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还来不及继续开骂,宫淮已经抬起手,手指碰上那耳钉,揉了揉。
  “……嗯。真好看。”
  宫淮说完那句话,忽地又俯下身,薄唇带着点热气,舌尖掠过冰冷金属,再从耳垂一寸寸舔过去,含住了那枚耳钉。
  宁稚然浑身一哆嗦。
  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的,吵死了。
  他也能感觉到,那枚耳钉,被宫淮热乎乎的嘴含着,轻轻咬了一下。
  咯吱。
  宁稚然没忍住喘了一声:“嗯啊——”
  不行,叫出来了,这好丢人。
  宁稚然边抖边说:“是、是什么东西上你身了,不管你是什么,快从你身上下来。”
  宫淮诚实道:“是喜欢吧。”
  喜欢。
  滋啦。滋啦。
  宁稚然又听到心里有声音在响。
  该死,怎么才能让这声音停下啊。
  宁稚然调动全身力气,抬腿顶,伸胳膊,试图把宫淮从自己身上推开。
  可宫淮这回倒是没乖乖认打,懒洋洋伸出两条大长胳膊,把宁稚然翻了个面,从后面抱着他,给他牢牢箍在怀里,他越挣脱,宫淮便搂得越紧。
  宫淮额头抵着他的肩:“你来的时间真好。”
  “我刚好喝酒喝到浑身好热。”
  “其实……如果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我都想好了。”
  宁稚然有被大鸟烧顶到,惊得喘不过气,一边挣扎一边骂,气得直蹬腿:“你、你找我干嘛。”
  宫淮:“刚才你说,我要是能打过你,你就给我睡。还算数么。”
  宁稚然当然知道不对劲,但嘴皮子可不能输:“你怎么这么自大啊,什么叫给你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是被睡的那个……”
  宫淮把他抱紧了点:“好,好,那你打。”
  “把我打趴下。”
  “你打得过我,今晚就让你来。”
  行,公平。
  诶不对??
  宁稚然猛地回过味,回头,眼睛冒火:“嗯?什么意思?”
  宫淮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捧住宁稚然的下巴,往自己这边一带。
  “小傻子。”
  宫淮探出舌头,撬开宁稚然齿关。
  他亲我。
  他又亲我。
  这是一个比之前更沉,更用力的吻,是恨不得把他吃进肚子里的吻,让宁稚然所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叫骂,都变成了含糊的呜咽。
  那人的手也好像通了电,所过之处,宁稚然的皮肤似乎都会响起吱啦、吱啦的电流,让他全身一颤一颤。
  宁稚然抬手就想推,手腕却被宫淮轻易扣住,摁在了地毯上。
  宫淮一边吻他,一边用另一只手,放在了宁稚然的发丝间,轻抚着宁稚然的头发:“你今天穿得真好看,和平时都不一样。”
  好舒服。
  好奇怪。
  宁稚然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这缠绵的吻,和这要命的抚摸抽走了,每一次吸气吐气,连肺都透着酥麻。
  ……啊,我完了。
  宫淮的浴袍带子,早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更松了,宁稚然被他从后抱着,贴上了那片结实的胸膛。
  隔着一层毛衣,他能清晰感受到宫淮的心跳。
  一声,又一声。
  清清楚楚。那不是用耳朵听见的,是他的身体听见的。
  是皮肤,是骨头,是血管全都在听,身体像是被宫淮的心跳共振了,让宁稚然完全不敢动,他害怕如果现在一动,身体里那种异样的共鸣声就会跳出来,让他当场又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
  别这样。
  你快点松开我。
  我到底怎么了。
  我变得好奇怪。
  这种感觉,远比讨厌可怕啊。
  “宁稚然,你根本没那么讨厌我,我知道,我就知道。”
  宫淮迷离地看他,用额头抵着他的头。
  宁稚然觉得气势不能输,软绵绵地咬了宫淮的嘴一口。
  立刻就有红色的血,从宫淮嘴角冒了出来。宫淮舔了舔嘴角:“嗯,不错,好攻击,继续。”
  宁稚然借机就要翻身,试图压在宫淮上面。
  这次,宫淮没拦。
  一坐在他身上,宁稚然就被硌得后悔了,脸也立刻烧了起来。
  宁稚然:“你……你不对劲……”
  宫淮:“怪你。”
  宁稚然不自然地往前面坐了坐,尴尬道:“你今天怎么这么骚,你,你平时不是挺闷的么。”
  宫淮沉沉望着宁稚然。
  “我真后悔,没早这么骚。”
  “宁稚然,除了你,我可没对任何人有过反应。”
  “只有你。”
  那一刻,宁稚然似乎在一座冷脸冰山下,看到了蓄势待发的火山。他有点无语,也有点害怕,只能下定决心,用拳头和巴掌说话,把一切交给物理攻击。
  当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反抗是无力的,是徒劳的,是可笑的。
  每出一拳,宫淮就用他的大手包裹住宁稚然的小拳头,低头,在拳背上,落下一吻。
  一个吻,两个吻,三个吻。
  宁稚然就像被捏住了什么命门似的,心口“咚”地闷跳一声,好像连心脏,都宫淮顺着亲了一口。
  宫淮笑着伸手,把他的手稳稳接住,轻轻拉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身体,好像正在背叛我的手,我的嘴,和我那点可怜兮兮的骄傲。好讨厌这种感觉,好讨厌身体不受控的抖动,讨厌心跳比脑子快,讨厌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忍不住去想——
  如果今天,我和宫淮,真的要发生点什么。
  ……不能丢了纯爷们的尊严。
  我要做上面的那个。
  电视屏幕上,那只蛰伏已久的猎犬已然出击。
  猎犬伏低身子,迅速扑出,扑得兔子仓皇逃命,镜头一闪,狗已经咬住了兔子的后腿。
  兔子挣了两下,挣不掉,被拖进草丛。
  宫淮抚/着宁稚然的腰,吻上了他的脖颈,犬齿抵着那里,暧昧地咬了一下。
  白皙的脖颈,浮现出淡淡的粉痕。
  宁稚然浑身一抖,他往下看,看到宫淮那浴袍已然滑落一半,露出健康的皮肤。他边抖边故意打岔:“你……原来你没有皮肤病啊。”
  “哦?”宫淮短暂放开宁稚然,安静看着他,“你怎么会觉得我有皮肤病。”
  宁稚然:“那你每天洗那么多澡干什么。”
  宫淮笑了一声,被气的:“你还老说我,你的关注点也很奇怪。”
  宁稚然:“我哪里奇怪!”
  宫淮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你看过我手机,却只注意到我给你的备注是小兔牙。但你根本没看到,你是我微信四百多人里,唯一的一个置顶。”
  “你看不到,你永远都看不到,我想要你看的东西,你从来都看不到。”
  热意一点一点攀上宁稚然的脸颊:“说你皮肤病呢,扯别的干什么。”
  “也行,那就说点该说的。”宫淮点头。
  其实。
  就在今天,当宫淮得知宁稚然要来找他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件事。
  宁稚然,他迟早都要吃掉。
  或早,或晚。
  既然你自己送上来。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宫淮的手臂越过宁稚然,从茶几上捞起那瓶还剩大半的红酒,宁稚然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下巴就被宫淮的手捏住,让他不得不抬起头,张开了嘴巴。
  “唔……”
  一声呜咽被堵了回去。
  那口带着血腥味的红酒,被宫淮用嘴,大口、大口喂进了宁稚然嘴里。
  宁稚然下意识地想抵抗,舌根却被对方抵住,有几缕酒液来不及咽下,便顺着他红肿的嘴角溢出,从下巴蜿蜒而下,最终没入衣领。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算什么?还有这种喝酒的方式吗?
  死装哥,好会玩,一看就没少玩过,这渣男。
  宫淮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顺着酒液流淌的方向,一路吻着。吻到喉结处,他微微张嘴,轻轻地,含住了宁稚然的喉结。
  “不要,这不行……”这感觉太刺/激,宁稚然立刻又抖得好厉害。
  宫淮低声道:“你刚才问我,天天洗澡干什么?”
  “因为你。”
  “因为你老在我眼前晃。”
  “不泡在冷水里……”
  “我会想操/你。”
  “很想。”
  宁稚然被这一晚上突如其来的骚话,惊到魂儿都快飞了。
  他刚想躲,就被宫淮一把拉住。
  宫淮没急着做什么,只是低着头,手顺着宁稚然的额头、鼻梁,一路摸到他漂亮的眼睛。
  宁稚然心跳砰砰直响,强装镇定,虚张声势:“你、你要做什么?”
  宫淮直视那双琥珀色的眼,说:“其实,我从很早之前就觉得,你长着一双……很适合流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