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继姐未婚夫 第111节
  跟着陆丹若的丫鬟见着自家姑娘气得几乎要晕倒过去,又知道姑娘如今根本就占不了什么上风,再闹下去只会惹得老夫人愈发厌恶,便连忙上前半推半扶带着陆丹若出了屋子。
  见着陆丹若离开,贺氏才走到软塌前对着女儿道:“好好的和她置什么气,你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性子,面儿上装装姐妹和睦也不是多难的事情,何苦失了端庄贤淑的仪态呢。”
  听母
  亲这样说,陆丹嬿却是摇了摇头,她合上手中的嫁妆单子,开口道:“她从祖母院里出来不回自己住处歇着反倒是来了我这里,本就没安好心。”
  “若我不将她的心思挑明,而是和她装姊妹情深,说不定我准备婚事这段时日她时不时就要过来,我得多难受,难道还要忍到出嫁那日不成。”
  陆丹嬿不想委屈自己。
  贺氏听了她这话点了点头,觉着女儿说的也对。只是她总觉着女儿这性子和往日里有些不大一样了,过去女儿可不敢像今日这般和陆丹若撕破了脸面。毕竟,这国公府本就是长房的,陆丹若是长房嫡出的姑娘,虽说两人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可实际上,从小到大还是女儿让着陆丹若这个堂妹更多一些。
  也不知女儿如今这样是因着陆丹若和岑氏失势,不得老夫人和国公爷喜欢的缘故,还是女儿时常和崔氏这个嫂嫂走动,崔氏别看眉目动人瞧着温婉贤淑,可因着自小被生母戚氏不喜,送去外家寄人篱下的缘故,骨子里是带着几分凉薄和果断的。女儿如今和这个嫂嫂相处不错,难道是从崔氏身上学了一些东西?
  心中想着这些,贺氏却是没问出口来,怕问出来女儿觉着这份儿强势很好。其实,她愿意女儿性子里更多的是温婉贤惠,毕竟,女儿不见得能崔氏那样的福气,能叫裴安像陆秉之喜爱崔氏那般喜爱她。
  女子以柔克刚,温婉贤淑照顾夫君讨了婆母的喜欢,这才是女儿该刻在骨子里的礼仪。
  贺氏没有继续说这个,将话题转移开来,和女儿谈起了嫁妆的事情。
  陆丹若和陆丹嬿起了争执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卫国公府。
  崔令胭听完整件事情,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
  她看向坐在身边的陆秉之,含笑道:“还以为嬿妹妹会忍气吞声呢,没想到会这样果决,果然人还是多读些书好。既能养出满身的书卷气,遇着事情脑子又转得快口齿也伶俐不至于被人欺负拿捏住了。”
  第166章 下药
  崔令胭觉着陆丹嬿聪慧,消息传到清德院,窦老夫人也笑了笑,对着孙嬷嬷道:“嬿丫头倒也没白看那么一屋子的书,她这个当堂姐的是比丹若要聪慧一些,没一味想着经营自己的名声反倒叫自己束手束脚的,瞧她这样我倒也能放心将她嫁给裴安了。”
  孙嬷嬷知道老夫人是什么心思,点头附和道:“奴婢也这样觉着,不过大姑娘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兴许是因着和少夫人常走动,多少被少夫人影响了一些。”
  窦老夫人听着这话就笑了,甚至有兴致从软塌上站起身来,对着孙嬷嬷道:“陪我去园子里走走,小辈们的事情就由着她们吧,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这当长辈的再怎么想教导她们,也要她们自己想清楚开窍了才好,总归没闯出什么大祸来,等到日后丹若嫁出去,未出阁时的这点儿心结想要理论也不能时常见面,慢慢也就放下了。”
  “即便放不下,日子过着过着也就顾不上计较这些个事情了。”
  孙嬷嬷没有接老夫人这话,只含笑扶着老夫人往门外走去。
  .....
  因着白日的事情陆丹若心中郁结,晚膳只动了几筷子就叫人将饭菜全都撤了下去。
  她坐在软塌上沉默好一会儿,细细想着自打崔令胭嫁进国公府府里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尤其她和母亲一步步落得如今这般境地,心中的不甘和恨意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她挥手叫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直到夜幕降临,叫人伺候着梳洗沐浴进了内室见着床榻上枕头旁放着的东西时,所有情绪都只剩下了紧张和诧异。
  她拿起纸条,折叠的纸条中夹着一个折叠好的小小药包,纸条上只留有几个字。
  她看过之后,眼睛猛地睁大,像是烫手般将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伸出手去,将方才扔出去的小药包拿起来,迟疑片刻压在了枕头底下。
  翌日一早,崔令胭去清德院给老夫人请安,刚走进屋里就见着坐在老夫人身边的陆丹若。
  她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依着她对陆丹若这个小姑子的了解,昨个儿她闹了一场应该没脸面过来请安,而是装病待在自己屋里。
  反正,老夫人对她这个孙女儿的性子早有了解,也失了教导的耐心,即便她装病老夫人也不会动怒,反倒觉着轻省。
  所以,陆丹若非但没装病还这般早就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崔令胭实在是有些诧异。
  想来想去,想到还留在岑家的大夫人,只能猜测陆丹若是想着讨好老夫人,好叫府里派人去将岑氏接回来。
  毕竟,这对母女心里最看重的是脸面,又最是要强,只有这样的目的才能解释陆丹若今日的举动。
  尤其,在大姑娘陆丹嬿过来请安时,陆丹若见着她也收起了敌视和不满,甚至没说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崔令胭就觉着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一连几日,陆丹若都早早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甚至在崔令胭和陆丹嬿告辞后,还继续留下来陪着老夫人。
  从清德院出来的路上,碧桃忍不住出声道:“二姑娘真是奇怪,她这般行事难道不觉着尴尬吗?”
  毕竟,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老夫人如今不喜陆丹若这个孙女儿,陆丹若不可能不清楚,若是放在以前,二姑娘最要脸面肯定躲着了,如今却是这般行事一点儿也不怕被人嚼舌根。
  崔令胭笑了笑,道:“她总归是老夫人嫡亲的孙女儿,你没看老夫人即便不喜她,也没想着将人赶走吗?老夫人肯给她几分脸面,咱们又有什么可说的?”
  碧柔想了想,觉着也是这个道理。
  高门大族里的姑娘,为着讨好长辈哪里有什么拉不下脸面的,二姑娘虽然骄纵任性,可如今这般处境,哪里有什么不能伏低做小的。
  更何况,老夫人还是她的祖母,当晚辈的再如何讨好长辈说到底也算不得丢人。
  转眼距离陆丹若回府已经过了半个月,正如崔令胭想的那样,陆丹若为着讨好老夫人,甚至对她这个一向不讨她喜欢的嫂嫂也诸多示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崔令胭即便有些不大适应,当着老夫人的面也只能装出一副姑嫂和睦的样子来。
  可见着陆丹若一连半月的示好,崔令胭除了初时的不适,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一种不安。
  她以为这是因着有孕心思太过敏感的缘故,可这种不安在见着陆丹若亲自端过来的一盏冰糖血燕雪梨盅时,心中的不安到达了实处。
  她紧紧盯着面前的瓷盅,过了片刻,才定定看着陆丹若。
  在陆丹若被她看得有些紧张时,崔令胭莞尔笑了笑,对着陆丹若道:“我瞧着妹妹面前这瓷盏上的桂花猫好生可爱,妹妹可否和嫂嫂换一换。”
  崔令胭说着,不等陆丹若同意,便将陆丹若面前的瓷盅拿过来,将自己面前的递过去。
  陆丹若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张脸变得惨白,眼底都是骇然不安还有满满的诧异。
  窦老夫人原本有些奇怪崔令胭今日的举动,还以为她真是喜欢瓷盅上的那只桂花猫,想要换过来看看。
  可见着此时孙女儿苍白的脸色还有惶恐的目光,窦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几乎都能听到。
  窦老夫人吩咐道:“孙嬷嬷,你递帖子请个太医进府,就说我身上有些不大爽利,请他过府给我诊诊脉。”
  随着窦老夫人话音落下,陆丹若脸上最后一点儿血色都没了。
  在孙嬷嬷抬脚往外头走时,她才突然慌乱的冲到孙嬷嬷面前,挡在了她面前。
  她带着几分祈求和慌乱看向了窦老夫人:“祖母!”
  见着她这般模样,窦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示意了孙嬷嬷一眼。
  孙嬷嬷在陆丹若的惶恐中走了出去,却是不多时就领了个年余六十背着个药箱的大夫进来。
  那大夫接过孙嬷嬷递过来的瓷盅,当着老夫人的面查验了好一会儿,脸色愈发凝重。
  好一会儿才起身对着老夫人道:“回禀老夫人,这里头加了凤仙子,熟地和紫草的粉末,女子吃了不宜有孕,若是有孕之人用过,会小腹剧痛以至落胎,甚至一尸两命救都救不过来。”
  他的话音落下,陆丹若双腿一软就跌倒在地上。
  大夫医术高超又上了岁数,这些年行走在京城里的高门大宅里,见过的事情可不少,见着陆丹若瘫软在那里脸色煞白,他哪里还能不知道又是一些内宅的阴私手段。
  想起外头前些日子关于卫国公府的流言蜚语,他隐隐猜测到眼前跪着的这个贵女是个什么身份。
  他压下心底的诧异,拱了拱手便要退下去。
  孙嬷嬷亲自将人送出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递到他手中。
  大夫人将银子收下了,明白收下这些银子府里才会安心。
  直到他出了卫国公府,他才叹着气摇了摇头,感慨这高门大族总是有这些腌臜事儿,权势利益或是嫉妒迷了人的眼,连还未出阁
  的贵女都能做出这种狠辣的事情来。
  屋子里
  窦老夫人对着碧柔吩咐道:“扶着你家主子回去吧。”说完,视线落在崔令胭身上:“这事儿我这当祖母的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必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崔令胭听着老夫人的话,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出了樨兰院,她才生出一种后怕来。
  她只是觉着陆丹若最近的举动有些奇怪,近日又有些不安,所以今日陆丹若突然给她递过那盏血燕时才涌起一种不安和抵触,冒着以防万一的想法想着要将两盏血燕给调换了。
  她是当嫂嫂的,最近陆丹若又对她示好,她这当嫂嫂的看着那瓷盏上的桂花猫心中喜欢想要换一换,哪怕有些不妥,说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多被人背地里议论几句罢了孩子心性或是故意要抢小姑子的东西罢了。
  她自己也想不到,陆丹若竟真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因着后怕,崔令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脸色也微微有几分苍白。
  碧柔瞧着她这个样子,忙上前扶着她,关切道:“少夫人不要害怕,幸好是没出什么事情,老夫人不也说了会给少夫人一个交代的。”
  老夫人能容忍二姑娘的骄纵任性,可二姑娘做出这种事情来,老夫人绝对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一回,二姑娘定会吃个大苦头,说不得连国公府都待不下去了,会被老夫人送出府去。
  主仆二人一路往松雪院去了。
  屋子里
  陆丹若见着窦老夫人铁青的脸色还有她眼中满满的失望和厌恶,心中的惶恐像是海浪般全都涌了上来,几乎能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
  因着太过恐惧,她的身子都控制不住颤抖着。
  她跪爬到老夫人身边,想要抓住老夫人的袖子哀求,下一刻,重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一个踉跄身子就往旁边倒去。
  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陆丹若一手捂着脸颊,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到此时都不明白,崔令胭怎么会知道那血燕里下了药,她没觉着自己哪里露出马脚来。
  明明崔令胭这些日子和她相处的还算不做,看着很是受用她这个小姑子的讨好。
  难不成,那些都是崔令胭装出来的?
  第167章 血燕
  陆丹若没来得及细想,此时对上祖母窦老夫人冰冷的目光,想要开口辩解几句却在老夫人的目光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坐在软塌上的窦老夫人才开口问道:“那东西你是从哪里弄到的,又是如何知道这害人的药?”
  孙女儿自小养在国公府,虽然骄纵任性下头伺候的丫鬟婆子也一向都听她的,不敢有半分的忤逆。可窦老夫人明白,若是没人教孙女儿如何会知道这样害人的药?可那些丫鬟婆子真有胆子唆使丹若害崔令胭这个少夫人,那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
  窦老夫人心思百转,想到岑氏,又想到二夫人贺氏,可最终这二人都从她的名单上移开了。
  岑氏即便厌恶崔令胭这个儿媳生出这样的心思来,也绝对不会牵扯到丹若这个唯一的女儿。至于贺氏,如今嬿丫头婚事在即,贺氏哪里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更何况,贺氏也没那个胆子。
  是岑家的人教唆的,还是有人利用了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