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里昭黎跟时怀瑾都还住在沈家,昭黎往他怀里靠了靠:“二哥,当上门女婿的感觉怎么样?”
  时怀瑾紧了紧怀抱,轻声道:“这感觉不错,找个好日子,央央娶我一遍可好?”
  这话让昭黎一下子红了脸,嗔怪道:“二哥!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同我哥哥是好友了,一个个都没个正形,不过呢——”昭黎话锋一转,伸出葱白的指头挑起他的下巴,故作深思地看了看他这张脸,“若时家二郎执意如此,那本小姐倒也不是不能满足一下你这个愿望。”
  时怀瑾将她的手抚到自己脸上,在她虎口处轻吻一下,一双似喜非喜的桃花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道:“那请沈小姐收下在下可好?”
  红烛灯影中,昭黎见眼前的男子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似喜非喜,星目剑眉。高耸的眉骨又为他添了几分凌厉,鼻梁高,山根也高。
  昭黎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额头,一路顺着滑下,微凉干燥的指尖轻轻掠过他的眉骨,然后是眼睛、鼻子,指尖划过鼻尖的时候她感受到他一瞬间的僵硬。继而往下,划过了人中,最终停留在那两片薄唇上,捏住他的下巴,拇指指腹在他的唇上一下下摩挲着……
  终是昭黎没忍住失声喊了“二哥”,不过一句短促得不能再短促的话,却惹得他心头直痒痒,像小猫爪子挠过一般,可昭黎明明是鹿一般的女子。
  正想着,忽听她又轻唤了声二哥。
  “二哥在想什么?”
  时怀瑾伸手将人一把捞进怀里,凑上去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央央猜一下?”
  “嘶——”这一下不偏不倚刚好压到了昭黎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时怀瑾不由得皱眉,又试探性地压了一下,见她疼得眼圈泛红,方才道:“转过身去我给你看看背上的伤如何了。”
  昭黎忽然觉得羞怯,也不知从哪来的羞涩,一个劲儿地摇头,连声道:“不要,不要!”
  只见时怀瑾略显强硬地将人身子扭了过来,让她背对着自己,见她挣扎,便用一只手握住她两只手腕,不算紧,但是昭黎挣不开。这般半推半就中,昭黎才稍稍安静了下。
  时怀瑾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摁了摁她的后背,一处处试探地摁着,便做边道:“哪里疼了就说与我,稍后再把里衣脱了我帮你检查一下还严重吗,帮你涂药。”
  昭黎负气不肯跟他说话,却被人一把压倒在榻上,床帏间一片旖旎——
  女孩趴在榻上,双手被男人桎梏住,试图挣扎却无果,反而让男人压住她的力气又加了几分,只听他温声道:“央央乖,二哥给看看,若没事最好,若有事先上药的要紧,听话。”
  昭黎自知挣扎无果,只得服软,连带着声音也一并软了下来:“二哥,我不闹你了,你松开我罢,手腕疼了……”
  “果真?”
  见他松口,昭黎如获大赦,一个劲儿地点头:“真的,不闹了,乖乖涂药。”
  听她这样说,时怀瑾才松了制住她手腕的手,看见细白娇嫩的腕子上一道不甚明显的红痕,该说不愧是千金小姐,这般细皮嫩肉。忽地又想起她当日告御状弄了一身的伤,却硬是一声不吭,时怀瑾不由得又对她另眼相看几分,却也多了几分心疼。
  帮着她褪下里衣,露出莹白如玉的背部肌肤,本来也应如玉般无瑕,而如今却布满了一片青紫,还有几处留着血痕,看着就骇人。
  时怀瑾去拿了药,直接将其化在掌心,又朝上呼了几口气,让药液变得温热,免得冰到她,才轻手轻脚地往淤青处涂抹。
  原本冰凉的药液被他的掌心温热后变得适宜,只是他的手虽轻,但一下下抚摸在昭黎背上还是让她觉得背上发痒。昭黎整个人又羞又痒,本来还能忍着,不消片刻便不由得轻哼一声,这声音同她平日里大不相同,是一种夹杂着类似于“娇气”的音色。
  昭黎猛然听见这种声音从自己嘴里出来,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任凭时怀瑾涂完药了怎么哄,就是不肯把手拿下来。
  见她不依,时怀瑾便道:“那我只能——”
  第16章
  昭黎根本没过脑子,下意识问道:“你干什么——”
  在她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男人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为了不让她的背部接触到略微硬些的床榻,他还在她背上垫了一层锦被,让她的淤青不至于压到。
  昭黎大惊失色,有些焦急道:“二哥!药还没吸收,会蹭到被子上的,那样就不好了!”
  谁知他竟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坐起身来,以至于昭黎为了保持平衡只能正坐在他腿上,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惹得她脸色泛红,声音却愈发抖了些:“你干什么啊……”
  眼看昭黎就要哭出来,时怀瑾直接凑上去轻轻吻了她的唇,这个吻轻到让人感觉有些痒,惹得昭黎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昭黎似远山黛的眉毛微微蹙着,一双鹿一般的眼睛微微瞪大着,鼻头红红的,双唇因为才刚润湿过,显得娇艳欲滴。时怀瑾这才意识到昭黎其实并不是传统的柔美的长相,她的美是艳丽的,张扬的,年龄愈长就愈发明显,美得具有攻击性。
  两人这样对着看了一会儿,昭黎只觉他原本就是墨色的眸子此时变得更是深不见底,不等她开口打破宁静,他便伸了手扣住她的后颈,一张放大的俊颜就凑了上来——
  不同于刚刚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她被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过一个呼吸间,他将她精致小巧的下巴轻轻扣住,往下使力,让她不由得微微张唇。她感受到他的舌尖极其耐心地抵入她的唇间,轻轻在齿间扫着,不急不缓,直至她嘤咛出声。
  趁着这个间隙,他的舌尖便撑开了她的牙关,收着力往里探。他的手慢慢往下挪动,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留一点儿让她退缩的余地,一寸寸,一分分地,将本属于他的,滚烫灼人的气息,缓慢喂进她唇舌间。
  一吻终了,昭黎羞得不肯看他,只趴在他怀里大口地喘着气,大脑一片空白。但也许是累极了,也许是耗的时间久了,不觉中她竟就这么趴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见人睡着了,时怀瑾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想道怎会有人生得这样好看?平日里睁开的时候是鹿一样的眼睛,时时都漾着水的眸子,恍惚说哭就哭出来了,莹白如玉的肌肤,过去几天睡着的时候就微微蹙着的眉今夜终于舒展开来。
  时怀瑾的指尖从她的额头开始,一点点顺着轮廓往下滑,不觉中便到了她的唇上。这张嘴可了不得,能言善辩的,会凶人又巧舌如簧,还相当会看势头,该服软的时候就知道服软,但是牵扯到她自己的利益的时候那是分文不让。
  想着他唇角便勾起一个笑,继而食指轻点她的下唇,也没了别的动作。
  哑然一笑,将人一把捞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就一同睡下了。
  翌日一早昭黎是被疼醒的,下腹一阵绞痛,伴着腰上一处处的酸痛,又觉大腿一侧像被什么硌到了一般,便下意识轻哼了声:“疼……”
  闻得此言,时怀瑾才悠悠转醒,晨起的声音有些发哑:“怎么醒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二哥,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到我了,就在我大腿侧,你往外靠一下,我看看是什么。”
  时怀瑾照做,往榻的外侧挪了挪身子,腾出空间让她查看——方才看见是块玉佩,昨夜不小心被他落到榻上的,忘了放到床头,想是烦扰了她一夜?
  昭黎拿了玉佩,微微一怔,又是这块玉佩,她那夜起来找水的时候泛着光的玉佩。想到这里不由得轻哼一声,却没说出来,他连睡觉都要带着这块玉佩吗?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认得另一块成对的玉佩的样子,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昭黎纤纤玉指轻轻摩挲着玉佩,将其放在掌心把玩,想到这里,不由得暗下了眸子,只是下腹处传来的疼痛让她难以忽略,只能将玉佩递给时怀瑾,只道了句:“二哥可要收好了。”便匆匆起身离开了,只随便披了件外衣。
  时怀瑾见她眉头紧皱,面色发白,唇上都干得有些起皮,却不等他问是怎么了便一溜烟离开。不禁看了眼手中的玉佩,平日里那样宝贝着,但如今看着却只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厌烦,想着心里烦闷,便放到床头压着,待换好衣服后挂于腰间,索性不再理会。
  昭黎一出了门就唤皎月前来,边捂着小腹边问道:“家中可还有月事布?”
  皎月闻言压低了声音:“您随我来。”
  说罢便牵着昭黎的手往杂物间去,做好的月事布都被一个又一个的木匣子紧密保存着,昭黎家世好,不会重复使用,但寻常人家的女儿就没这个条件了。
  皎月从里头拿出一个黑匣子,木制的,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用一把小巧的锁锁住,又找出一把钥匙,一同递给昭黎:“小姐,您快去吧,这是最近刚改良的,里头是棉絮,不会不舒服的,若有什么事,您再叫我,我就在门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