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11节
  “只是来同你说一声。”
  谢延玉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地来说一声的事,但她也不知道他今晚怎么回事,她摸不透,就不琢磨。
  看他没再提起别的事,她就想顺势把他请走,于是福身行了一礼:“多谢兄长了。兄长还有别的事吗?若没有,不如先回去?很晚了。”
  她规矩学得很好,
  行礼的时候微低着头,看起来非常恭敬。
  也就是这时候,
  谢承谨从她后颈侧面,看见一点淡红色的痕迹——
  看起来就好像不久前有人用手扣住过这处,因为力气有点大,所以捏出来了一点印子。
  这红印其实颜色很淡,但因为她皮肤很苍白,苍白到都没什么血色了,所以就显得扎眼了。
  他视线在印子上多停了一秒,
  然后才收回来:“脖子怎么了?”
  谢延玉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他。
  谢承谨一言不发,点了点他自己脖颈的后侧方。
  谢延玉这时候才想起来,兴许是贺兰危之前在她脖子上留了印子。
  她顿了顿,然后很自然道:“脖子不舒服,我自己按了一下。”
  谢承谨不置可否,视线随着她抬头,落在她脸上。
  她五官不算顶好看,但组合在一起也是让人看着很舒服的类型,但她肤色很苍白,眉眼和发丝却极黑,一黑一白对比太过强烈,倒是让这张没什么太强记忆点的脸,变得让人见之难忘。而她唇原本颜色不深,然而眼下,却有点微微红肿,和她脖子上的指痕一样——
  扎眼。
  谢承谨并不在意旁人的外表,对他来说不管什么样的皮囊,底下都是一具白骨,他没兴趣花时间在关注这些事物上,更不会花时间去仔细打量谁。这还是头一回,他花了时间仔仔细细地看一个人,这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谢延玉被他看得有点累了,出声道:“兄长怎么一直看着我?”
  语气柔和,但好像有点没耐心了。
  谢承谨突然弯身凑近了一些。
  他这举动突然,谢延玉措不及防,被吓了一下,她刚要后退,然而他又停下了。
  他只是微微弯下了一点身子,和她之间仍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非常合理且安全的距离。
  但即使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他仍旧从她身上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带着点冷感的兰香。
  像是从谁身上沾染的。
  这味道甚至有些熟悉。
  他垂下眼睫,未置一词,就像没闻到这股气味,
  下一秒,
  他抬手,用了点灵力,隔空把她有点乱的衣领整理好,淡淡道:“衣衫不整,不成体统。”
  谢延玉:。
  谢延玉开门的时候,以为来的是侍女,为了让人发现端倪特地把衣领拉乱了一点,但也只是拉乱了一点,并没有露出什么,更谈不上衣衫不整,远到不了不成体统的地步。但谢承谨这人就是循规蹈矩,平日里衣冠理得一丝不苟,一点褶皱都没有,和他这人一样,冷冰冰没什么情绪。
  她觉得烦,礼貌性地扯了扯唇,没出声。
  这基本就是她耐心告罄的前奏了,如果谢承谨再不走,她可能就要阴阳怪气,拿捏着分寸让大家都不舒服了。
  好在谢承谨没再继续找事,道了别就走了。
  谢延玉又回到厅堂里——
  贺兰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了。
  ……还好离开了。
  她一晚上应付这两个人,应付得心力交瘁,眼下贺兰危也走了,谢承谨也走了,
  想来她偷情丝蛊的事就能过去了,这两人私下再见面,总不至于聊起这事。
  谢延玉松了口气。
  *
  另一边。
  谢承谨刚回到自己住处没多久,就有贺兰危的侍从求见。
  那侍从递上信物,说贺兰危请他一叙。
  时间已经很晚了,着实不是叙旧的时候,
  谢承谨拿着那信物,刚想还回去回绝这邀约,
  然而下一秒,
  却从那信物上闻到一股——
  很淡很淡的,带着点细微冷意的兰香。
  第9章 你和她 很亲近?
  谢承谨应了约,到贺兰危那里的时候,时间已过子时。
  客院厅堂的灯还亮着,由侍从引路,走进去,就看见贺兰危坐在桌边,正碾着桌上的茶饼,动作漫不经心。
  听见动静,
  他才停下手里动作,把碾碎的灵茶碎倒掉,笑着打招呼:“谢兄好像很忙,这么晚还没休息。”
  他语气温和而散漫,是惯有的调子,
  然而说不出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却让人不大舒服,好像意有所指。
  谢承谨不置可否:“贺兰兄。”
  他问:“为何深夜约我?”
  “过几天去怨宅,我想多带一个人。”
  贺兰家与谢家本是世交,但贺兰危此番来谢家,并非是单纯来小住消遣的,而是有任务在身。他拜在当世第一仙宗门下,是宗中首徒,前一阵子,宗中有一只怨鬼逃走,来到天都为祸四方。宗中委派贺兰危去天都将那怨鬼抓回,而谢家镇守天都,也有责任铲除那怨鬼。
  因为目标一致,贺兰危就在谢家住下了,和谢承谨合力对付那怨鬼。
  只不过那怨鬼狡猾,
  在天都郊外用法术变出了一处宅子,叫怨宅,它从不出怨宅的门,只在特定时间引诱无辜人进去做客。
  过几天是怨宅开门迎客的日子,贺兰危一行人准备乔装成路人,进怨宅。
  谢承谨顿了几秒。
  几天后才启程,这件事情分明可以明天再和他说,却非要选在这个时候约他来。
  但要求本身没什么不合理之处,这一去就要真的像客人一样,在宅子里住上几天,需得带上侍从和下人,毕竟做戏也要做全套。于是他淡声应允:“侍从还是下人?我安排。”
  然而贺兰危不咸不淡道:“都不是。”
  分明是正常的一问一答,两人一个言简意赅,另一个语气松泛,但屋子里的气氛却好像无端凝固了一瞬。
  空气里浅淡的兰香弥漫,
  谢承谨总有种预感,这话题会往谢延玉的方向引。
  他掀起眼皮看贺兰危,没有说话。
  贺兰危则漫不经心道:“她近来常与我在一处,我去怨宅,她应当会想跟过去。”
  谢承谨:“……”
  贺兰危笑了声:“而且,她似乎想修行,带她去历练一番想也是不错的。”
  谢承谨周身气压不经意低了些,终于出声:“……谁?”
  贺兰危转眼,看着谢承谨。
  他沉默好一会儿,才坏心又慢声地说:“谢延玉。”
  谢承谨眼皮一跳。
  他突然想起近来那些梦,梦里,谢延玉就是想要攀上贺兰危的。
  那些梦零零碎碎,有些是以她的视角展开的,有些则是他自己的视角,他还记得一些片段,其中有一段就是,谢延玉用下作手段引诱贺兰危,虽成功了,却无名无分,最后还身败名裂,抹黑家门。
  他今夜毁了情丝蛊,
  她不至于和贺兰危发生什么太过分的事,但她那一身兰香——
  没来由地,谢承谨眼前骤然浮现她脖颈上的红痕,和略有点红肿的唇。
  他不自觉捏了下指尖,很快压下脑中这些画面,看着贺兰危,
  声音有点儿冷,听不出情绪:“你和她很亲近?”
  贺兰危微笑不语,观察他反应。
  谢延玉这一世不大对劲,他疑心和谢承谨有关系,
  不过这时候,
  谢承谨又开口了:“她不能去。”
  谢承谨应该没重生。
  如果重生了,就该知道他前世这时候没要求要带谢延玉去怨宅,察觉到他也重生了。
  这人性子循规蹈矩,家族荣誉大于一切,察觉到他重生,不可能只是像现在这样的反应。
  贺兰危得到想要的答案,倒没强求,
  他原本也没真的想带谢延玉去,
  毕竟他现在知晓了,他不该太主动。
  于是他只漫声笑道:“那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