞早年做县令的时候跟一外室生的孩子,那外室是个寡妇,生了孩子之后,又端了。董靖被董时飞过继给同族一个兄弟。后来,又提携了这个人,此人有了官身。
  所以,说起来,董靖是董时飞的亲生女儿。
  这两人一上门,桐桐就知道了,这必是想打听消息。她只热情的将人往里面迎:“快里面请,你们可是稀客……”说着话,又喊丑妮,“把我爱喝的花茶给泡上……”
  齐红心里一松,肯热情接待就行。
  董靖看了齐红一眼,心说:用饭的时间,主家不留饭,只说请喝茶,你还没听出来意思吗?简单的说几句咱就赶紧走吧。
  正堂里分宾主坐了,桐桐说她的茶,“这是菊花茶,是今年秋天我嫂子亲手做的。放了冰糖枸杞,茶汤清亮,有花香……能去火,我特别喜欢。你们也尝尝!”
  齐红端起来赶紧喝了一口,这才道:“林叔珩……不是!是林伯爷,是我想来问问,我伯父他……就是会连累我爹吗?”
  桐桐:“……”她又给添茶,“兄弟不在直系三代之内。”你要干净,那就是干净;你要不干净,那这次一定是跑不了的。
  齐红放心了,然后看了一眼董靖,“赶紧呀,咱一个寝舍住了几年,有什么话不能问?”
  董靖:“……我父……我族伯父在牢里,但是我发现年前好些人都出来了,但是我族伯父还在牢里。问了很多地方,他们都说……不清楚,只伯爷您知道……您看,这过年了,我们想给牢里送点饭,行吗?”
  “这个不要操心!学堂里不是都学了吗?牢里饮食不克扣,荤素都有。更不冷,御寒足够。这都是有章程的!这个时候,别人能不能按照章程办事,我不清楚。但是我要是不按照章程办事,难以服众呀!不过了,你来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该有的关照,我一定不会少。也会传达你的关心!”
  董靖心说不好,只说吃穿关照,却绝口不提其他放出来的那些人。
  这就是说,可能放不出来了。
  她挤出几分笑意来,“……那我就放心,得谢谢您。另外……我的婚事怕是要提前,不出正月该是要办的!我除了来拜年,也是想着告知同窗一声……”
  “好事啊!”桐桐就将手腕上的手串取下来,这是今早黄氏特地叫她戴的。平时没机会佩戴,大过年的还不能戴首饰了?手串是珍珠的,新明的珍珠多是养出来的,这十几颗格外大就是了。
  她将手串套在董靖的手腕上,“本来呢,你成亲这么大的事,我该去的。可你也知道,差事有时候不由人。我这边刚开府,家里还没规整。雇来的人老的老,小的小,指靠不上。这也不贵重,做新婚之贺吧!有失礼的地方,你别见怪才好。”
  董靖:“……”这就是回绝了,并不想跟自己来往的意思。
  于是,她忙起身:“那……告辞了!”
  “好!我送你们。”
  桐桐亲自把人送出大门,董靖上了马车,等马车动了,桐桐就回了。等董靖撩开帘子再看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人了。
  齐红低声道:“之前没听说你要成亲,怎么这么快?”
  “我……”董靖摇了摇头,只笑了笑,然后继续朝后看:“她……一飞冲天,我们成了不一样的人了。”
  本来就不一样。
  董靖放下车帘子,她说:“其实,我们原本都是一样的。”,
  第177章 万里扶摇(76)三更
  大年初一的夜里,又是一场大雪。
  风吹的外面咣当咣当的响,黄氏把丈夫摇起来,“灯笼得收起来,这要是走了火可了不得。”
  林伯琼迷蒙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起身,衣服又重新穿起来,这才往出走。
  大过年的,为了喜气,当然要挂上红灯笼。
  这可以起风,是有些悬。
  把偏院的给收了,又出门去看。就见院里有两个人影,也在收灯笼。他喊了一声,“姑婆,是你吗?”
  “哥——是我——”
  林伯琼迷迷瞪瞪的往过走,“你跟丑妮赶紧去睡,我收拾……”
  可到了跟前,发现只叔珩一个人:“诶?眼花了?”
  “她们白天累的狠了,早睡踏实了。”桐桐递了竹竿过去,“咱一收就完了。”
  林伯琼真以为是睡迷糊了,麻溜的把剩下的几个都收了,这才往门口去,“大门口的也得收。你回去吧,我收了就回。”
  行!
  桐桐看着林伯琼开了大门出去了,赶紧拉了躲在暗处的四爷回小院了。
  林伯琼收了灯笼,将竹竿靠在墙角,这才回偏院的客房。等脱了衣服,把衣裳挂起来了,他怔愣住了,衣服挂到屏风上……这屏风高,自己往上挂容易,黄氏想取下来难。刚才自己用竹竿,抓住最尾端,垫着脚尖才把灯笼取下来的。挂也是自己挂的,确实是很难挂的。
  叔珩她的身高……能取下来?
  林伯琼有点含混了。
  黄氏问她:“大门外的取了?”
  “取了。”
  “三妹那院取了?”
  “取了。”她应该是自己取的,“不过……叔珩是长高了?”
  “可不长高了吗?衣裳得放老大一截。”
  林伯琼‘哦’一声,上炕睡去了。
  黄氏还纳闷呢:“怎的了?”你一天天的,油瓶倒了都是真看不见的那种,怎么注意起这个了?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大概是长高了。
  回了院子四爷都笑,那真是个书呆子。
  两人钻炕上捂住去了,四爷才说林家的事,“三省巡抚……这种官职该撤就撤。”
  桐桐就笑,这就意味着林宪怀的封疆大吏做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废了。
  四爷叹气:“那怎么办呢?过度一下就行了!你这次势必会得罪更多的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好。”
  行吧!都行。桐桐哈着气,搓着手,问她:“昨晚跟小家伙守岁,怎么样?”相处愉快吗?
  嗐!哪壶不开提哪壶!那熊孩子……就那样吧。
  他一边说,桐桐一边笑,笑声咯咯咯的,在这个风雪夜里,倒是真的不怕。
  也是这个风雪夜里,城外庄子上的门被敲响了。齐渭一声孝服打开庄子的大门,一口薄棺带着父亲回来了。
  身上的衣裳是走的时候穿的那一身,他没言语,只沉默的送了禁卫出门。
  然后看着放置在正堂里的棺木,再看了一眼父亲的仪容,他就说管家:“上板——”
  老管家心有不忍:“不叫夫人和二公子再看一眼么?”
  齐渭摇头,“不了……”
  话音才落,脚步声传来。是齐二搀扶着母亲来了,母子俩扑到棺木上,齐夫人更是去拉扯丈夫身上的衣裳,“得换一身体面……换一身体面的再走……”
  齐渭一把拉住了:“娘,别折腾我爹了!”衣裳并不好换,而且,“他愿意穿着这一身走!”
  齐夫人指着长子,“儿啊,你没长心呐!你是一点也没长心……”
  齐渭攥着母亲的胳膊,“娘,回屋去吧!”他面容严肃,眼里全是冷然,“娘啊,爹……不喜见到你。”
  什么?
  “娘,儿不想把话说的难听。但您要这么闹,那就对不住了!您怨这个怨那个,您可曾怨过你自己。儿子自问,这些以来,颇为自责,总觉得是我自己哪里没做好。”可是,女细作出现的时候,自己还只有十一二岁而已。
  那时候整日里住在书院,一直到通过吏部甄选,而后外放为官。这些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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