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怪我?都是因为路少隽的女儿把那小子的魂都勾走了!”  欧母沉住气,语声坚定道:“告诉你,我今天去见过那女孩子了,我没有任何意见,而且这是儿子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欧鸿文却也态度强硬:“那也我告诉你,我有我的办法。”  他像是威胁一样甩下这句话,板着面孔夺门而出。  家里瞬间静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这顿晚饭终究没能吃成。
  欧扬帆无心逗留,开车穿梭在夜黑里,一路赶回了海州。  路璐下午已经搭车回来了,她正站在约定好的地点,天越来越冷,她搓着手等他来。
  路尽头,一抹银灰疾驰而至,他摇下窗说:“我去停车,马上来。”  欧扬帆在路边停完车,回头看见路璐小跑着朝他走来,越跑越快,到了眼前时伸出双臂紧紧勾住他胳膊。
  她偏头靠在他肩上,厚实的外套透出他身上的暖意,衣服是她挑的,卡其色的夹克,笔挺帅气。  欧扬帆揽着她,没有说话,路璐问:“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没在家吃饭?”
  “嗯,你呢?”  “收到你消息我就出来了,还没吃。”  “那正好。”  两人钻进家餐厅热烘烘吃了一顿,然后到处闲逛,对着路上的灯光、招牌、行人、见闻七嘴八舌的讨论,似乎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夜深,他们依旧不愿分开,又一次在楼下道别。  停留很久,欧扬帆才脱手让她上楼,可刚走几级楼梯,他又追上去伸手一捞,把人搂进怀里,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路璐勾着他的脖子,炽热的亲吻让人晕头转向,她一时起了玩心,两条纤细的长腿用力一跳,挂在了他的腰胯上,欧扬帆两手托着她屁股笑起来:“和我闹是不是,不怕我吃了你?”
  他张开嘴作势要咬她,路璐主动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今天我妈不在家。”  欧扬帆沉默了一瞬,啄了下她饱满的嘴唇,一把扛起她就往外走。
  路璐大笑着被塞进车里,载到一处酒店。  门一关,两人又动情地亲吻,一件件脱去衣服,他的手开始不老实,顺着腰背向下游走,指尖刮过后惹起细微的抖动。
  她躲了一下,他却紧追不舍,掌心抚摸她滑腻的皮肤,身体紧贴在一块儿,黏在一起,呼吸可闻,然后默契地直奔主题。  心跳快得似要过速,扑通扑通,为对方敲打着,滚烫的皮肤触碰和相拥,他强硬蛮横,她却温软柔和,在颤栗中包裹着他,互相渴求。
  他把头埋入她的肩窝,轻吮她的锁骨、颈侧,印下痕迹,在喘息中深吸她身上的味道,无比沉迷。  四肢纠缠,时快时慢,身体最深处渐渐涌起一阵狂浪,她忍不住轻吟,却又被他用吻堵住,激烈到晕眩,又如浪中沉浮……
  直到呼吸渐渐平复,他没有退出去,头抵在她胸口,像是睡着了,一语不发。  其实她早就察觉他的反常,欧扬帆并不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今晚他们竟然能聊个不停,好像在用话语掩饰什么。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有一点点粗硬,像大狗,发丝一下一下滑过指尖。  “你妈妈是不是对我印象不好?”  “没有,她很喜欢你。”  “你有心事。”  “没。”  “欧阳,如果我家里没有欠债……”
  他伸手摸到她的面庞,大手覆住了半张脸,拇指在她唇上摩挲:“有我在,路璐,不要担心了。”  她嗯一声答应着,蜷起身体,欧扬帆从背后抱着她,相拥而眠,直至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她的手机提前响了,在床头一阵摸索才接起来。  电话内,陈羽薇语速急促地说:“出事了,八点半到我办公室来找我!”  “什么事?”她醒了一半。  对面明显迟疑了一下,声音压低了点:“你现在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她顿了顿:“怎么?”  陈羽薇听明白了:“不要让欧扬帆知道你来找我,事情有点复杂,到时候和你细说。”
  第62章 ☆、62爱人
  路璐匆忙抵达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冲进陈羽薇办公室。
  她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陈羽薇把门关紧,神情复杂:“今天一早我就接到人事的紧急电话,你被调职了。”
  调职?匪夷所思。
  “我?”路璐快要笑出来,“我何德何能,需要公司紧急处理?”
  “给你的通知还没下,我刚知道就来找你,简直离谱,人事部准备把你调去深圳,原地升一级,做主管,薪资番现在一翻。”
  她震惊:“为什么?是谁在背后……”
  “董秘告诉我,欧扬帆他爸亲自去找了刘董,上面立即下达的命令。”
  所以欧扬帆昨天才不对劲?不,如果他知道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告诉她,或者已经替她争取了,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陈羽薇说:“所以你先不要让欧扬帆知道,由我和他说,胳膊扭不过大腿,到时候他一冲动,说不定父子关系要僵,你夹在中间更难办。”
  她沉默着坐进办公室的沙发,脑子乱如一锅浆糊。
  深圳,升职,双倍薪资,真有趣,还不如直接送一笔钱让她离开欧扬帆。
  路璐自嘲道:“怪了,这和电视剧里演的怎么不一样,我连一百万都不值,还得继续打工,太小气了。”
  昨天他妈妈还和颜悦色同自己逛街闲聊吃蛋糕,今天他爸就来下最后通牒,把人调得远远的,碰不着自己儿子一根毫毛。
  也许他是因为父亲和自己的意见不统一所以才一反常态。
  得不到父亲的祝福,他也很痛苦。
  路璐问:“最晚什么
  时候过去?”
  “下下周一,大概还有十天时间。”
  才十天,十天内,要么让欧鸿文对她改观,要么离职,不然就是灰溜溜地被“发配岭南”。
  “你怎么办,去不去?”
  路璐直截了当地说:“不去,我好端端一个人,凭什么由别人一句话就到东到西。”
  陈羽薇叹了口气:“璐,这下我是真没办法了,你们俩好好想想吧。”
  其实路璐也同样没有办法。
  陈羽薇放了她一天假,周中,没有客户邀约,没有报表要做,也没有心情。
  她迷惘地到处乱走,不知不觉坐上一趟长途客车,兜兜转转回到原来的城市,回到了以前住的那栋别墅外,但只能远远看着,甚至连看都看不到,因为她早就不是住户,连外面的大门都进不去。
  她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去高中,她站在铁栏外,操场上是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这里是她和欧扬帆最最开始的地方,回想那个男孩大方地给自己抄数学作业,背自己去医务室,骑单车送自己回家。很怀念,但这种怀念是凄凉的。
  她一度忘了他,现在竟为他发愁。
  她又乘公交,不知道坐了多少站,竟一路晃到了李桢桢家。
  上楼敲门,无人应答。
  李桢桢应该在工作,毕竟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不打声招呼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过来。
  路璐再也找不到去处,她走进小花园,秋千空置着,她坐上去一下一下地摇晃。
  她的不走运似乎远没有结束,明明从没想过要高攀谁,可金钱社会、欲望世界,硬生生就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爱与财不可兼得,否则你就是那个贪心之人,人人唾骂。
  她明明不差,明明很努力,明明独立、聪慧、能赚钱,可为什么还是困难重重,她真的不甘心……
  手机铃忽然响了,一看是欧扬帆,她不接。看来陈羽薇应该已经告诉他了。
  再响,还是不接。
  电话很执着,响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她和铃声博弈的时候,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李桢桢回来了,不止她,还有彭南,两人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牵着条狗,像一对老夫老妻。
  彭南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做菜,她和李桢桢坐在沙发上。
  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类似的家庭,相近的性情,一切都正正好好。路璐黯然,如果没有对比,她不会难受。
  李桢桢拉着她两只手说:“你们好不容易又在一起,怎么临门一脚出这种岔子。”
  路璐淡淡说:“这难道不是必然的吗。”她转头看看彭南又看一眼李桢桢,“你们多好,门当户对。”
  “关键是,你现在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会这个样子吗?要不算了,我去深圳吧,好歹双倍薪资,很快就能还完债了,多好。”
  李桢桢知道她在说违心话:“你不争取一下?这不是你的性格,当初你还敢扇付思衡呢。”
  路璐夸张地笑:“那我现在去扇欧扬帆他爸的耳光?”
  李桢桢严肃道:“可是你逃到我这儿来更不能解决问题。”
  逃,对,她真是落荒而逃,连电话都不敢接。
  路璐抓乱自己的短发,她原以为自己只爱钱只爱自己,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欧扬帆,她变得容易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