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宋拾安被送到了御书房,在皇上休息的床榻上躺着,太医已经喂了清淡的鸡汤。
  宋盈德问,“怎么还不见醒?”
  “皇上,太子殿下这身子亏空太严重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臣现在就给殿下的腿配药。”
  说起他的这一双腿,宋盈德更是愤怒,“这腿伤真的是长期跪导致的?”
  太医不敢隐瞒,俯身回禀,“伤势很严重,虽然有保养敷药,但这膝盖的伤,看着已有数十载了。”
  宋盈德踉跄了半步,险些没有站稳,数十载?也就是说,宋拾安小小年纪就在罚跪中度过,而且惩罚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把皇后叫进来。”他大喊一声,让御书房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皇后颤巍巍着身子进来,身后跟着秋嬷嬷,她刚醒过来,就被带来了御书房。
  “臣妾参见皇上。”
  “说说吧,朕的儿子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你的佛堂里饿到昏厥,双腿尽是陈年旧伤,这些皇后怎么解释?”
  皇后匍匐在地,“皇上息怒,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安儿很有孝心,主动说要抄写经文,臣妾也没有多想。”
  第24章 皇后被禁足
  “谁知道这底下的下人没有给他送吃食,臣妾有罪,让安儿受苦了,是臣妾的错,皇上责罚臣妾吧。”
  宋盈德一笑,“这推卸责任挺快的啊,皇后啊,你是坤宁宫之主,你宫里的人做什么不做什么,朕不用过多说明吧。”
  “朕现在只问你一句,拾安尚未及弱冠,你如何下得去手的?他双腿都要废了。”
  宋盈德一巴掌打在刚抬起头的皇后脸上,她的脸顿时红肿一片,甚至嘴角还有血迹。
  “皇上,安儿是臣妾的命啊,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臣妾怎么会对他不好呢,臣妾确实犯了错,御下不严让安儿受了苦,但这…这安儿双腿的事情,臣妾真的没有做过。”
  反正现在她就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宋盈德气得胸腔起伏,咬着牙关看她自证清白。
  她抬头看向宋盈德,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满嫌弃愤怒,她知道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不过就算在劫难逃她也必须保住这皇后的身份。
  她的哭喊对宋盈德来说没用,她只能侧头给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秋嬷嬷爬着上前。
  承认了是她不让人给太子殿下送吃的,连带着假传懿旨,让宋拾安跪着不能动。
  这说出去没有人信,但好歹现在有人出来定罪。
  宋盈德不管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直接抬手,“拉下去喂狗。”
  秋嬷嬷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抽去精气神一般,瞬间瘫软在地。
  拿去喂狗,那不是真正的狗,而是皇上猎来的一头狼与一只凶狠的狗生出来的怪东西。
  长着狗的样子,却有狼的嗜血凶狠,专吃生肉,尤其是会反抗会逃跑的生肉。
  “皇后御下不严,随意惩罚皇嗣,品行不端,禁足坤宁宫,收回掌管六宫之权。”
  皇后这一次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宋拾安在御书房悠悠转醒的时候。
  看到坐在书案边看折子的父皇,他虚虚的喊了一声,宋盈德迅速上前,“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父皇,儿臣很好,儿臣…”
  眼神里那抹渴望是装不出来的,他能到这御书房,他基本上就能猜到这件事的结果是什么了。
  他的计划很完美,结果也是他所想的,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父皇却将他带回了御书房。
  这是让他震惊的,父皇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都不是特别的明确,而且多半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皇后的母家壮大,现在在朝堂之上确实有不小的影响力,这个太子给了皇后,也算是稳住了皇后这一边的势力。
  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御书房,那是不是说明,父皇对他是有感情的,是喜欢的。
  太医前来诊脉,他也在这个过程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计划得差不多,相差大的就是皇后被禁足。
  “父皇,母后禁足,对朝局恐有影响啊。”他虚弱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自己的身体,不是哭诉自己的遭遇。
  而是担心这大宁的朝堂是否安宁。
  宋盈德心里是感动的,一个称职的君王,最先考虑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最先关心朝堂,这才是一个东宫之主该有的样子。
  “拾安啊,你受苦了,这么多年来,被那下人谎报懿旨,你放心,这件事朕自会处理,至于朝堂之上,你更不用操心,这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该警醒警醒了。”
  上一次皇后兄长一事,他以为已经足够让他们收一收,没想到会在这种关头对他出手。
  还有上次的那群刺杀的黑衣人,施砚至今没有查出来,但他猜测,和皇后脱不了关系。
  “父皇,儿臣无碍,只要大宁朝堂安定,百姓安康,儿臣受罚也没有什么。”
  宋拾安说得很是真情实意,配着现在这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让人不相信都难。
  “不愧是朕的儿子,好好休息,这民学还等着你呢,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以后朕还要委以重任呢。”
  他想起身谢恩,被宋盈德打住,“现在不是君臣,而是父子,好好休息。”
  然后吩咐人好生的照顾,还让太医院的要以直接住在了承风殿,以备不时之需。
  宋拾安被抬着送回了承风殿,桑曲桑成看到他的样子,都一脸的难过,宋拾安还有闲心打趣,“好了,看你们那样子,搞得你主子我要断气一样。”
  桑成不禁吓,直接哭出声,“主子,赶紧呸呸呸,这种事情不能说的。”
  “主子,您休息,桑曲这就给您去拿吃食。”
  宋拾安刚在御书房喝了一碗鸡汤,现在一点东西都吃不下,饿极了的人恢复吃食之后,会有一小段时间的厌食。
  他现在就是那样,一点都不想吃,“我不想吃,我先躺一会儿。”
  桑成又是一声哭泣,“殿下,您这腿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这又严重了,施大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您浪费了他那么好的药。”
  施砚,宋拾安好几日没有听到施砚的名字了,有些虚弱的开口,“施砚现在人在哪儿?”
  桑成摇头,“奴才不知,倒是那个王德好像又来了。”
  “你去暗处找他的人,孤要知道他的下落。”
  桑成领命下去,在承明殿外遇到王德,王德看到桑成,阴阳着一张脸,“哟,这是要去哪儿啊?”
  桑成讨厌这个人,没有回答,没想到还没走呢,就被王德一把抓住衣摆。
  “怎么不说话?想吃司礼监的板子不成?”
  桑成一把甩开他的手,“干什么,我是承风殿的人,王大人想要打我板子,要先考虑考虑吧。”
  王德哈哈一笑,“皇后都已经禁足了,那这太子…”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这后半段是什么,桑成不用猜都知道,无非就是殿下现在失去了皇后的依仗,以后还是不是太子都不一定呢。
  笑话,他们主子从来都不是倚靠皇后才有今日的,他是靠自己的聪明才得来今日的,皇后算什么,少欺负他们主子两次他们就已经是感恩戴德的了。
  第25章 司礼监大牢救人
  “王大人,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有时候莫要狂妄,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什么出身。”
  他们是太监,本质上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的,只不过是站在的角度不一样罢了。
  他不羡慕王德,跟着那王奇有什么好的,人要有长远之见,现在这王奇看似风光,但那都是因为有皇上和王贵妃的宠爱,要是有一天失去了这些东西,他王奇狗都不如。
  王德最是厌恶有人提及他的出身,只要别人稍稍的用点不寻常的眼神看他,他就以为是在嘲笑他太监的身份。
  确实成为一个无根的人,对一个男人的打击是有些大的,但王德对这方面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所以当桑成这样说的时候他就把这种情绪无限的放大,本来桑成的意思也不是嘲笑他是无根的人,毕竟他们都是。
  他只不过是要提醒王德,这大宁姓什么,而他的主子是什么。
  王德一把抓过桑成,“我什么出身?你可信,就凭我现在的出身,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桑成虽然看到宋拾安晕倒,脸色难看会急哭,但在这样的威胁下,他丝毫不惧。
  有了之前主子那句,他瞪你你就瞪回来。
  他现在一身的傲骨,直视着王德的眼睛,嘴角嘲讽一笑,“是吗?我本就一小小奴才,死不足惜,但王大人你要想清楚了,太子殿下可会饶过你?可会放过你上面那位?都是奴才,没有高低贵贱,更何况你上面那位也同样的是个奴才,高贵都是他自己给自己赋予的。”
  王德实在是愤恨,现在王奇还是掌印这人就如此的目中无人,那要是让这小太子掌权,他们可还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