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怎么,不解释一下吗?
  花写意顿住脚步,理直气壮:解释什么?不就是一封休书么?提前练练手。
  那为何非要模拟本王的笔迹?
  这要是我休了你,你摄政王的颜面往哪搁啊?是不是?
  难怪母后夸你贤惠,体贴。不
  不过什么?
  这字迹模仿得虽说惟妙惟肖,不过这文采不够斐然,内容略显空洞,泛白,没有真情实感,不够情真意切。建议夫人还是要多读圣贤之书,如此才能写出能够引起她人共鸣与认同的好文章。
  你看,你这胡扯一通,就连我母后都说服不了,为夫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放你离开呢?
  花写意瞪圆了眼睛:合着我写个休书,还要考个状元?若是我不能做到引经据典,感天动地,合离都不配?
  宫锦行深以为是地点头:正是。因为你的休书将来都会被收录到史记之中,供后人瞻仰。夫人应当不会愿意,将来被人指点着休书,耻笑你胸无点墨,粗俗不堪吧?
  竟然无言以对。
  宫锦行笑笑,从一旁拿过批改奏章的朱笔,唰唰唰几下,龙飞凤舞,然后递还给了花写意。
  驳回,重奏。
  批阅奏章上瘾了是不?花写意十分不服气:嫌我写得不好,你来写!
  宫锦行心里放下重担,十分得意,无奈地一摊手:并非本王不写,而是写了也不算,害怕被母后打断腿。
  扬长而去。
  花写意使劲儿磨磨牙,就当这厮现在就卡在自己牙缝里。
  一会儿工夫,花汝与王妈就来了主院。
  花写意吩咐二人先将西厢房,宫锦行的书房简单收拾出来,床榻铺好,暂时在西厢房安营扎寨。
  若是搬出主院,难免惹人非议,府里耳目又多,传到太皇太后与谢灵羽那里,怕是被人借题发挥,就暂时一个屋檐下对付吧。
  西厢房里有许多的书,花写意大概瞄了一眼,都是一些兵书剑谱与治国策略,十分枯燥乏味。书案旁边的净瓶里装了许多卷轴,花写意按捺不住好奇打开看过,除了山水写意,还有一些大字书法。笔法磅礴大气,不拘一格,笔力遒劲,可见描画之人心胸格局非同一般。看落款与印章,竟然全都是出自于宫锦行之手。
  原本觉得,他必然是呆板无趣之人,没想到,竟然多才多艺,颇有几分功夫底蕴。
  若非这病娇娇的身体,总是麻烦不断的体质,这个男人可以说真是万里挑一的金龟婿。
  王妈从她身边进进出出地忙碌,不时扭脸瞧她还有她手中的字画。
  花写意随口问:王妈也识得字?
  王妈讪讪摇头:我们这种粗鄙的下人,哪里识得字?就是看个热闹,不知道这龙飞凤舞的,写的什么?
  花写意漫不经心地道:是南宋名将岳飞的诗词。
  王妈一脸的艳羡:王妃娘娘全都识得么?
  自然,这都是流传千古的名词佳作。
  王妈喔了一声,重新低头做事,不再说话。与花汝将她陪嫁的绸缎被褥搬进来,将床榻收拾整齐。
  首饰簪环与衣物也不多,甚至于有点寒酸。
  听闻古代大户人家嫁女儿,都要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压箱底的,不仅有雪花白银,还有田契店铺。就是唯恐嫁妆过于寒酸,会让自家女儿被夫家瞧不起,日子难过。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将军府里出来的女儿,夫家乃是当朝摄政王,这嫁妆倒是还不如人家纳个妾来的丰厚。
  即便再仓促,自己的私房银子总不能缺吧?
  自家老爹老娘对自己怎么这么吝啬?将军府这是没落到什么程度了?
  第44章 乖徒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宫锦行病卧榻上这些时日,国事耽搁了不少,稍微有点起色之后,虽说仍旧不能早朝,但是用过早膳,就会前往前厅,宣召朝中大臣前来商议国事。
  花写意起得晚,靠在床榻之上翻了一会儿书房里的书籍,了解这个时代的局势,以及西凉国史。
  东有长安,南有南诏,北有漠北,西方隔着雪山与荒漠,传说则是异族。
  现长安兵强马壮,漠北已经纳入囊中,南诏垂死挣扎。呈环形之态,将西凉包围。
  长安将来的国君慕容麒又是战神出身,重养兵,强军事。西凉现在闭关锁国,暂求自保,但形势上其实也是岌岌可危。
  所以说,宫锦行这个摄政王当的,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十分忧虑,难怪跟个拼命三郎似的。
  王妈端来早膳,是羊肉粉和鲜肉蒸饺,炸春卷,并三碟小菜。用过之后她就寻思着,想个什么法子,能将鬼医堂堂主找出来叙叙旧呢?
  还有,自己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天,那个冒险进府前来营救自己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她那日中了一箭逃走,现在如何了?
  跟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原主又是什么身份?真的只是将军府千金小姐这么简单吗?
  陆二与药老登门拜访。
  陆二是来找宫锦行的,药老则是来拜访花写意,冲着药方子来的。
  花写意十分敬重药老,以礼相待。
  命人奉上茶点,从《本草》聊到《伤寒论》,再说起治病之方。
  花写意一点也不憷头,因为药老的毕生心血,都由陆二一一记载下来,流传后世。自己非但背得滚瓜烂熟,再糅合了后世几百年先祖的心血,投机取巧,有跟药老辩证一二的资格。
  二人一直聊到将近午膳时分,药老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提出告辞,满是钦佩之意。
  花写意亲自将他送到门外。陆二已经等得不耐烦,见到二人出来,立即起身:王妃娘娘,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上次跟你所说的,拜我为师一事考虑得怎么样?我师父乃是西凉杏林中的泰斗,医术超绝,若是能入我师门,定然获益匪浅。
  药老不悦地皱了眉头:远期,不可在王妃娘娘跟前托大。还不快点前来拜见你师叔!
  花写意抿着唇笑。
  什么?陆二大吃一惊:就她?开什么玩笑?
  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从医之人不以年长论尊卑,而是凭借本事论资格。王妃娘娘敬重我多吃了几年饭,虚心谦让,你日后不能以下犯上,要听你师叔管教。
  陆二有苦难言。今儿是打着收徒的目的来的,怎么说了一会儿话,自己平白就矮了一辈儿?
  花写意幸灾乐祸:乖侄儿,不用磕头,我不在乎那些虚礼。日后好好孝顺师叔,师叔肯定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的。
  陆二傻了:不是,这,凭啥啊?她不过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治好了王爷而已。
  花写意悄悄地冲着他扮个鬼脸,得意洋洋。
  放肆!药老斥责陆二:如此自满,目中无人,难怪最近学业裹足不前,没有长进。你痴长你师叔好几岁,学识却不及你师叔百分之一!竟然还大言不惭!
  然后扭脸对花写意歉意道:小徒顽劣,王妃您别计较。今日多有打扰,感谢王妃娘娘指点迷津,等我回去药庐,立即将这几个方子改进。陆二,跟你师叔告别。
  花写意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期待。
  陆二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气哼哼地说了一句:师叔,我走了。
  乖徒儿,花写意笑眯眯地踮起脚来拍拍他的肩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也勉强算是你的长辈了,哪能跟你计较?走吧!
  陆二哼了哼,跟在药老身后气鼓鼓地走了。
  花写意得意地拍拍手,觉得脖子处痒得难受。
  适才药老在的时候,没好意思失态,进屋取过镜子一照,我滴个乖乖,脖子上起了一圈的红疹,密密麻麻,如米粒大小,伴有红肿。
  撸起袖子,见手腕之上也有,不过并不严重。
  这明显是过敏的症状,而且较大可能是食物过敏。
  回想一遍自己用过的早膳,因为食物多样,一时间也把持不准。
  医治起来并不难,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过原主这体质,究竟是对什么过敏,自己总要搞清楚,否则一不小心,有可能致命。
  她叫过王妈:王妈,今日早膳里是不是有什么我不能吃的食物?
  王妈一愣,明显是吓了一跳:不能吃?有毒吗?老奴不知道啊,这饭菜都是花汝端过来交给老奴的。
  没有毒。花写意慌忙澄清:就是说有什么食材我吃了之后,身体会有不适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