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楼双撑起身来,想问问夏时泽记不记得昨晚的事,薄毯从他身上滑落,露出锁骨和胸口来。
  夏时泽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像石化一般,躺倒在榻上,捂着脸开始打滚。
  边滚边发出类似于憋笑的声音。
  滚了两圈又爬起来,拉着楼双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哥哥,我会负责的。”
  楼双又躺了回去,心想傻孩子这是误会了什么,但还是笑着说,“好。”
  夏时泽只感觉自己的心砰的一声,马上把脸转过去,手却偷偷摸摸伸进毯子里抓楼双的手,“哥哥,真的吗?”
  他半天才敢把脸转过来,磨磨蹭蹭地问,“那我……那我……那哥哥爱我吗?”
  “爱。”
  夏时泽马上低头,给了楼双个蜻蜓点水的吻。
  见亲成了,他小小欢呼一声,把自己啪一下又摆在床上,摸着自己的嘴唇,喜滋滋地说,“我梦想成真了。”
  楼双揉了一把夏时泽的脸颊肉,起身,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已经皱成一团了,这怎么穿?
  身后夏时泽搬过来个箱子,打开,站在一旁骄傲掐腰,“哥哥穿我的,公主刚给我送的新衣服。”
  说完就有些后悔,他应该拿一些旧的来。
  倒不是舍不得给哥哥穿新衣服。
  毕竟旧的他穿过……但都洗过的……夏时泽低头红着脸,偷偷抽出一件歪着头递过去,“哥哥,穿这件,漂亮。”
  然后捂着眼,光明正大从手指缝里看楼双换衣裳。
  哇。
  昨晚我怎么就没好好看看呢。
  嘿嘿补上了。
  楼双在一旁越看越好笑,他换好衣裳后,朝夏时泽招招手,给他把衣服穿好,顺便梳头发。
  “昨晚你怎么回事,谁给你下的药?”
  夏时泽摇头,“一个侍人端给我的。”
  “好,我会把幕后之人找出来的。”楼双说这话时,多少有些咬牙切齿。
  他把夏时泽打扮妥了,又给自己裹了件防风的高领袍,好好遮住了脖子,才拉着人出门。
  他们俩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营里并无人注意到他们,估计士兵都操练去了,也或许是长公主特意给他俩行方便。
  楼双一想就感到头疼,长公主,可能再加一个王朗,这俩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打趣他呢。
  骑马进了城,到了公主府上,公主本来还皱着眉头读折子,见他二人一来,把折子往桌上一扣,目光在楼双的脖子上一晃,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
  她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毕竟是长辈,总不能凑上去直接八卦,今天天气不错,你们昨晚,感觉怎么样?
  也只能按耐下好奇,“看你们二人气色不错,应该是休息好了。”
  夏时泽多少有些羞涩,低下头去。
  “快坐吧,正好用些早点。”公主看出夏时泽面皮薄,也没再提此事,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些茶点来。
  然后抬头问楼双,“你准备怎么办,杀吗?”两人眼神一交流,就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倒是罪不至死,撤职罢了,我去办。”
  夏时泽一脸懵地坐着,撤谁的职啊,我咋听不懂捏。
  “当着孩子的面,不说这些了,今日可是时泽冠礼,既然楼大人到了,那我也不代为操办了,办完就玩去吧,近来太平无事。”公主大手一挥就给他俩放了假。
  夏时泽走在路上,回头看看长公主府,颇有些不解,“哥哥,我怎么感觉,公主好像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楼双心想,这些人里面,你确实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或许是之前,岳芝说了些什么吧……”
  第46章
  虽然说春风不度玉门关, 西北之地还是春寒料峭,但杏花纷纷扬扬开了一大片,山坡上一片白粉色, 山顶的雪终年不化, 皑皑白雪反射着日光, 上下的白色与粉色夹着中间冷硬的黑石, 别有一番趣味。
  冠礼总算是办完了,夏时泽穿着礼服, 带着他漂漂亮亮的新发冠骑在马上, 带楼双去看杏花。
  但眼里看的是花,心里想的却不是 , 他想了想,拽拽楼双的衣带,小声问,“哥哥, 昨天我好像睡着了,但还是感觉有些舒服, 那是什么啊?”
  他的眼神一片懵懂,继续拽着楼双的衣带撒娇,“我昨天睡着了,可以再来一次吗?”
  楼双差点拽不住缰绳。
  按理说像夏时泽这般, 练到这种层次的习武之人, 欲_望或许不强,总不至于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或许是他功法有异?才导致他完全没有经验?
  但楼双是真让他闹得面红耳赤,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哄道, “这种事回去再说好不好?”
  夏时泽乖乖点头,但又追问,“那今晚我可以再试一次吗?”
  楼双把头别过去,僵硬地点了点。
  少年初经情事,食髓知味,浅浅试过一次后就忘不掉,夏时泽小小欢呼了一下,跳下马来,把楼双也拉下来。
  反正天地辽阔,四下无人。
  两人牵着手,坐在杏花下的石头上,夏时泽别别扭扭地把楼双的领子翻下来,露出他昨晚的杰作。
  手指划过那些深深浅浅的红色,颇为担忧地问,“会疼吗?”
  在夏时泽的一贯想法中,身上的红痕,就是受伤,代表着疼痛,流血,他对此感到愧疚,他不想让哥哥受伤。
  楼双摇头,“不疼。”
  夏时泽将自己衣领拽松了些,侧过身子,头歪到一边,露出修长的脖颈来,笑嘻嘻的,“我也想试试。”
  楼双无奈,好孩子,你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还要装模作样问一句。
  脖颈是个致命又暧昧的地方,将尖牙置于其上时,能感受到莹白皮肤下,包裹着流动的滚烫的血液,总让人联想到引颈受戮的雪白羔羊。
  楼双经不起这种诱惑,或者说,他已经忍够了,虽然夏时泽不是羊,他远比羔羊危险,更像是某种收了爪子的大型猫科动物,装出一副小猫咪的作态来,嘀咪嘀咪叫着来诱惑人。
  反正楼双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侧过身去。
  古人讲鸳鸯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
  但欲望总不会这么轻易填满,夏时泽是初次情动,食髓知味,楼双又何尝不是,逆风执炬,反烧自身,但他到底比小傻猫多了几分理智。
  这可是青天白日下,成何体统!
  他攀着夏时泽的肩,将他略微推开,“回去再说好不好。”
  夏时泽怎能依他,两只手不安分地在楼双身上乱摸,耍娇似地摇头,“不行,让我再抱一会儿。”
  若只是抱,其实也没有什么,但那双带着刀茧的手,偏偏顺着腰往下探,又被楼双捉住,压到一边,声色喑哑地说,“别闹。”
  楼双并未用力,这点力气在夏时泽眼里恐怕跟棉花似的,但他就是不挣脱,手被束着就扬起脸来,用嘴唇去找楼双的嘴唇。
  把那张嘴里准备拒绝的话全部堵住。
  过了一会,夏时泽双眼迷蒙,手死死捏住楼双的腕子,生理性的眼泪泛上眼角。
  “唔……”要喘不过气了。
  傻猫不会换气,楼双倒是无师自通,扣住夏时泽的后脑,让他头上的新发冠发出好听的金玉摩擦声来。
  良久,楼双松开手。
  “还来吗?”
  “说好是我亲你的,欺负人。”夏时泽低头擦眼泪,小声控诉,“还有你答应的……晚上。”
  好奇怪,浑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攀着楼双的胳膊站起来。
  两人各自理好衣服,整理头发,准备上马离开,却突然听到远处草丛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簌簌声。
  楼双以为是只兔子,寻声皱眉看过去,夏时泽却已经张弓搭箭,“出来。”
  果然就看见草丛中,连滚带爬出来一个人,直接跪在地上,举起手来,说的是不咋流利的汉话,“好汉饶命啊!”
  好一条响当当的败狗。
  夏时泽却收了箭,眼神有些迷茫,“贡阿图,你怎么会在此?”
  “匈奴一个王爷的儿子,母亲好像是汉人。”夏时泽简短地向楼双介绍了他一下,大步往前走,把人拖过来。
  还好他运气好,来的晚了一步,要是刚才来了,恐怕可怜的贡阿图恐怕更要完犊子了。
  “你居然敢往中原人的地盘上跑,来做什么?”把人往地上一摔,夏时泽半倚在马前,冷眼看着他。
  “我当然是来送信的。”
  “你准备当叛徒?”夏时泽皱眉。
  地上的败狗翻身坐起来,死乞白赖地说,“不是,我是给我娘报仇,这是两码事,你们汉人不是说忠孝难两全吗?”
  他又贼眉鼠眼往楼双那里一瞥,“好大一个美人,在下贡阿图,家住……”话未说完就被夏时泽当头一拳,锤倒在地。
  “继续说你的正事,别逼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