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如何受的伤?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哪日受伤,夜半找到我,让我帮她抓药。
  哪一天?
  掌柜略一沉吟:您让府里侍卫前来鬼医堂带口信的前一天。受了内伤,伤及肺腑。
  什么口信?
  就是寻找太皇太后寿仪一事啊。
  花写意询问具体是哪一日,什么时辰,略一沉吟,就立即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
  这唐长老受伤那日,就是陆二夜探将军府那一天,黑衣刺客被陆二拍了一掌,负伤逃走。
  那刺客会不会就是唐长老呢?
  而宫锦行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怀疑这刺客与鬼医堂的关系,于是就引蛇出洞,派手下前来试探。
  再然后,宫锦行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宅院,但是并未冒失行动,而是将自己引到宅院附近,探查这刺客与自己的关系。
  暂且不说这宫锦行有多狡猾,唐长老为何夜探将军府?自己老爹竟然能顺势应变,做出一场昏迷好戏,也是煞费苦心了。
  花写意一时间猜不透,掌柜又一问三不知。
  那我再问你,你们堂主现在何处?
  掌柜还是摇头:别说我们掌柜现在何处了,就连她的真面目我都没有见过。一直以来,发号施令的都是这位唐长老。
  那她为何让你帮我?
  我也不知道啊,唐长老无奈地摊手:包括这谛听赐印如何会在王妃您的手里,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唐长老去哪了?你可知道?
  不知道。掌柜摇头:赵婶倒是给了个口信,说唐长老有事需要离开都城,若是鬼医堂有什么变故,就让我去找王妃娘娘您。
  自己跟那唐长老竟然有这么好的交情吗?花写意很是意外。
  她愈发觉得,这位原主就像是一个谜团,身上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怎么可能如花将军所言,是个痴傻惹祸的大小姐?
  原主与鬼医堂之间,必然是存在着什么关系,而自己穿越到这里,冥冥之中,也一定是有什么安排。
  这个疑惑,令她更加想一探究竟,找到鬼医堂堂主,问个清楚明白。
  她收回谛听印,站起身来。那唐长老若是返回都城,或者是有你们堂主的消息,请务必转告我知道。也或者,请掌柜转告贵堂主一声,我有要事,希望能见上一面。我现在暂住将军府。
  掌柜痛快地点头应下。
  花写意看天色不早,便转身出了鬼医堂。一路打听着来到相府门口,向着守门侍卫询问陆二是否在府上。
  侍卫摇摇头:我家二公子今日一早就出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花写意有些失望,但也不想空跑一趟:那我在外面稍微等他一会儿,若是他回来,麻烦小哥给通禀一声。
  相府的侍卫蛮热情,一口应下了。
  花写意左右扫望一眼,见相府门侧不远有拴马石,便过去坐下来,托着下巴等。
  相府门口车水马龙,府里也不断有人进出来往。
  有马车停下,花写意立即扭脸张望,车上却下来三位女眷,朝着她这里张望一眼,说说笑笑地进去了。
  花写意有点失望,也觉得无聊。看天色不早,便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决定打道回府。
  相府大门里,急匆匆地走出几位妇人来。
  刚才下车的三位女眷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躲在墙后,朝着花写意这里一指,兴奋地压低了声音。
  母亲,就是这位姑娘,侍卫们说来找远期的,以前就来过两次,跟远期钻进小胡同里叽叽咕咕半天才走。
  老妇人扒着头瞅:别吵吵,别吵吵,让我瞅瞅,过过眼。瞅着这身段气韵都不差,就是这模样看不清!
  刚才我们留心瞧过了,俊俏着呢。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怎么出门就连个丫鬟都不带?
  咱叫过来问问不就得了?
  那远期回来,不会生气吧?
  三个女眷一人一句,叽叽喳喳地议论。
  第89章 三堂会审的架势
  老妇人拍板:叫进来,老婆子我问,啥事儿不能由着他来。再没个人管管,这家伙永远没长进。
  对,家里没个能拴住他的,你瞧他见天不着家,把大嫂急得!
  老妇人扭脸就往门里走:我得回去待着,要不显得咱多上赶着似的。
  那二嫂你自己去吧,咱们也都是长辈,要有架子。
  其中两个女眷也跟着转身回去了。
  被称作二嫂的嘿了一声:整得我好像不是长辈似的。得,自己去就自己去。回头喝媒人酒的时候你们别眼馋。
  抻抻衣裳,满脸堆笑,就撵上了转身想走的花写意:姑娘,姑娘留步。
  花写意扭脸,见自己并不认识。
  刚听侍卫说,你是来找远期的是吧?
  花写意点头:请问您是?
  我是远期二婶娘,他刚刚让人捎信儿说一会儿就回来,您请府里稍等一会儿。
  花写意见对方盛情,也不好拒绝,就跟着二婶娘一同进了相府。
  妇人极是热情,一路之上数落着陆二不着家,见天人影不见一个,缺管教。
  说话的功夫将花写意让进了待客厅。
  一路之上花写意也不好东张西望,一进门就将她吓了一大跳。
  待客厅里有人,而且人还不少,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屋子。自己这冷不丁地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过来,上下打量,意味深长,就像被三堂会审似的。
  她正想打退堂鼓,坐在正中间的一位富态老太太张口了:姑娘,进来,到老婆子这里来。
  二婶娘在她跟前拽了一把:都是自己家人,不用害羞。这是我家老太太,远期的祖母。
  花写意也不好意思转身走,有心上前见礼,可这一屋子的人,论年纪或许都是长辈,可是这论地位,她们谁也坐不住,应当起身给自己磕头才是。
  她落落大方地上前,冲着老太太只点了点头:祖母。
  屋子里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这眼睛里就多了一分不满意和失望。
  见面不行礼,这分明不懂规矩,没教养,德行有亏。
  老太太倒是没说啥,可也明显不待见,将花写意叫到跟前,眯着眼睛打量一眼,也不打听花写意的出身门第,直白问道:你找我家远期啊?有什么事儿啊?
  回祖母的话,二公子前日见到我,说您老人家这些时日略有不适,向我讨要两个食疗的方子。我整理好之后给他送过来。
  你是郎中还是厨子?
  都略懂一点皮毛。
  众人瞧都懒得瞧她了,一个郎中,无论如何是配不上自家相府里的公子哥的,送什么食疗的方子,分明就是费心找借口巴结相府,挺有心机的,空欢喜一场。
  老太太哼了哼,客气而又疏离:难得这混小子有这份孝心,他自己就懂医术,还用请教别人?你这方子交给门口侍卫就行,还劳烦你等了这么久。
  花写意自己也看出来了这一家人态度上的冷淡,识趣地从袖子里摸出方子:那就交给祖母您把,打扰了。
  老太太抬手去接,顺带下了逐客令:还让姑娘专程跑了一趟,多谢。
  花写意不经意低头,却是一怔:祖母!
  怎么了?还有事儿?
  您手上戴的戒子真漂亮,我能再看一眼吗?
  她这样没个见识,要求又太过冒昧,令屋子里的人更加不屑,神态倨傲起来。
  老太太抬起手来:这戒子没什么稀罕的,不过戴的久了,料子水灵。
  花写意握住老太太手指,凝神去瞧,见她中指末端有一颗凸起黑痣,呈棕黑色,形状不规则,周围皮肤,也略有粗糙。
  她略一犹豫:祖母您这指尖上的黑痣出现多久了?
  老太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十几天了,最开始米粒一样大小,没几天的功夫就这么大了。
  平日里是否会有瘙痒或者灼痛的感觉?
  可不是嘛,就连这个戒子都不好往下摘。怎么了?
  花写意没敢说实话,说了大家也全都不信,说自己危言耸听,别有用心。还是直接找陆二比较好,而且,越早越好。
  所以她不打算走了。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不太好看,不如早点找个精通此术的郎中祛除了比较好,免得再长大。
  都这大年纪了,要什么好看,受那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