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演绎法 第87节
  岑绵止不住地笑。
  沈岁寒满脸通红,谴责她:“有什么好笑的!我又没来过这种地方……就像你也没去过隔壁啊。”
  隔壁是男士内衣区。
  岑绵歪了歪脑袋,不以为意。
  她选了两套最喜欢的款式,拿着男士睡衣在他身前比划了一下,慢悠悠道:“谁说我没去过?我不仅去过,我还研究过呢。”
  “咳咳咳!”沈岁寒没想到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差点被口水呛到。
  见他满面羞红,岑绵好笑道:“你别忘了,我好歹也是学美术的,画人体是基本功好不好?这算什么,我们还画过裸.模呢。”
  “裸、裸模……?什么都不穿那种?”
  岑绵嗔笑道:“大卫见过吗?就是那个特别有名的雕像。谁家大卫穿衣服啊?”
  她伸手捏捏他的脸,笑嘻嘻逗他:“真是的,这有什么不能看的。你们心脏的人才会看什么都是脏的,我们内心纯洁的人只会看到纯洁美好的肉.体~”
  说完,她哼着小曲和店员一起结账去了。
  从内衣店出来,沈岁寒像是从炼狱中逃脱一般,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岑绵忍不住地笑他。
  见她神色揶揄,沈岁寒一脸怨怼地盯着她。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她方才对他做了什么极其过分的事。
  认识这么久,岑绵还是第一次见沈岁寒如此拘谨羞赧的模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忽地,肩头压下重量。
  岑绵抬起头,沈岁寒箍住她的肩,正眯着眼望向她。
  她分明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丝侵略性。
  他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对她道:“听说,你们内心纯洁的人只会看到纯洁美好的肉.体?”
  “我对你刚刚说的那个裸模工作很感兴趣,你回去看看,我的肉.体够不够纯洁,够不够美好,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他故意加重手中的力道,生怕她跑掉似的。
  沈岁寒低下头,唇瓣覆在她耳边,轻轻亲了下:“专属的那种。”
  岑绵:“……”
  岑绵清了清嗓子,脸颊霎时红透了:“咳……回家看看实力,我、我要求很高的。”
  第67章 心动系数67%草莓味的。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沈岁寒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最近队里一直在忙artist的案子,他们将三年间与蒋晏山有直接抑或间接关系的自杀案重新整理调查,但收获甚微。
  有些家属不愿提及悲痛的过往拒绝配合;有些已经放下过往重新生活,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他们的线索;只剩一小部分愿意配合,但因时间过去得太久,留下的有用的线索也少之更少。
  连轴转的工作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想把凶手赶紧捉拿归案。
  岑绵的生活与往常无异,却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她每天的日常依旧是在被催稿和赶稿中循环往复,空余时间,她将岑溪的遗物重新整理了一遍,试图从中找到和那串数字有关的联系。可惜没有任何进展。
  生活似乎也与往常有些不同
  。
  她每天会等沈岁寒回家一起吃晚饭,如果他加班,她便会带着晚饭去单位找他一起吃。
  两人约定好,无论多忙,晚饭的时间必须留给对方。
  生命里好像凭空多闯进了一个人。
  可岑绵不觉突兀,反而迅速适应了这样平淡有序的生活。
  这段时间岑绵有事没事就往警局跑,局里的人基本都认识她了。
  再加上她经常给大家带好吃的,说话甜,笑得也甜,警局里的男女老少都格外喜欢她,一个个天天在沈岁寒耳边叨叨,让他好好对人家小姑娘,不然他们一帮人都饶不了他。
  这天沈岁寒照常加班,岑绵带着陈锦书卤的牛肉和包好的饺子去单位找他。
  单位人多,她便多带了些,给其他人分了。
  一帮人过来凑热闹,纷纷管陈锦书叫“丈母娘”,说她包的饺子最好吃,叫岑绵帮忙带话,回去谢谢“丈母娘”。
  沈岁寒无语,把他们打发走,和岑绵吐槽:“你管他们做什么?带那么多,咱妈累着怎么办?”
  岑绵踢了他一脚,嗔怪道:“谁和你是‘咱妈’啊!我妈闲着也是闲着,就多包了点,他们要出门了,也吃不完,正好带来大家一起吃嘛。”
  沈岁寒坏笑着勾勾唇。
  他打开保温盒的盖子,问:“叔叔阿姨要出门?”
  说到这个,岑绵不开心地撇撇嘴:“嗯,他们说最近太热了,要去海边待一阵。真服了,完全不管我死活。”
  沈岁寒笑道:“你都多大了,让老两口好好享受下二人世界。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我呢。我管你。”
  岑绵脸颊羞红,瞪他一眼:“谁要你管啊!”
  她指了指保温盒,朝他笑了笑,洋洋得意:“行啦,快趁热吃饭吧,你的和他们的不一样,你的是‘爱心晚餐’!”
  沈岁寒瞟了眼饭盒里的饺子,除了比其他人的饺子丑了点,没什么不一样。
  他好笑道:“哦,只有我吃丑饺子。”
  “你——!”岑绵气得要命,她辛辛苦苦包的饺子,他居然敢嫌丑?!
  岑绵生气地踢他一脚,伸手夺他手里的保温盒:“不爱吃算了!才不给你!”
  沈岁寒早就料到她的动作,他没松手,反而把她扯进怀里,箍紧她:“不行,我就要吃。我最喜欢人美心善的绵宝包的丑饺子。”
  岑绵见他是故意的,又气又羞,她伸手扒拉开他的脸,嫌弃道:“你能不能不要学孟孟那么叫我!恶心死了!”
  沈岁寒逗她:“我就要这么叫。绵宝,绵宝。”
  岑绵挣不开他,干脆放弃挣扎,她朝他做了个“yue”的表情,把脸扭向一边,故意不看他。
  沈岁寒笑意更甚,他亲了下她的脸颊,笑吟吟地问:“那怎么叫?叫……‘媳妇儿’可以吗?”
  被他亲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烫,岑绵脸颊通红,半天才扭捏地喃喃了一句:“不、不可以!”
  -
  吃过晚饭,还有些时间。
  岑绵没有着急回家,陪沈岁寒在单位附近散了会儿步。
  附近有个小广场,夏夜凉爽,不少人聚在这里,聊天、玩耍。
  广场上人声鼎沸,有跳广场舞的,有唱歌的,有遛弯的,有打球的,还有做生意摆套圈的,吵吵嚷嚷的声音中还夹杂着知了的聒噪,十分热闹。
  岑绵拉着沈岁寒的手,找了个阶梯坐下。
  有人抱着吉他正在这里唱歌,两人听了一会儿。
  夏夜的晚风吹走白天的燥热,也吹散夜幕中的星辰,此时的天空是澄澈而浓郁的墨蓝色,空旷、遥远。温暖的灯火代替了璀璨星河,照亮这座浓稠夜色中的城市。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
  看过大海亲吻鲨鱼/
  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没看过你/
  ……”(注1)
  醇厚的嗓音在晚风中回荡,四周仿佛也安静下来,只剩这温柔的歌声,和他们。
  岑绵挽着沈岁寒的手臂,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安静地听着男人唱歌。
  她仰起头,问沈岁寒:“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沈岁寒摇摇头。
  他的眉眼间含着一抹笑意,可岑绵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笑容格外憔悴。大概是这段时间太过忙碌的缘故,他的眉宇始终微微蹙起,面上总是拢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忧郁。
  岑绵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眉心那抹褶皱,笑着道:“干嘛呀,不要皱着眉。”
  沈岁寒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下,对她道:“时间过得太久了,很难找到能用的线索。最近大家一直在为这个案子拼命,如果再找不到线索,我……”
  他轻轻叹了声:“蒋晏山那边也一直有人盯着,但他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绵绵,你说……是不是真的是我想多了,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你在瞎说什么呀。”岑绵捏捏他的脸,“所有人都相信你才会愿意为这个案子拼命呀,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她靠在沈岁寒怀里,道:“姐姐说过,当警察,有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现在没有找到能证明蒋晏山就是凶手的证据,但我相信,如果凶手另有其人,你们一定早就找到证据证明这一点了,所以相信你的直觉,不会错的。”
  听她这般说,沈岁寒笑了笑。
  他撑着下巴,望着广场上热闹的景象,淡声对岑绵道:“想到凶手还没有抓住,我心里就难受。我感觉……自己很没用。”
  岑绵嗔怪:“瞎说!”
  正好有个老爷爷抱着个泡沫箱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冰棍。
  岑绵跟他买了根草莓味的碎碎冰,从中掰开,将其中一半不由分说地塞进沈岁寒的嘴里:“别瞎想了,请你吃棒冰。”
  “唔。”沈岁寒咬住棒冰,甜腻冰凉的感觉瞬间充盈整个口腔,浇灭了萦绕在心头的浮躁。
  岑绵咬着另一半的碎碎冰,笑盈盈地看他。
  “咯吱”一声,牙齿咬碎草莓味的冰棒,他的脸颊不由浮上一抹绯红。
  沈岁寒忍不住想,她笑起来的模样好像和草莓味的棒冰一样甜。
  岑绵靠在他身边,指了指广场的方向。
  广场上依旧人声鼎沸,唱歌声、跳舞声、嬉闹声,不远处似乎有人抓到了大奖,传来一阵欢呼喝彩声。所有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将这个宁静的夜晚变得热闹非凡——仿佛每个夜晚都是这样,可又好像每个夜晚都与众不同。
  她对沈岁寒说道:“虽然凶手还没抓住,但你看,还是有很多人在很幸福很努力地生活。这里面也有你们的功劳呀。振作点嘛,任何事情只要拼尽全力,无愧于心就好啦。”
  沈岁寒扬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