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伊丽莎白打量了达西一眼,这一下倒是和她的妹妹有几分相似了:“谢谢,不过抱歉先生,我并不想跳舞。”
  卢卡斯爵士左看右看,想要说一些什么缓和气氛,却被卢卡斯太太叫了过去。
  伊丽莎白本打算也离开,可是却又被达西叫住
  “抱歉伊丽莎白小姐,不过上次见到您是和您的母亲以及另外四位小姐前来,这次却只看到了三位,请问玛丽小姐是否身体不适,未能前来?”
  达西的话让伊丽莎白有些奇怪,又用那种玛丽一般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达西,达西不得不承认,虽然同为姐妹,这位伊丽莎白小姐相似的眼神可没有她的妹妹杀伤力大,虽然稍显严厉,却不足以让人背后冒出冷汗。
  最终伊丽莎白还是回答了他的疑问:“玛丽去伦敦拜访舅舅了,或许会在伦敦待一段日子。”
  达西听闻也只是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另一边的玛丽在晚上就到达了伦敦,朗伯恩距离伦敦也不过五个小时车程,算上收拾行李的过程也不过稍稍耽误了一会。
  晚上到达伦敦之后玛丽第一时间就想要探查“案发现场”
  可是加德纳夫妇却考虑到侄女舟车劳顿,定要她好好休息一天再说。
  安排玛丽吃了一顿晚餐,又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加德纳太太才从自己的保险柜里拿出了那个奇怪的蓝钻戒指。
  说是保险柜,不如说是嵌入墙体中的一个巨大金属箱子。
  这栋房子是加德纳先生婚后买的,考虑到自己的珠宝生意,于是在买下这栋屋子之后在夫妻二人的屋内藏入了这样一个金属铁箱。
  之前那枚蓝宝石戒指也只是放在加德纳太太的梳妆台柜子里,自从发现蓝宝石变成了蓝钻,加德纳太太就将这枚戒指藏在了保险柜中了。
  玛丽接过蓝钻戒指仔细打量:“奇怪,真是奇怪。”
  加德纳先生今日没去开店,也在家中和妻子侄女一起:“看出了什么?”
  玛丽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放大镜,透过放大镜这枚蓝钻在阳光之下简直熠熠生辉,没有任何一个普通女人可以拒绝这枚美丽的,光滑璀璨的戒指。
  但是玛丽却来回查看:“真是有意思极了!”
  将戒指递给加德纳太太之后玛丽也收起了自己的小放大镜。
  几人回到了书房,孩子们都被家庭教师和女仆们带出去了,玛丽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可以仔细说说这枚戒指的来历么舅舅。”
  加德纳先生和太太则是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当然,当然没问题。”
  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整理思绪,玛丽也没有催促,加德纳先生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在两周之前的一个周三晚上,我本来打算打烊关门的,因为答应你的表妹要早些回来陪她晚餐,我上个月都忙碌的太晚了,小爱丽丝和我抱怨了很多次,哦回归正题,那天晚上我本打算早日打烊,于是就让伙计威廉早点回去,我留下关门,威廉走后没多久,我正打算关门,当时大约傍晚六点半,就在我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女仆进来了。”
  5
  第5章
  通过加德纳先生的描述,一个女仆经人介绍前来当掉一枚蓝宝石戒指,据说是家中落魄,女主人为了维持体面,不得不舍弃了一些多余的东西,无论怎么说,这位女仆得到了一个合理的价格,加德纳先生得到了一枚还算不错的蓝宝石戒指,因为想到下个月就是加德纳太太的生日,他决定将这个戒指作为礼物赠与加德纳太太,于是当晚并没有将这枚戒指留在店内而是带回了家中
  加德纳太太收到戒指之后十分欣喜,当晚就将这枚戒指收藏在了梳妆台的盒子内,因为平日里并没有携带这枚戒指的场合,所以这些时日戒指也只是放在盒中并未查看,前些天加德纳太太应邀准备前往一位好友家中参加下午茶聚会,早上梳妆打扮之时正准备带上戒指却发现戒指变得不一样了,竟然从蓝宝石戒指变成了一个蓝钻戒指。
  玛丽调整了一下坐姿:“这些时日家中可有客人或者其他人前来拜访过?”
  加德纳太太摇头:“并没有,家中这段时日并无其他人前来拜访。更何况这枚戒指放在我们的卧室梳妆台上,客人不会如此无礼的闯入我们的卧室。”
  “嗯……那名女仆前来典当的时候可有什么特别奇怪之处?”
  加德纳先生也摇头:“并没有,如果非要说奇怪,就是她遮掩的十分严实,可这对于一个为主人典当珠宝来生活的女仆来说却也十分正常,你知道的,需要典当珠宝来维持体面的生活可是十分丢脸的,肯定需要仔细遮掩,不然也不会到我们这里来典当,城里的典当铺那么多,只怕典当到别处正规的典当铺里会走漏风声,典当到我们这些珠宝店,事后哪怕再被人买走,也可以说一句可能是家中仆人偷窃,导致珠宝流失在外。”
  玛丽一言不发陷入了思索。
  加德纳先生忽然又开口:“哦,说起来,你或许想要看看这个。”
  从另一个柜子里找出一封纸条,加德纳先生递给了玛丽:“我也害怕是仆人偷窃的赃物,当时我追问了两句,这个女仆给了我这封手写的纸条,表示确实是戒指主人委托的。”
  【因生活之需,典当戒指一枚。】
  玛丽接过纸条翻看着。
  与其说是纸条,不如说是一半信笺,亚麻纤维质地,抚摸上去柔顺厚实,字迹没有晕染,看得出造纸的技术不错,一般使用这样纸张的不会是普通平民,平民大多使用混合纤维纸,质地松散、易破损,且无装饰,这张纸条下半部分是被撕开的,显然是为了避免暴露家族信息的印记,哪怕不看印记,单单从质地上来说这纸张就造价不凡。
  若是玛丽没有记错,这种制作方式的纸张大约5-10先令,都抵得上伦敦工人一天的工资了。
  将纸张放在鼻尖嗅闻,似乎还有一些特殊的气味。
  仔细闻了一会玛丽忽然想了起来。
  迷迭香。
  玛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真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啊,真相可不会自己敲门走进来的舅舅,看来我们得活动活动了!”
  加德纳夫妻二人很是信任玛丽的能力,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看到玛丽进入房间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就变成了个青年还是让他们震撼到了。
  通过化妆和一些小道具的伪装玛丽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青年模样,穿着一身衬衫马甲,外面再套上一件西装,头上带着的礼帽将长发遮住,怎么都看不出刚才还是一个青春少女!
  加德纳太太捂住胸口:“我的天哪!玛丽!我的天哪!”
  玛丽摘下礼帽躬身行礼:“向您问安太太!”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少年期的清透和雌雄莫辨。
  加德纳先生讷讷的不敢说话,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不,我不能让你这么出去,玛丽,班纳特先生如果知道了,我该如何向他交代啊!”
  玛丽随手一转将帽子重新带回头上:“那就别让班纳特先生知道不就好了?放心吧舅舅,伦敦的大多数人都蠢得和金鱼没什么两样,他们根本看不出来。威廉沃特如何?这个名字?谁知道他是谁呢。好了,让我们脚步快快动起来吧。真相就在那里等着我去和他会面呢!”
  带上特制的手套玛丽转身就要往外走,加德纳先生一路追着都没追上。
  天哪,天哪,加德纳先生发誓,他完蛋了,一旦被班纳特先生知道,他就完蛋了!
  玛丽根本不在意加德纳先生有没有追上来,说实话,没追上来更好,虽然舅舅一家对她很不错,但是他们也是这世间的俗人罢了,总是把自己规范在那些无趣的礼教规矩之中,而有些时候,不打破那些无聊的框框条条,如何追寻世间真理呢。
  快步走到公共马车的站点,赶巧来了一辆马车玛丽一个跨步就坐了上去,伦敦作为大城市有许多的公共马车路线,格雷斯丘奇街距离蓓尔美尔街大约三英里不到,玛丽脑海里有着一整套伦敦的地图,公共马车,运河船只,邮政马车的所有线路都在那个小脑袋瓜里。
  从格雷斯丘奇街到蓓尔美尔要转乘,中途下车之后玛丽快速走到另一个搭乘点。
  在经过一家咖啡馆时还能听到里面贵妇人的谈笑声:“天哪,你看到她窘迫的模样了么?她的扇子竟然还是上次卡特莱夫人舞会时用的同一把,天哪,我都不敢想象我在两场舞会上用同一把扇子的模样,再这样下去,恐怕她都要典卖祖宅了吧。”
  巴拉巴拉都是一些俗人言语,玛丽只觉得无聊透顶,自顾自的快步经过咖啡店拐了个弯走到下一个马车搭乘点。
  转乘马车很快就到了蓓尔美尔街,这里作为交通干到,整条街道上都是各种高档购物店铺,有众多时尚名品,出售当下流行的服装、配饰等,最重要的事,这里有两家文具店长期供应伦敦的贵族老爷们各类笔墨,当然也包括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