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是,你笑我?”温予年不可置信。
  他还以为是自己装得太假,专门加强表演力度。
  谢余竟然敢偷偷笑自己,自己很卖力的好不好?
  谢余一时怔住,转秒恢复正经:“没有。”
  温予年快步到谢余面前,狠踩一下他的脚,忽地想起自己没力气,更生气了。
  “生气了?”谢余重新泡了杯牛奶递过来。
  温予年模仿谢余的语调:“没有。”
  “哦,那就是生气了。”
  “我都说没有了。”温予年坐在沙发上,头一扭,一看谢余自己就心烦。
  前几天,还以为他会有点不一样来着,这下看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他,都是一个样。
  谢余缓缓道:“今晚一起出去吧。”
  温予年提起点兴趣:“去哪?”
  “亲子乐园。”
  真把他当小孩哄。
  “不要,别来烦我,我今晚睡哪?”温予年干脆起身,走到二楼去。
  谢余见牛奶没了主人,只好自己喝了:“和我一起睡。”
  “不要!”温予年迅速拒绝,“哥哥你再这样,我找妈咪去了。”
  “好啊,带我一起。”
  沙发上,谢余翘着腿,回视温予年,眼里是数不清的思绪。
  温予年眨眨眼,慌张地埋下头,自己又不懂他了。
  不对,是他从来没有看懂过。
  迂回是谢余的伪装,也是致命的缺陷。
  —
  车里,暖气箱呼呼作响。
  记者回看完今天的样带,不由得“啧”一声:“啊,没什么料。”
  “原本不指望能采访到谢余,所以约了温予年那边,结果温予年那边同意以后,谢余这边也同意了。”
  实习生语气肯定:“这俩人包有问题的。”
  “有问题又能怎样?问不出来。”记者两手一摊。
  随后他靠近一点实习生,低声说道:“还有那个小孩,能在谢余家,还跟谢余举止亲密,不一般啊。”
  “你们可能没看到,我余光注意到小孩摔下来的时候,谢余当时笑了一下,网上有句话怎么说……”
  “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实习生没放在心上:“有点猫腻,但万一是人家亲戚的孩子呢?”
  “比起这个,星辉娱乐的谢总多久来找我们买断啊?听说他特别在意他哥,虽然谢余本身没有什么黑料,但网传他三年前转型的时候,谢总专门帮他调整了舆论风向。”
  记者伸出手指否定:“没有黑料?那可不一定,我中午手上可是刚接到一个新鲜的。”
  实习生刚想询问细节,记者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打断。
  记者会心一笑:“这不就来了。”
  他接起电话,那头是个甜美的女声:“您好,我是星辉娱乐的公关组,请问您手上的采访原带需要多少独家版权费?”
  用词真体面,记者意味深长道:“我有三个料,你们想买断哪一个?”
  实习生瞳孔放大,张着口型问道:“我们哪有三个?”
  记者边挤眉弄眼,边用手比划。一采访,二小孩,三黑料。
  下一秒,电话那头就换成一位男人,嗓音沉着:“我只要关于小孩那个。”
  第11章
  温予年还是跟谢余睡在了一张床上。
  他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谢余这么大的别墅里面没有客房就算了,还没有被子,地铺都没法弄。
  于是,温予年就像个<a href=https://www.52shuku.net/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一样,在床上睡得笔直。
  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声,他一不注意就瞟见磨砂玻璃透露出若隐若现的肉色。
  大人和小孩一起睡看似有问题,实则非常有问题。
  他是个omega,谢余是alpha。
  在医院的时候,谢余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提醒自己注意尺度。
  怎么查完亲子遗传报告,温予年就隐隐感觉谢余向自己前进了一步。
  “吱。”浴室门开了。
  温予年紧紧闭着眼皮,还佯装睡相不好,翻身背对着谢余。
  房间里满是草木沐浴露的味道,倒是正正好好把他信息素的气息遮盖下去。
  不是温予年想看,只是无意间瞥见谢余穿的是浴袍,领口露出了一点锁骨,水滴从短发上滑落,掉到胸口,没入浴袍深处。
  和他平时参加活动的露肤度差不多。
  谢余向他走近,而后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了几秒,语调上扬:“晚安。”
  温予年视死如归般沉默不语,时刻贯彻自己睡着的设定。
  他已经计划完毕,今晚要使劲揣谢余的屁股,把他踢下床,以防下次他再产生和自己一起睡觉的想法。
  然而,“啪嗒”卧室门重新打开,而后轻声地合上了,如果不是仔细听,还不一定能够察觉到门的开合。
  温予年扭头,右半边床空荡荡的。
  谢余没有上床,而是拉开门出去了。
  温予年心里犯着嘀咕:“万一他只是去吹头发呢,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把房间让给他。”
  今晚不睡,看看猫腻,顺便夜探阴谋。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躺在软得完全抱住他的床上,温予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一睁眼,他火急火燎地拿出藏在床垫下的手机,已是凌晨四点。
  谢余没有在旁边。
  一个翻身,温予年顶着乱成麻线的头发,跟做贼似的打开卧室门。
  他蹑手蹑脚地窜了几个房间,最后是在二楼走廊,能看到一楼皮质沙发的地方,找到了谢余。
  谢余身上披着条薄薄的毛毯,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睡姿老实得一动不动。
  沙发很长,但依然容不下他的腿,小腿部分明晃晃地搭在半空。
  茶几上摆着一个木盒子,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算不上很精细,有些地方的棕油漆颜色不均,大小有电脑主机那么大,旁边是一个草稿本,写着一连串龙飞凤舞的数字。
  温予年下了楼梯,才看清木盒子挂着一把八位数的数字锁。
  八位数?
  温予年开始数手指头,四位数密码有4724种排列方式,八位数……
  他算不出来。
  谢余轻阖双眼,长睫毛的阴影印在眼下,还有难以忽视黑眼圈的淤青痕迹。
  他该不会是为了开锁,解了一晚吧?
  温予年没有作声,扶起密码锁,豁然认为谢余去找个木匠把木箱子锯开更为现实。
  “你醒了?”
  温予年扭头就见一个大高个无声无息地坐在身后,小心脏被吓得怦怦跳,这是凌晨,不是大白天。
  谢余似乎睡得不沉,眼前一有阴影遮挡,他便醒了。
  温予年缓了缓,不想再待在这里:“没有,我梦游。”
  温予年虚咪着一条缝,摇头晃脑准备“游”回卧室。
  “年有余,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谢余语气带有一点迟疑。
  温予年也没再装,想着回答完赶快回去:“什么?”
  “你……”谢余顿了很久都没有完整问完,侧头道,“去睡吧。”
  温予年猜得大差不差,后面是“真的是我的崽崽吗?”类似的话。
  当然不是,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不过有着卧薪尝胆的任务在身,他眼睛没眨一下:“我知道,但我想说,是的。”
  “可这里为什么没有你们的生活痕迹?”谢余一针见血。
  他经常在外面拍戏,平时多住酒店,要说居住的房子里完全没有对方的用品,还是有点可疑的。
  温予年早有准备,叹了口气:“三年前有档热播的离婚综艺,你和妈咪吵架了,他很生气,所以带着我搬出去住很久了,还差点跟你离婚。”
  “哥哥你可以去看看综艺,应该还有记录。”
  接着,他拍一下谢余的肩,当然没拍到,拍到了他的手小臂:“之前你总是欺负他,怼他,还打压他,哥哥你该对妈咪好一点。”
  温予年装作“小大人”样,一步三连叹地走了。
  他一锤定音,重新制定计划,从开始的单线“查阴谋”变为并行的“为所欲为”,既然谢余能任他“折磨”,他当然还要好好利用恢复成大号以后的美好生活,端茶倒水,擦脚洗脸,没有比让死对头做更爽的事情了。
  至于恢复记忆后,谢余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不会有比失忆前更糟糕的关系了。
  温予年连夜下单结婚证送到自己家,渐渐重回梦乡。
  但今晚谢余注定难眠。
  因此,早上一起床蹲马桶,温予年就看到手机里的新消息。
  死渣男:【老婆,什么时候回家?】
  死渣男:【(狗狗卖萌.jpg)】
  温予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画风了】
  死渣男:【一直都是(狗狗叼花)。】
  温予年捏着卫生纸:【……】
  等了谢余许久,他飘来几个字:【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