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啊?”寇思危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老实回答,“还没,你呢?”
  “我也没有,冰箱里应该还有些菜,煮个面将就一下吧!”祝轻窍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才看到那几根菠菜叶子都干枯了。
  寇思危是后脚跟她进的厨房,看她从冰箱里掏出几颗干枯的青菜,干瘪的玉米,坏了的番茄和焉掉的小葱……根本没有能吃的。
  他打开了旁边的急冻室,从里面找到一袋速冻饺子,还好在保质期内,“要不就吃饺子吧!”
  “好吧。”祝轻窍才从佩山回来的时候买过一次菜,结果因为太懒和太忙,几乎没在家弄过吃的,还好今天提前看了一下,不然等下次她回家,估计冰箱都要发臭了。
  起火烧水,寇思危干得很得心应手,家里东西的摆放和两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等水开了将饺子放下锅,他才感觉自己有点上赶着。
  是祝轻窍要留他吃饭,哪怕是吃速冻饺子,也应该是祝轻窍来煮才对。
  “你和周戚是同学,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他?”寇思危装作八卦地问。
  “高中毕业后他去了瑞士留学,最近才回来。”祝轻窍正在擦冰箱,自然地说道,“我记得结婚的时候,他寄了几盒巧克力,你还说好吃来着。”
  寇思危倒是记得,好像是吃过她朋友买的巧克力,当时还以为是她们班的女同学。
  一回来就在一起了,看来这么多年,周戚对她应该一直有感情。
  “你们是初恋啊?”寇思危笑着问道。
  “饺子好了吧?我都饿了。”祝轻窍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打开水龙头洗了手。
  寇思危食不知味,他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怎么在想,有些后悔,又有些怨恨。
  祝轻窍吃了几个,也有些不想吃了,她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儿,有些难启齿,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寇思危,我记得你哥哥有个好朋友在二院的遗传科,你们还有联系吗?我能不能拜托你,让他帮我个忙?”
  “你说王乐文啊?你留我下来吃饺子,就是因为这事儿?”寇思危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祝轻窍被他怼得有些语塞,放下了筷子。
  见祝轻窍没说话,寇思危主动缓和了语气,“他我倒是能联系,只是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告诉我,我才好帮你问。”
  有求于人,祝轻窍如实说,“我想做个亲子鉴定,我只有头发,头发的主人没办法到场。”
  “亲子鉴定!”寇思危立马严肃起来,“你爸在外面有私生子啊?”
  第7章 ☆、07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同周戚争一争
  祝轻窍强忍住自己的白眼,因为寇思危的语气太认真,一点不像开玩笑。她好声好气解释,甚至有些央求的味道,“怎么可能!你别多问,我不想讲。”
  “又要让人帮忙,又不让人多问。”寇思危小声嘀咕,看见盘子里还剩三个饺子,问她,“你要不要再吃点?”
  “不了,你吃吧。”祝轻窍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雪碧,又给他拿了一瓶气泡水,冰箱里别的不多,饮料倒是不少。
  寇思危打开喝了一口,又习惯性问,“你平时不都吃八个嘛?真不吃?”
  “你真有意思,还数我吃几个饺子。”祝轻窍其实知道自己少吃了一个,那是因为她要喝雪碧,觉得有些不健康,所以少吃一个当做心理安慰。
  寇思危笑了一下,对她的话没往心里去,自己之前都没想过,再见面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坐下来吃顿饭,他很慢很慢的咀嚼,剩下的三个饺子被他品得死而无憾,而之前那些个囫囵吞的,显得有些死不足惜。
  等他吃完了,看见祝轻窍盯着他看,随后问了一声,“没吃够?”
  “差不多了。”寇思危打开了气泡水,说到了正题,“现在三甲医院一般不做亲子鉴定,尤其还是本人未到场的情况,不过王乐文他们实验室应该可以,没有那么严格,我找他问问。”
  “嗯,要成了到时候请你吃饭。”祝轻窍客气道。
  寇思危急不可耐地说,“真的?我可当真的啊。”
  “真的,也当谢谢你昨天晚上跑一趟,不然这房子得水漫金山。”祝轻窍感觉寇思危这人,还是挺好糊弄,虽然俩人有些不愉快,但婚都离了,都过去了。
  寇思危收了碗筷,本来没打算洗碗,只是开了水龙头准备洗手,但见祝轻窍倚着门框喝雪碧,心事重重的样子,想着反正碗不多,顺手的事儿。
  边洗还边调侃她,“你现在跟你爸学得,越来越会做生意了,一顿饭,两件事儿一起谢。”
  祝轻窍终于被逗笑了,这样的日常相处让她有一种时光倒回的感觉,但随即她意识到,这不过是寇思危努力营造出来的错觉。
  “寇思危,我今天有点累了,一会儿想休息。”祝轻窍下逐客令,她从不打算和寇思危成为朋友,
  要不是她回来的路上问了几个做亲子鉴定的私立机构,都表示本人不到场不合规,也不愿意花心思找灰色机构,她也不会求到寇思危头上。
  “行,你休息吧。”到了门口,寇思危又提起门口那袋垃圾,心里暗骂了一声,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从家里出来,寇思危心情很好,嘴里哼着歌进了电梯,结果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碰见了周戚,他背着个电脑包,像一根柱子似的立在眼前。
  什么累了都是骗人的,难怪急着赶自己走,原来是有新人来。
  周戚完全无视了他臭着的一张脸,有些惊讶地“诶”了一声,然后看见他手里的垃圾袋,“大哥,你也住这儿啊?”
  寇思危现在完全不想搭理他,但碍于礼貌,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他站在垃圾桶旁边,觉得自己也是被丢弃的宿命。
  周戚敲门时,祝轻窍正要给手机充电,看见电视机旁边的插座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充电器,八成是寇思危落下的,以为是他去而复返,忙小跑去开门。
  “是你啊!”看见来人,祝轻窍笑着将周戚迎进了门。
  看到门口还未收进去的男士拖鞋,周戚愣了一下,反问道,“不是我还能有谁?”
  “没谁。只是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祝轻窍懒得讲寇思危,感情的事儿她都不愿意和别人讲,和她的存款一样,是属于很私密的事儿。
  “我刚好在附近办事儿,听你电话里的语气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周戚进门看见了客厅里的惨样,将肩上的电脑包随手丢在了餐桌上,“你家怎么了?”
  “别提了,鱼缸漏水把楼下淹了。”祝轻窍给他倒了一杯水。
  周戚一饮而尽,在她家客厅溜达了一圈,感觉找不到活儿干,笑说,“你这收拾的速度还挺快,都没有我发挥的余地了。”
  祝轻窍跟着笑了两声,打了个哈欠,将抽屉遥控板递给他,“我要去睡会儿了,实在太困了,你下午要是不回公司就看看电视吧!”
  “我还有点工作要做,你去睡吧,到饭点我叫你。”周戚打开了电脑,在餐桌坐下,看见祝轻窍又打了个哈欠进了屋。
  电脑屏幕上依然停留在ksk(keepsomethingsecret的简写)的登录页面,周戚以管理员的身份通过ssh连接进入了服务器,他之前在上面查了几个“meijiule"登陆过的ip地址,排除虚假的ip外,其中有一个就在祝轻窍家附近。
  他今天亲自去了一趟,那是一家咖啡厅,看来这个真实的ip地址是“meijiule”忘了隐藏,他不愿意暴露自己,既然如此,为什么又会出现在瑞士,见自己一面后又离奇消失。
  周戚有些不死心,他又输入了ksk的账号和密码登录了进去,点开与“meijiule”的通话页面,又发送了三条信息。
  “我前段时间回国了,你还好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请你喝杯咖啡,我的电话是177****7890。”
  看见对方灰掉的头像,周戚略顿了顿,其实除了“meijiule”的ip地址,他还查过他的登录时间,最后一次,就是两年前他离开挪威那天。
  “如果你不想理我,随便发个什么消息,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吧。”周戚将这句话发送过去后,叹了一声气。
  “meijiule”是他在ksk上面认识的一个网友,而ksk是他在瑞士留学期间,因为太过孤独写的一个聊天室,起初用的人不算太多,但是ksk的特别之处,可以在上面随便发吐槽,随机有一个用户可以看到,两人可以聊天,但所有消息阅后即焚,不留踪迹,所以很多网友在上面同陌生人分享自己的秘密。
  有一天周戚在上面用英文发布了一条动态:真想死,但又想活着。
  “meijiule”就是在那天私聊的他,自那开始,两个人开始互相倾诉生活里的烦闷,他相信“meijiule”九成是个中国人,因为他的昵称并不符合英语语序,更像是中文拼音“没救了”。
  今天是ksk服务器工作的最后一天,他心里早有预期,但仍旧固执地骗自己,“meijiule”只是不再玩儿ksk了,而不是真的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