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接下来的日子,夏果全无动静。
  传闻中那位中了邪的“s先生”依旧殷勤,打卡签到似的每周两次送来各式各样的礼物刷存在感。
  奢石袖扣,价值难以估量的整套纪念版邮票,亮瞎人眼的裸钻,有时也会写些词句腻人的土味情书……
  小夏董渣得一批,礼是照单全收,回应是半点不给。
  近期他在海上物色到了个漂亮弟弟,心思全在那孩子身上,可能是被沈世染虐麻了有点自暴自弃,每天跟他的小玩物打电话调情,蜜里调油,听得人面红耳热。
  据说这男孩是他先前在展厅剪彩仪式上搭上的礼仪小生,高中毕业功课不济做起了小网红,日常由经纪公司推荐去一些商业活动上蹭蹭运气刷刷脸,偶尔气运加持接拍个小广告小网剧什么的。
  后来有幸搭上了夏果,或许是为了报复沈世染在外拈花惹草的浪荡行迹,或许是小奶狗子生得伶俐勾搭得小夏董动了真心,总之夏果对这位小嫩笋是宠得没边儿,一日三餐电话粥,还引荐了一堆品牌资源哄人开心。
  公司内部对此传得有鼻子有眼——
  “就新年在港口那边,明目张胆找酒店去了,当着小沈董的面,头不要太铁我跟你说。”
  “哎呦,那小沈董能轻饶了他?”
  “你这话说的,一看就没绕明白。沈董对咱家少爷没感情啊,各玩各的才合他意呢。”那人话锋一转,又摇头兴叹,“不过这闹到明面上面子总归是挂不住的,听说把那小奶狗胳膊都给砸烂了。给咱少爷心疼得啊,眼泪吧嗒吧嗒掉,整宿不吃不睡贴身伺候换药的。”
  “我也听说了,不是砸胳膊,捅的腰子,血滋一地不让救,差点要命了都!俩人为这事儿在酒店大吵了一架,给人房间都砸了。隔天一大清早小沈董就甩脸走人,气得到现在还一直在游轮上飘着,一批一批的嫩模往上送,再没回过京都这边。”
  “这小沈董可真够狠的。那这是彻底闹翻了啊这是……”
  “可不么,这次是完全撕破脸了,你没看咱这边坚果产线都又给收走了?”
  “唉……要说咱这少爷也真是个情种儿,当初迷小沈董,迷得五迷三道没皮没脸的。现在移情别恋起来又是这么轰轰烈烈不计代价……”
  夏果本人对此不多解释,只每日沉迷发展婚外情,跟自己的小奶狗黏糊得没边儿。
  夏果,“嘛呢?想哥哥没。”
  小澈傲娇否认,“没有,不想。”
  一连半月,都是不想。
  夏果有点急眼了,“还能不能处了?嗯。”
  小澈低低地笑,“感情总要培养的呀哥哥,别这么心急嘛。”
  收到沈世清发来的股权保护协议的第三周,小澈拍摄期间主动给夏果打了个电话。
  “哟,”夏果接起来,挺稀奇,“这是想我了?”
  小澈轻轻吐了口气,像是刚刚执行完跑酷任务。
  “嗯。”他说,“你要我找的那份资料,我拿到了哥哥。”
  夏果不很满意地“啧”了声,“怎么这么久。”
  “我去了他家好几次,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小澈声音压得更低,“没想到这老小子玩思维差,把东西就搁在办公室的书柜里,锁都没上。”
  “这次趁他出外差,想着碰碰运气的,没想到完全没费力气就拿到了。”
  “好了,”夏果活动活动脖子,攥攥手腕,“你听哥说……”
  第70章 你是我哪个老婆派来的?
  冯继伦近段过得很焦心。
  吞下了一个食品连锁没来及消化,莫名就被上层的老对家盯上了,一番查账盘问弄得他焦头烂额,连带的夏旭德也对他失了信任,怀疑他暗中跟沈家有勾结。
  为表忠心,冯继伦牛马一样赶工,力求能拉回点夏旭德对他的信任值。
  更恐怖的是,这日他出差回来打开书柜,意外发现——
  那份记录着密案的保命符不见了!!!
  这事儿要被顶上那位知道,他定活不成了。
  越想掩盖情绪就越紧张,当天下午被夏旭德叫去陪同参加一场商宴活动,冯继伦心思游走,失手打翻了茶盏。
  正与客商交谈的夏旭德停下来,有点久地看了冯继伦一眼。
  说是有点久,细算也就一两秒的时间。
  但夏旭德阴沉沉的一双眼导致冯继伦在当夜失眠,反复在想那一眼究竟暗藏了什么意思。
  这些年他替夏旭德做“打扫”,比谁都清楚,当夏旭德对一个人起疑的时候,根本不会过度盘问,宁可错杀,绝不姑息。
  夏旭德当然不是神明,不至于一眼看穿冯继伦偷藏了他的罪证且不小心弄丢了。
  但那老狐狸敏感多疑,但凡被他觉察出状态不对,追溯下去会扒出什么完全是不可控的事情。
  幸在夏旭德后续没再有什么动静,只浅淡关怀了下冯继伦的身体便如常离开了会场。
  可越是这样平静,冯继伦心头越慌。
  隔天清早冯继伦从酒店出来,经过大堂时不小心撞上一位扛着货箱的搬运工。
  冯继伦心浮气躁,狠掸了两下被碰出一块白灰的前襟,啐了两句“走路不长眼的小王八蛋”。
  对方不像普通工作人员那般卑怯致歉,冷冷看着冯继伦听他骂,眼中寒气凌人。
  冯继伦心头再次浮起飘忽不定的不安感。
  掩下怒火狠睖了对方一眼,急匆匆离开了酒店。
  人在心虚的时候会显得格外殷勤,冯继伦午后强压着心头的不适飞了趟近差,赶红眼航班飞回京都,当牛做马地表现给夏旭德看。
  走过回廊转角的时候,忽地被一阵邪风卷走。
  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抵在了光线幽暗的步梯间的墙上。
  卷他过来的这人扣着顶渔夫帽,带黑色口罩,细长条的,举止流里流气,脸盘很窄,帽子口罩一套组合下来遮了整张脸,冯继伦只能看到黑咕隆咚的一颗二逼脑袋。
  浑身上下行头加起来不过百,脏兮兮的,乱蓬蓬的头发留的老长,搞了个自以为时尚但巨难看的爆炸,雷劈过的刺猬似的。
  冯继伦爱干净,受不了被二流子这么按着,试图抵抗。
  那人也不知道是在哪块工地上扛过大包的,胳膊还带着工伤,却是丝毫不影响使力,单臂往冯继伦胸口一压,险些把冯继伦肋骨按断。
  冯继伦哎呦哎呦地惨叫起来,小兔崽子似乎被他烦到,小臂压着他胸腔往上一划,肘关节扼住了冯继伦的喉管。
  冯继伦感觉自己像被大象踩了脖子,脸憋得酱紫,额上布满青筋,叫都叫不出来了。
  那人气定神闲地从怀里抽出一管剥羊刀,吊儿郎当地咬掉软皮刀鞘,把闪着寒光的刀尖抵上冯继伦的颈动脉,轻佻地施力挑了下冯继伦的血管。
  金属利器可怖的寒意密密麻麻爬上冯继伦的脊背,对方松开了一点点力气给他说话。
  “好汉,壮士,有话好说。为什么找上我?”
  对方玩味地笑了下,开口是浓郁的川音。
  “浪么大个老板儿,做了啥子好事自己都不晓得?”
  他抽出冯继伦口袋里的手机,把刀口更深地压在冯继伦脖颈的大血管上,“跟屋头报个平安,我们两个找个地方好生摆哈龙门阵。”
  冯继伦抖着手接过手机,给随行团队的特助发消息。
  “我遇到个客商,约地方谈点事情,你们到酒店先安排食宿,其他事等我回来再聊。”
  他编辑好,求生欲很强地给那个混工地的小流氓看了眼。
  对方也不晓得是不是压根不认字,大概看了眼,歪了歪头,眼底浮现出一股迷茫的傻气。
  可能觉得冯继伦不敢骗他,点头,“好嘛。”
  冯继伦按下发送。
  然后那人扶在他肩上一声轻笑,“老板儿这个臂膀儿暂时就没得用喽,先给它二位放个小长假。”
  冯继伦不大听得懂川话,还没转明白他在说什么,那人一手死死握着他的肩一手攥着他大臂咔咔往上一顶再蛮力一拽……
  卸掉了冯继伦单侧的胳膊。。
  “我操你……唔!!!”
  那人捂着他的嘴,趁他疼得痉挛的间隙复制操作,咔咔两下一推一卸,快刀斩乱麻地摘掉了冯继伦另一侧的胳膊。
  冯继伦疼得几乎昏死过去,骂都骂不动了。
  那人还烦得“啧”了声,反过来怪他,“一把年纪的老汉儿啷个娇气。”
  浇你妈啊娇……冯继伦咬牙发誓事后一定要把这傻逼玩意儿刨出来碎尸万段,亿万段!
  冯继伦软榻着两条手臂,像条人棍一样被人从步梯一路拽下去,打了辆摩的穿成人串子去了荒郊。
  冯继伦疼得几乎昏死又不敢死透,摩的师傅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慌不择路地收了钱绝尘而去。
  旁边是个臭气熏天的大垃圾厂,唯一可见的建筑一个年久失修的铁皮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