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演绎法 第86节
  等他养好伤,一定要再诓他一顿。
  很快,热气腾腾的火锅上了桌。
  沈岁寒给岑绵盛了一碗汤,岑绵也没和他客气,笑嘻嘻地接过,抿了一口热乎乎的花胶鸡汤,油润鲜香的热汤下了肚,胃里暖融融的,幸福感十足。
  正是用餐时段,餐厅里坐满了人,空气中萦绕着火锅的热气和喧闹的人声,满是烟火气。
  两人悠闲地吃着火锅。
  岑绵对沈岁寒道:“我觉得你之前说得没错。”
  “嗯?”沈岁寒疑惑。
  “蒋晏山就是杀害姐姐的凶手。”
  沈岁寒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碗,问她:“为什么?”
  “你们抓到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三年前的凶手。他连拉斐尔和波提切利都分不清,更别说了解更小众的巡回画派了。凶手是个有很好的艺术修养的人,并且有一定的完美主义倾向,很符合蒋晏山的性格。再说那个‘a’字记号,肯定对凶手有别样的意义,国内了解阿布拉莫夫斯基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细致研究了,在这一点上,蒋晏山又刚好符合。”
  沈岁寒笑了下,对岑绵道:“绵绵,我们在约会。不要提乱七八糟的人,多扫兴。”
  岑绵鼓了鼓腮帮:“我这不是给你提供思路嘛。再说了,你伤都没养好就跑回去调查这事,我怎么就不能提啦?真双标。”
  沈岁寒叹了声,道:“你别忘了,戴峻最开始找的人是你,他怎么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能找到你?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再牵扯进来了,很危险。”
  岑绵蹙了下眉:“这件事我早就牵扯进来了,你觉得我一直躲着就安全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早点抓住凶手,替姐姐报仇,我们才会安全。”
  沉默片刻,沈岁寒对她道:“你说得对也不对……调查的事交给我们,你不要私下行动。这段时期特殊,不论做什么都提前告诉我,好么?”
  岑绵点点头:“你也是。”
  沈岁寒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攥得很紧,像是怕她消失一般。岑绵朝他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
  她对沈岁寒道:“我那天收拾姐姐的东西,发现里面少了一本蒋晏山的小说。姐姐那个时候最珍重他的作品,每本书都会第一时间去书店买回来,我记得很清楚,不可能少一本。我收拾的那天蒋晏山也在,很有可能那本小说被他拿走了。我猜想姐姐应该发现了什么,他怕别人发现,才拿走那本小说。”
  “哪本?”
  “《永生》。”
  听到书名,沈岁寒微微一愣。
  见他神色异样,岑绵问:“怎么了?”
  沈岁寒道:“我最近一直在调查近几年与蒋晏山有直接或间接联系的自杀案,最早追溯到一起三年前连环凶杀案期间的自.杀案。那起案子发生在东江区,不在我们管辖之内,当时也是听同事提到的。说那起案件虽然以自.杀结案,但是事发经过和死者自.杀原因与一本小说里如出一辙。那本小说就是蒋晏山的《永生》。”
  “凶手消失这三年里,有多起自.杀案,包括……包括……”沈岁寒顿了顿,看向岑绵,见岑绵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包括你那个朋友的案子,也是殉情未遂,与尾随的凶手发生争执被杀害。这三年里连环案凶手再也没出现过,我怀疑他并不是停止作案,而是以教唆自.杀的方式继续作案,这远比自己动手风险低,而且也很难找到证据。”
  岑绵怔在原地。
  她迟迟没有反应,沈岁寒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行了,别想这件事了。我也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后续我们会重新调查这几起与蒋晏山有关联的自.杀案,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先吃饭吧,别想了。”
  岑绵恍恍收回思绪。她朝沈岁寒摇了摇头,道:“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姐姐出事当天,蒋晏山的不在场证明有漏洞么?我那天想到一个问题,蒋晏山当天不在霖城,姐姐也和我说过他在外参加活动,那她为什么还要去蒋晏山家里?她当时和我说她想给他准备惊喜,后来蒋晏山的证词也提到过这一点,但如果仔细想想,明知道他当天不回家的情况下,不是任何节日庆祝日,去他家里准备‘惊喜’,其实是件很奇怪的事吧?”
  “也许……”岑绵顿了顿,继续道,“姐姐查到了什么,就在他家里。”
  第66章 心动系数66%专属的那种。
  “还有姐姐留下的‘319’,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信息。”岑绵皱着眉思索许久,突然惊呼一声,“我知道了!肯定和那本小说第319页的内容有关,所以蒋晏山才这么着急拿走那本小说!”
  一旦打开思路,岑绵的灵感便如泉水一般汩汩流淌,源源不断。她急于求证,不顾沈岁寒是否吃完饭,急匆匆拉着他买单结账,奔去了商场里的书店。
  因着前几天新闻的缘故,hades名声大噪,此时书店最显眼的位置摆满了他的作品,一旁的电视上还播放着他的访谈视频。
  看到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岑绵心里一阵恶心不适。她低下头,快速从那堆畅销书里挑出一本已经拆封的《永生》,翻到第319页。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本书只有二百多页,根本没有319页。
  她木然地看向身旁的沈岁寒,却发现他双手环胸,惬意地站在一旁,正抿着笑,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
  沈岁寒笑着叹了声,对她道:“我都说了,饭还没吃完别着急。”
  岑绵不死心,又翻了翻其他书,沈岁寒摇摇头,告诉她:“不用找了,我早就把他三年前的书翻了一遍,所有的319页都没有有用的信息。师父留下的线索和他的书没有关系。”
  “如果师父留下的信息真的和证据有关,那她绝不会留下一个蒋晏山能轻易猜出答案的信息。这个信息应当是留给你的,你再好好想一想,它有可能代表什么。”
  岑绵失望地点点头。
  好不容易有点思路,结果方向完全错了。
  沈岁寒说得没错,如果岑溪当初真的怀疑蒋晏山,那绝不会留下他能看明白的提示。
  这串数字应当是留给自己的。
  只有她明白其中的含义。
  可她却一点想法都没有。
  巨大的失落感将她淹没,岑绵的眼眶瞬时红了一圈。
  沈岁寒看出她心情低落,抬手搂住她的肩膀:“没事的,这件事也不是一天
  两天就能解决的。artist的案子现在已经在重新调查了,你安心交给我们处理。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串数字代表什么,这条线索就靠你了。”
  岑绵吸了吸鼻子,抬起脑袋,坚定地朝他点点头。
  沈岁寒拍拍她:“好了,不想了,我们去做点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
  沈岁寒笑着点点头:“对,开心的事。”
  ……
  岑绵怎么也没想到,沈岁寒所谓的“开心的事”是逛街。
  沈岁寒一本正经:“逛街不开心么?”
  “我还以为……”话说到一半,岑绵撞上沈岁寒疑惑的目光,她连忙摇摇头,“没什么。”
  ——她还以为,是些情侣之间做的事。
  岑绵忍不住谴责自己,和沈岁寒比起来,自己的思想实在太不纯洁了!
  不得不说,逛街确实是件开心的事。
  正赶上各大品牌的换新季,岑绵徜徉在充满着夏日色彩的商品之间,很快便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别说不开心了,就连身后那人她都忘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沈岁寒主动替她买单,大概她从商店离开的时候,店员会提醒她落了东西。
  落下什么东西?
  哦,她的亲亲男朋友。
  逛街本就是他提出来,为了哄她开心的。
  沈岁寒自觉承担起付款、拎包、陪同并夸夸的一条龙服务,就连店员都忍不住赞叹他是当代二十四孝好男友,吾辈之典范,我等之楷模。
  如果这会儿有个二十四孝好男友颁奖典礼,沈岁寒最想感谢的大概是许知女士。
  ——感谢许知女士对于带他逛街的乐此不疲,不仅培养耐心磨炼心性,并且让他总结出一套陪女生逛街十分好用的彩虹屁话术。
  逛到最后,连岑绵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正好店里新上了一套情侣装,岑绵十分喜欢,便付了款买下来,准备过两天和他一起穿。
  这一买不要紧,岑绵忽地想到两人似乎没什么情侣款的东西。
  她看别的情侣,穿的衣服是一样的,用的东西是一样的,恩爱甜蜜得要命,可他俩认识这么久,除了那对红线娃娃的情侣挂件,竟然没什么任何同款物品。
  想到这儿,她拉着沈岁寒补齐了一水儿的装备。
  情侣卫衣、情侣外套、情侣t恤、情侣鞋、情侣表、情侣水杯、情侣牙刷……就连手机壳都换成情侣款了,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似的。
  沈岁寒自然十分乐意。
  他本来只是想陪她逛街,哄她开心一点,没想到竟然也有自己的份儿。
  这几天他们做什么好像都是偷偷摸摸的,他虽然无所谓,觉得只要两人在一起就好。
  但这会儿大有种昭告他正宫地位的意味,他的心里竟然美滋滋的。
  ——沈岁寒忍不住又感谢了一遍许知女士。
  不过,其他都好,就是买情侣睡衣的时候他有些为难。
  天晓得这帮人为什么这些卖居家服的店要把情侣款睡衣和女士内衣放在一起。
  许知也不是没带他进过女士内衣店,但他早早有了性别意识,非常抗拒进这种商店。
  那会儿许知就骂他像是活在清朝,他不为所动,誓死不从。
  这回他依旧抗拒陪岑绵一起逛,岑绵不解:“可是我要买一套哎,你不和我一起选,我怎么买?”
  沈岁寒清清嗓子:“你选就好,我都喜欢。”
  “可是码数也不一定合适啊。”岑绵满不在乎地拉着他进了店,“好啦,别耽误时间了,再不进去人家要关门了。”
  沈岁寒抗议无效,只得不情不愿跟着她进了店。
  进去以后,他一双眼睛便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他不知所措地跟在岑绵旁边,眼睛放哪儿似乎都不合适,干脆低下头,使劲盯着岑绵拉着他的手。
  岑绵的手很白,很小。尤其和自己的手对比,简直像只袖珍版的小手,可爱极了。
  她指尖纤长,肉乎乎的,白嫩嫩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指甲被她修剪得圆润利落,似乎涂了一层没有颜色的指甲油,指甲泛着健康的粉嫩的光泽。
  岑绵选了几身喜欢的情侣睡衣,一回头,便见沈岁寒死死低着头,盯着她的手。
  像是在把玩什么珍贵的物件似的,他小心翼翼地掂量着,又用拇指轻轻摩挲几下。
  岑绵见他耳根滴血似的红,一副拘谨、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问他:“你怎么了?”
  “啊?”沈岁寒抬起头,余光瞥到她身后的人体模型,旋即低下头,耳根更红了,“没、没怎么啊……”
  岑绵看了看四周,终于琢磨明白其中缘由,笑得更厉害了:“你……你不至于吧!”
  她故意把手从他手中抽离出去,这回目光没了焦点,他更加手足无措,慌张地将无处安放的双手抄进兜中,眼睛只盯着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