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把失明前未婚夫买回家 第45节
  赵雀生忙不迭地要跟去,被风拂柳抓住肩头:“你去做什么?”
  “陪师父看病呐!”赵雀生急得要哭。
  “小屁孩儿别跟着捣乱。在家玩儿你的泥巴去。”风拂柳道。
  ……
  姜曈拉着苏观卿到了门房,安排仆人套好了马车,又搀着苏观卿上去。
  一直到两人在马车上坐定,苏观卿都没有讲过一句话。
  姜曈在对面看他,见他两手掐在一起,整个人绷得很紧。
  她挪到了他的身边,温柔地包住了他的拳头。
  苏观卿一颤,紧紧握住的拳头松了开,姜曈便趁机将五指插了进去。
  苏观卿先是呆了一呆,继而再度合上双手,将她的手紧紧拢在了自己的双掌中。
  两人谁也没说话,直至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
  马车夫在下面搀着苏观卿下来,正欲扶一把他家大小姐,就见姜曈从车上一跃而下,脚步不停地拉着苏观卿进了医馆。
  苏观卿揭下幂的时候,依旧流泪不止。
  老大夫诊断一番,捋着胡须笑道:“无须惊惶,这是好现象。老夫观其脉象,淤堵处已有疏通的迹象。”
  “大夫,我是不是要看得见了?”苏观卿的声音有些不稳。
  “快了,”老大夫点点头,“慢则半年,快则三月,定能看到。”
  姜曈大喜,苏观卿也掩饰不住地露出喜悦之色。
  大夫说着,又叮嘱道:“他现在是受不了光照的刺激,白天尽量遮住眼睛,等着慢慢适应了再说。”
  姜曈连声应了,搀着苏观卿到墙边一个指定的位置,等待老大夫给他针灸止泪。
  片刻后,苏观卿的脑袋上便被扎了一头的针,连那张俊逸的脸庞上,都被扎上了好几针。
  姜曈就待在苏观卿身边,拉着他一只手,两人一个坐,一个站,也不说话,都只是笑。
  周围等着看病的人,也留意到了他们这边。他俩生得好看,本就惹眼,此时苏观卿又哭又笑,更是惹人注目。
  那些眼光,有同情的,有惋惜的,也有纯看好戏的。
  有个老大娘甚至大声嘀咕了一句:“天见可怜,这样俊的娃子,怎么又瞎又疯呢。”
  类似的话苏观卿其实听得多了,也就当做没听见。
  姜曈却笑容微敛,她挪过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视线。
  ……
  一刻钟的针灸之后,苏观卿的见光流泪终于止住了。
  两人令车夫先回去,他们则手拉着手,缓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顺便将钟婉词的信托给了阿乔的小弟,他们认识镖行的人,送一封信倒是比一般的驿路快。
  走着走着,姜曈忽然松开手:“等我一下。”
  苏观卿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她。很快他便感觉到眼前的幂似乎被人扒拉开,有光透进来。
  姜曈的声音响起:“张嘴。”
  苏观卿乖乖地张开嘴,一颗圆溜溜的东西被塞了进来,甜滋滋的,轻轻一咬,一股沁人心脾的酸便溢了出来。
  是糖堆儿。
  “好吃吗?”姜曈捏着那一串糖堆儿笑问,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苏观卿嘴里鼓鼓囊囊地嚼着,笑着点了点头。
  姜曈这才把头从幂里钻出去。
  她也有好多年,没有吃过糖堆儿了。
  她一手牵着苏观卿,一手拿着糖堆儿串,眯缝着眼睛,嚼吧着山楂果儿,这味道,似乎比记忆中更甜了一些。
  ……
  就在两人在医馆做针灸的时候,阿乔蒙着面,穿着一身血淋淋的黑衣,翻墙进了姜宅,避着人,冲进了主屋。
  那时钟婉词还在怄气,并不在屋内,榻上只有姜怀山在闭目养神。
  门一打开,姜怀山还以为是妻子回来了,他装作一脸孱弱地唤道:“水……水……”
  然而话音未落,耳边乍然响起阿乔的声音:“大事不好了!”
  姜怀山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坐起来:“商、商姑娘?什么事?”
  “锦衣卫已经查到了那日的小村庄,有人招供,说曾经见过姜伯父你,锦衣卫已经在往这边来了!”阿乔语如连珠地将整个事情讲完,便要来扶姜怀山,“伯父,快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村里咱们的人……”
  “能撤离的都撤离了。”阿乔表情凝重,还要继续催促,便听到屋外吵嚷起来。
  “从后面走,要是撞见锦衣卫,我可以护着伯父杀出去。”阿乔疾声道。
  然而她急得不行,姜怀山却还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摇了摇头:“我逃了容易,妻女何辜。”
  “伯父若是落在锦衣卫手中,怕难逃一死!”若不是男女有别,阿乔恨不能直接给姜怀山拎起来了。
  “为国死义,何足惧,”姜怀山深深地看着阿乔,“商姑娘,大业就交托在你的手上了。”
  第46章 巢穴倾 苏观卿只犹豫了一瞬,便也伸出……
  两人快到家的时候, 还没进门,远远的就看到赵雀生等在门前,不住地来回走动着。
  那小丫头一见到他们回来,便飞也似的冲了过来。
  姜曈见她一副快要急哭了的表情, 含笑道:“别担心, 大夫说了, 这是好现象,师父就要看得见了。”
  然而赵雀生听见,却依旧一脸惶急:“不是此事!刚刚一大群锦衣卫来了!他们把姜爷爷抓走了。”
  姜曈与苏观卿双双变色。
  姜曈疾声问道:“可说了是为何事?”
  赵雀生一张小脸只是茫然。
  “那我娘呢?”
  “在屋里。”
  姜曈撒开苏观卿的手, 丢下一句“送你师父回去”, 便朝内狂奔而去。
  宅内应该是被搜查过,院子里的花草倒了一大片,她奔过厢房门口,里面也是一片狼藉, 可见当时的阵仗。
  姜曈只道钟婉词一定被吓坏了, 还不知哭成什么样子。
  然而当她急匆匆地冲进主屋的时候, 却发现这一次钟婉词没有哭, 她正坐在主屋明间的桌前, 呆呆的, 仿佛泥塑木雕一样。
  “娘!”姜曈几乎是飞也似的扑到了她的跟前。
  听见女儿的声音,钟婉词的眼珠子缓缓动了一下,继而整个人才渐渐活了过来。
  她一把拉住姜曈的手腕, 声音发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他不是早就不做官了吗?咱们家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为什么锦衣卫会盯上咱们?”
  姜曈无法跟她解释, 只能道:“娘你收拾收拾细软,咱们换个地方。”
  姜怀山已经出事了,钟婉词不能也陷进去, 她得把钟婉词藏好。
  可钟婉词没有要动的意思,她低下头捂住了自己的脸。
  姜曈以为她哭了,急道:“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先躲出去,等找个安全的地方,你慢慢哭。”
  钟婉词摇了摇头:“你爹的事情,不会牵连到咱们的。”
  姜曈一怔:“怎么说?”
  钟婉词指指圆桌上的几张纸。
  姜曈抓起来一看,一张是休书,说钟婉词多年无子,犯七出之条,放她归家另嫁;另一张是逐女书,说姜曈忤逆父母,将她逐出家门,从此父女恩断。
  另有一份户籍文书,那上面姜怀山还是户主,钟婉词同姜曈的名字却已经不在上面了。
  姜曈看完,一时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半句话来。
  “休妻逐女,他好狠的心!咱们母女俩都跟他姜家没有关系了,他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曈曈,你知不知道你爹到底暗地里在做什么事情?”
  钟婉词望着姜曈,一双眼睛依旧是红红的,却没有半滴泪水流出来。
  姜曈避开了她的视线,正要说什么安抚她,忽然余光瞟到外面阿乔的身影一闪,忙撇下钟婉词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姜曈的厢房而去,刚走到门口,发现苏观卿已经等在那里了。
  三人一起进屋。
  刚关上门,姜曈就立即压低声音问道:“毛章眼下如何?”
  “藏到了另一个据点。”
  “那些死士呢?”
  “只丢了一个据点,其他的地方都没事。”
  姜曈冷笑:“到底他也没蠢到底,还知道狡兔三窟。阿乔,其他据点的情况你都掌握了吗?能控制那些死士了吗?”
  阿乔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将手肘按在桌上,神情凝重:“毛章在带我熟悉,只是他还不肯完全放权给我。”
  她而今不是前一世那个跺一跺脚就能威震江湖的总舵主,眼下无权无势,手下也没几个人,是真有些孤掌难鸣。
  她素来义气为重,眼见着姜怀山被抓走,她竟只能袖手旁观,此时面对自己的好友,心中愧疚难当。
  姜曈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她在屋内踱步,脑中急速思考着目前的情况。
  她们在锦衣卫中没有自己的人,所以不知道锦衣卫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能不能确定姜怀山干了些什么。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因为姜怀山生病的原因,事情都是毛章在管,锦衣卫就是找,怕也找不到什么关于姜怀山的罪证。
  但问题就在这里,姜怀山已经不管事了,为什么他会忽然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