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谢灵羽冷笑:没话说了吧?抢夺自己妹妹的夫婿,欺君罔上,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花写意,今儿哀家若是不治你的罪,不足以正法纪,平民愤!来人呐!赐摄政王妃鸩酒一杯!
  太皇太后立即拦住了:她好歹与行儿夫妻一场,此事还是等摄政王回来,问过再做处置不迟。
  谢灵羽哪肯给花写意活命的机会?
  不论何种缘由,她的欺君之罪也是事实,今日即便摄政王来了,也无法替她开脱。
  母后也不必有妇人之仁,若是不杀一儆百,只怕日后别人也争相效仿,乱我纲纪,挑衅我皇家权威。
  可此事哀家觉得还有疑点,想要听听摄政王妃如何辩解。
  谢灵羽不屑:人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花写意挺直了腰板:我有三问,只要他们能回答得上来,我便认了。
  太皇太后颔首:有话只管说。
  花写意扭脸望着花将军与连氏:第一问,王爷大婚之前,将军府为何要替换所有下人?
  花将军一噎。
  花写意趁机提出第二问:第二问,既然你们说我李代桃僵,手中有我的把柄,完全可以借此要挟于我,让花想容嫁入王府。又如何会反被我要挟,将花想容送去庄子里吃苦?
  我一个孤女,又是何德何能,令你们,包括赵家,全都三缄其口,谁也不敢揭发?
  连氏哑口无言,强词夺理:我们只是看你可怜,所以一再退让。
  你但凡是有十分之一的同情心,也不至于将我丢在玉屏山十几年不闻不问了。
  你们提前赶走了府中下人,将花想容送到赵府暂住,分明早有预谋,现在却颠倒黑白,说我强嫁。岂不自相矛盾?
  连氏支吾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第三问!花写意掷地有声:你们煞费苦心地让花想容以新的继女身份回到将军府,又怎么解释?
  好一番伶牙俐齿,你这是想把责任全都推到将军府的身上,独善其身啊。多孝顺的一个女儿。
  谢灵羽讥讽道。
  我也想以德报怨,可惜,母不慈则子不孝,我一味的退让,换来的却是她们得寸进尺,勾结外人,将我置于死地。
  假如太后娘娘是我,你怎么做?做不到你所标榜的愚孝,就不要用忠孝仁义的道德绑架我!
  说的好!
  殿外有人冷不丁地喝彩,一听这声音,花写意就觉得莫名心安。
  宫人匆匆入内:启禀太皇太后,太后娘娘,摄政王殿外候见。
  太皇太后也是精神一震:宣!
  一声令下,宫锦行信步而入,缓缓扫过殿内众人,面上一抹讥笑。
  太皇太后命人赐座,宫锦行一撩衣摆,坐于下首之处。
  本王的一点家务事,没有处理好,让母后担心了。
  谢灵羽哼了哼:此事可不只是摄政王你的家务事吧?这桩婚事,乃是哀家所赐。
  谁若是敢阳奉阴违,狸猫换太子,那就是欺君之罪。即便是王爷,你也不能包庇。
  既然不是家务事,此案罪魁祸首,更要盘查仔细了。所以本王打算请大理寺卿,御史,陆相一同审理此案。必须严惩不贷。
  第229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旁的谢媚瑾顿时就心虚了,悄悄拽了拽谢灵羽的袖子。
  谢灵羽既想治花写意的罪,可又投鼠忌器。
  毕竟此事乃是谢小三参与并且授意的,还有就是要保住花想容,尤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较起真来,此事真的经不住推敲。
  她轻咳一声:家丑不可外扬,摄政王这是要闹腾得人尽皆知吗?
  若是家丑,那就是本王的家务事,不用别人插手。若是国事,事无不可对人言,本王王妃行得正坐得端,只怕审得不够公平公正,不怕外扬。
  谢灵羽一噎:花家代嫁一事乃是事实。
  本王王妃被强迫代嫁也是事实。
  谁可以作证?
  此事巧了,本王这里还真有人证。
  谁?
  相府二公子陆远期。大婚之前,他去过将军府,恰好遇到本王王妃想要逃走,结果被连氏发现追回,强迫她上轿嫁人。
  即便是被迫的那又如何?她刻意隐瞒替嫁一事,同样也是欺君。
  如太后所言,跪在地上这些人,全都是知情之人,岂不同样的罪过?而且花想容作为抗旨不遵之人,岂不罪加一等?
  宫锦行寸步不让,据理力争。
  谢灵羽一咬牙:花将军,连氏,花想容,花写意,四人同谋,欺君罔上,全部打入大牢,等候严查之后发落!摄政王,你可有意见?
  宫锦行抿抿唇:太后既然是依法论处,自然不敢有异议。不过听说,代嫁一事乃是赵夫人出的主意,并且暗中相助谋划,是否也算是同案犯?
  本王王妃知情不报都是欺君之罪,赵夫人是否罪加一等?
  谢灵羽哑口无言:既然如此,赵夫人也按照同案论处,一同打入天牢。
  赵夫人喊冤,连氏哭求谢灵羽开恩,花想容吓得痛哭失声,花将军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花写意则感激地望了宫锦行一眼,知道他已经尽力。
  没想到,生死攸关的时刻,落井下石的,是自己的亲人,救自己于水火的,反而是自己一直叫嚷着没良心的宫锦行。
  他将自己与整个将军府,还有赵府绑在一起,谢灵羽若想保住花想容肚子里的孩子,一时半会儿就不能将自己如何。
  而赵府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赵夫人获罪袖手不管,必然要上下打点,向着谢灵羽求情。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条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后面就看,谁的心更狠一些,谁能沉得住气。
  太皇太后端坐上首,将底下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花写意的淡定从容,与连氏等人的惊慌失措截然不同,更是将哀声啼哭的花想容比了下去。
  她心里倒是有些欣慰,多亏当初花家人胆大包天,做出替嫁的决定,否则,自己儿子要是真的娶了这个品行不端的花想容,自己也要将她休回将军府。
  御林军上前,花写意第一个站起身来,冲着太皇太后谢过恩典,然后扭脸对着宫锦行微微一笑,还俏皮地挤了挤眼睛,挺直了腰板走下殿去。
  天牢里。
  哀声遍地,充斥着一股死亡与血腥的气息。
  狱卒们手忙脚乱地开始布置牢房。
  这个牢里关押的大多是重要的案犯,不乏有犯了事的一品官员。
  这些狱卒们,全都猴精猴精的。他们可以透过案子,对于案犯的前途揣摩个八九不离十。
  花家人犯的是死罪,这是毋庸置疑的。
  若是搁在平常,进了这里肯定要吃苦头,被这些狱卒压榨出最后的一滴油水。
  可今日的案子不同,一个是摄政王妃,还有一个肚子里揣着侯府未来的孙少爷或者孙小姐。
  都是摄政王与太后要保住的人。
  只不过,僵持几日而已。所以怠慢不得。
  不用侯府和摄政王府的人来打招呼,狱卒们进进出出,已经将花写意与花想容二人的牢房清理得干干净净,布满跳蚤与臭虫的稻草全都抱出去,换成了干净的被褥。
  桌上还添置了茶壶,茶杯,就连恭桶都是新的。
  舒适但是并不放肆。
  花写意觉得,只要每天的饭菜过得去,吃得饱,自己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花想容就在她左手边的牢房,两人是邻居。
  花写意听到她一直在抱怨,抱怨被褥发潮,空气污浊,指挥狱卒给她端水净手净面。住牢也能住出个优越感来。
  右手边,住的则是连氏与赵夫人姐妹二人。两人没有这样好的待遇,正在因为一床被褥撕扯争吵。
  赵夫人埋怨连氏拖累了自己,连氏埋怨赵夫人给出的馊主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又扯到了两个女儿的恩怨上,恨不能大打出手。
  还是狱卒们实在听得不耐烦,上前呵斥了几句,两人方才安静下来。
  连氏与赵夫人又隔着牢房埋怨花想容,此事又是如何泄露出来,被侯府的人知道的。
  花想容将责任全都推到赵琳琅的身上,说起前因后果,说赵琳琅口不择言,为了报复自己,主动坦呈了此事。
  听得花写意一声冷笑:你们分明是中了谢家人的圈套,被人耍得团团转,到现在还不知道么?
  花想容一愣:什么意思?
  花写意懒得多言:你自己想想吧,包括你与赵琳琅究竟是如何反目的,前因后果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