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像我一样
“姐姐的头发长了许多，可要我把前发往后梳梳？”
铜镜中，窈窕佳人半披墨发，眼眸款款。
“皇宫里，是不是不允许随意剪发？”单小雨把玩着手里的蝴蝶玉簪，问道。
莲儿偷笑道：“何止啊，哪怕在皇宫外，头发也不能随意剪落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有那罪犯要被剪掉头发，就连新婚夫妇，也只能剪一点头发丝绑在一起，可动不了其他地方。”
单小雨也笑道：“那是我不懂了。以前闯江湖时总是嫌长发碍事，洗了没几日就要泛油光，骑马时还总打眼睛，便找了把剪子修了几下。一开始剪得可丑，害我把帷帽拉得死死的，生怕有人瞧见。后来才得了要领，修剪称心了许多。”
“江湖人行事自在，对于世俗礼教极少遵守，甚至于瞧不起。如今在皇宫，我要是把头发剪了，你们啊得闹得沸沸扬扬，恨不得把整座宫殿给掀了～”
“姐姐，你若是喜欢以前的发型，我就替你偷偷剪，绝对不告诉别人！”莲儿保证道。
单小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愣神。
许久后，她回复：“不了，以前是以前，人总要朝着前方看。再说，我也不是当初一腔热血的少女，好歹要靠发型修饰下气质。”
“姐姐放心吧，我学了外头最时兴的发型，肯定把姐姐打扮得好好的。”
莲儿一手拿木梳，一手勾挑发丝，两手配合如娴熟的绣娘，动作又快又稳，三两下就已经把前发都别在了后头。
没了刘海，铜镜中映出的人脸更加成熟漂亮。若说以前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花苞，散发着青稚与甘露的清香，那现在就是一支昂首挺胸的娇艳花朵，花心里散发着迷人的馨香气息。
“姐姐，是要戴这支簪子吗？”莲儿瞧她拿着根蝴蝶簪子，分外喜欢的模样。
单小雨递给了她：“也行，这簪子瞧着眼熟才多看了阵，结果还是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是吗？”莲儿诧异道：“这根是上贡来的，据说是拍卖行里的压轴，低价就要三千黄金呢。陛下不会戴这模样的簪子，自然就落在姐姐手里啦。”
“按理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兴许姐姐是把它和别的搞混了吧。”
“这小簪子要这么多钱？”单小雨莫名被这数目吸了注意力，再看簪子，她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同啊。
莲儿嘿嘿一笑：”这世界上价格和质量配不上的东西多了去了，万一这簪子是百年前某位宠妃脑袋上的，可不值这些数了？”
“就算是李玥仪头上的我也不会买的。”单小雨吐槽道。
莲儿听后差点被憋住，赶紧补救：“陛下头上的哪还需要姐姐买啊，你不说，一个眼神过去，不就送你了～”
“莲儿你取笑我。”单小雨作势往后打了两下。
莲儿连忙求饶，手里还在盘着黑发。
蝴蝶簪子略显年轻，莲儿又将单小雨两颊边上的头发放下来几缕，显得不那么成熟了，刚巧与这簪子配合。
不过就在她插入簪子时，单小雨没由来一阵头痛。
“嘶…”
“姐姐，怎么了！”莲儿赶紧停了动作，紧张道：“是簪子戳到了吗，可有事啊？”
“不，不是。”单小雨揉捏了几下太阳穴，压下脑中的杂乱：“可能是最近休息少了，脑袋疼得厉害。”
“现在…好了点…”
“那可吓坏我了。”莲儿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姐姐一有点不舒服，后面就没好事发生，等会儿可要注意点。”
“你总结的规律？”单小雨转过头来调笑道。
莲儿点点头：“对啊，我观察可仔细了。上次姐姐被花刺扎了手，马上我就在门口摔了个跟头。还有还有，之前姐姐心脏不舒服，后来就….”
她猛然止了声，低下头不敢说下去。
单小雨顺着话回忆一番，忆起那日出柴房的时候，自己确实犯了心病。
后来，李玥仪就为了墨儿的事来报复自己…
“我摔一跤是小，要是有更糟糕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姐姐可要做好准备啊。”
“嗯。”单小雨不知如何回复，嗯声应下了。
准备？
如何准备。
就算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凭自己的力量又如何改变？
充其量只是让事情发生得晚了些，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继续吧。”
莲儿拿来不同的装饰，一点点加在单小雨头发上。
等装扮结束，莲儿取来新衣服，为她换好。
“姐姐今日这么美，闷在院子里可不行。要不，姐姐去前面转转？”
“你让我去找李玥仪？”单小雨说道。
“是啊，虽然陛下不想姐姐出去，但若用这个理由，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了。”
“除了上朝的时候，前殿人都不多的，姐姐也别怕被人问起来。”
是该出去转转了。
单小雨肯定道：“好，这次我准在她找你之前，先找到她。”
莲儿脑海里有了被李玥仪质问的场景，吓得她小脸都白了：“呜呜呜姐姐那你可快点找到，陛下骂我好狠好狠的呢～”
“我帮你骂回去。”
.
“乾灵宫、缘安宫、寿院…”
单小雨一行路过了十余座大大小小的宫殿，许多地方都蒙了尘，墙角的爬山虎窜得比人都高。
偌大的皇宫，算起来有人住的还不足两成，以前的工匠在修建时肯定没想到会落寞成这样。
“应该走这条路吧…”
她一会儿穿过草地，一会儿又走到大道上，好在老天有眼，在她第三次碰壁后马上给她引到了正途上。
单小雨一眼认出路边停着的车具，还有两排木头人般的侍女护卫，试问皇宫还有哪位能有这规格呢？
“李玥仪，可不是因为我想来找你，我只是太无聊了而已。”
单小雨清了清嗓子，把裙角沾上的树叶子抚去，装作随意得走了过去。
守门太监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亮了下，佝偻腰迈着小碎步就迎过来，发出娇柔造作的惊讶声：“哎哟，娘娘您怎么亲自来了？”
他得心应手将胳膊垂在单小雨手边，示意她扶上去。
单小雨本想拒绝，可瞧着周围人的视线，若是自己这么说了，不得被人唠叨死。
单小雨不想守规矩，现在的处境也要逼她守规矩。
她虚搭在上面，没用力道。
“我来找李…额，陛下。”
差点忘记不能直呼她的大名了。
太监弯了眼，异常激动：“娘娘何苦来跑一趟呢，外面太阳多毒啊。再说，路上磕着碰着了小的们也担待不起，您看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多危险啊。”
“陛下能去的只有娘娘那，说什么也没必要您亲自来一趟对不对？”
这倒是有理，单小雨意识到这人是在怪自己呢。
也是，如若自己出了什么事，李玥仪可不要把他们大卸八块啊。
“公公，我只是想陛下想得紧才来了。下次陛下要来金缘居可得让下人们把轿子抬快点，不然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喔唷，这是～奴才一定多叮嘱。”
单小雨偷摸撇了撇嘴，借势也把手收了回来。
“陛下，娘娘求见。”
太监轻叩门扉。
“进吧。”
屋内之人许是高兴了，声音没了往日的沉郁。
屋门开启，单小雨缓步踏入，淡而绵长的花香气跟着外头的风一起飘到了女人面上。
李玥仪的眸光毫不避讳，从上至下，宛若眷侣般细细描摹过对方新容。随着她的到来，她也没有那么压抑了，直接松了身子，抬起条腿架在榻上，布料紧贴着她长而纤细的大腿，如画中清闲自在的美人，勾人去瞧。
单小雨转头一看，这旁边怎么还站着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呢？
“见过娘娘。”那人倒是懂礼，快在单小雨问之前请辞：“陛下若无其它事，属下先告退了。”
“你走。”李玥仪没多少感情道。
这男人面相看着不友善，还有那股难以形容的血腥气，令单小雨不悦。
他还没完全走出门，李玥仪就勾手轻佻道：“过来，到我怀里～”
她也知道自己不会给她请安啊。
单小雨提起衣摆走了上去，距离李玥仪还有三寸远时，被她一把拉住！
“啊～”
娇弱美人摔入另一个美人怀里，要命的柔软触感让单小雨大脑宕机，瞬息之间就被身后之人乘虚而入，彻底把她锁在了自己身边。
那人把门合上时不可避免地瞧了眼她们，等单小雨再去看，门早就关严实了。
“他是谁啊？”
面相怪吓人的。
李玥仪无所谓道：“工具罢了，注意他干什么？”
她格外讨厌单小雨将心思放在除她以外的其余人身上，尤其是自己在的时候。
于是，她手捏着单小雨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看我。”
到底是书房，要比寝殿亮堂不少。
单小雨第一次如此细致地瞧见李玥仪整张脸，也看见了她眼眸中倒映的自己。
她的心跳在变快。
“好美，是下人给你做的新造型？”李玥仪的手在单小雨后腰摩挲，暧昧地贴着腰带上的绣线滑动。“嗯…碧影月兔…”
单小雨脸上浮出红色，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这绣的是什么，莲儿都没认出来。”
“因为我有幅画。”李玥仪笑得耐人寻味：“下次送你。”
“怎么，以为我只会唱戏啊？”
李玥仪在她耳廓舔了下，声音泥泞。
单小雨呼吸加促，双手下意识环住了她的脖子，整个人绷紧了些：“我当然知道你很厉害了…”
“我又没上过学堂，不认得这画。”
单小雨说话时带了抹倔强，引得李玥仪更想欺负她。
“没上过学堂？那岂不是小笨蛋？”她刮了下单小雨顶翘的鼻尖，笑道：“是不是小笨蛋，嗯？”
“你放…”单小雨收了嘴，太粗俗了，改口道：“胡说！”
“你不知道学堂有多贵，那些夫子一年就要收学生十贯钱，还是差的呢。那些照本宣科教的我看不上，好的又上不起，偶尔趴墙头偷听都算我好学了，哪能跟你们这些皇子比。”
“再说，我也不差啊。那些个古诗文，我也会，说出去也没人发现我没上过学堂。”
“只不过言行规矩这些是差了点，可这不重要！”
“嗯嗯嗯不重要～”李玥仪按下她激动直挥的手，“小笨蛋聪明着呢。”
单小雨懒得与她争辩。
学费贵是其一，其二是自己没有身份。
哪怕是乡下学堂，入学最首要的条件就是亲人健在。现在的世道，没有亲人的孩子多半活不到成年，哪怕活下去了，未来也难有作为，更不可能入官场。为了节省人力，学堂之间约定俗成般放弃了这些孩子。
书念不了，就习武。
穷文富武这句话，似乎在她身上不太应验。
难得两人有安安静静聊天的机会，李玥仪探究道：“这么细的手腕，这么软的腰肢，当初怎么就变成了天下第一的女侠呢？”
“呵呵，那是你不知道了吧。”单小雨环抱胳膊哼笑道。
李玥仪摊摊手，一副受教模样：“请您教教学生～”
单小雨手指抵在她眉间，说道：“人全身大大小小的筋脉不尽其数。底层习武之人只以强壮自身为主，依靠蛮力；中层之人好些，知道该打通筋脉来使用内力，可惜先天不足，碰到大门就已经结束了；到了高层，就能打通部分筋脉，最多的当然是四肢，拳法、掌法靠手脉，脚法、轻功靠足脉，以此类推，越往躯干越厉害，也越难。”
“那你呢？”李玥仪问道。
“我？”单小雨不由露出骄傲神色，“在我之前，世间最强之人也没能完全打通，只差最后一个节点。”
“而我，十岁就打通全身筋脉，可以完全不依靠肉体攻击。”
李玥仪呼吸一滞，心下忍不住赞叹。
“那持剑又是为何？”
“你呼出去的气就可以把人吓跑，拿柄剑不是多了累赘。”
单小雨凝了脸：“人总爱学厉害的人嘛…”
“你已经很厉害了。”李玥仪补充道。
“…”单小雨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李玥仪这句话戳到了她的伤心事，无可避免地又想到她对自己的折磨。
怀中人冷笑了声，气氛有些压抑。
“你觉得我厉害，又设计两次毁我武功。如今我变成一个普通坤泽，你开心了？”
李玥仪伸手撩了下她脸庞发丝，倦怠道：“夺你武功是我想拥有你选择的手段，并非嫉妒你的天分，也非想要天才陨落的心理。简而言之，就算你只是个普通人，我也要把你放在我身边，无论什么代价。”
单小雨笑出声，移开她的手：“此事我早在被你绑上马车后就看开，武功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有武功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单小雨明白造成如今局面的不是能力，而是心态。自己一日对李玥仪不狠心，那就算把刀子递到她手上，也无法对李玥仪下手。
李玥仪没有借用任何外力，轻而易举地就操控了她的心。
“小雨，只有现在，你我才像是平等的。”李玥仪爱恋地摸过她的脸，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单小雨轻颤了几下，“你就像先天生在皇宫里的公主，拥有精致的面容，优雅的身段，以及渴望逃出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悲哀感…”
她笑得阴柔，琥珀眼眸蒙了层霜：“像我一样。”
单小雨眼眶忽然红热，双唇紧抿，不发一言。
直到肩膀传来压力，她如大梦初醒，濒死般抢夺着屋内的空气。
而李玥仪，则贴在她的颈边，用那红得滴血的唇瓣一点点刮蹭着敏感的腺体。
李玥仪清醒着承受身体的异常，在痛苦中回忆过往与她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寻出一点能让下当机立断咬下去的支撑。
可惜，什么都没有。
无论怎么回忆，都是失败的。
她将脸嵌入单小雨颈窝中，将被允许的欲望一遍遍发泄在她身上。
铜镜中，窈窕佳人半披墨发，眼眸款款。
“皇宫里，是不是不允许随意剪发？”单小雨把玩着手里的蝴蝶玉簪，问道。
莲儿偷笑道：“何止啊，哪怕在皇宫外，头发也不能随意剪落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有那罪犯要被剪掉头发，就连新婚夫妇，也只能剪一点头发丝绑在一起，可动不了其他地方。”
单小雨也笑道：“那是我不懂了。以前闯江湖时总是嫌长发碍事，洗了没几日就要泛油光，骑马时还总打眼睛，便找了把剪子修了几下。一开始剪得可丑，害我把帷帽拉得死死的，生怕有人瞧见。后来才得了要领，修剪称心了许多。”
“江湖人行事自在，对于世俗礼教极少遵守，甚至于瞧不起。如今在皇宫，我要是把头发剪了，你们啊得闹得沸沸扬扬，恨不得把整座宫殿给掀了～”
“姐姐，你若是喜欢以前的发型，我就替你偷偷剪，绝对不告诉别人！”莲儿保证道。
单小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愣神。
许久后，她回复：“不了，以前是以前，人总要朝着前方看。再说，我也不是当初一腔热血的少女，好歹要靠发型修饰下气质。”
“姐姐放心吧，我学了外头最时兴的发型，肯定把姐姐打扮得好好的。”
莲儿一手拿木梳，一手勾挑发丝，两手配合如娴熟的绣娘，动作又快又稳，三两下就已经把前发都别在了后头。
没了刘海，铜镜中映出的人脸更加成熟漂亮。若说以前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花苞，散发着青稚与甘露的清香，那现在就是一支昂首挺胸的娇艳花朵，花心里散发着迷人的馨香气息。
“姐姐，是要戴这支簪子吗？”莲儿瞧她拿着根蝴蝶簪子，分外喜欢的模样。
单小雨递给了她：“也行，这簪子瞧着眼熟才多看了阵，结果还是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是吗？”莲儿诧异道：“这根是上贡来的，据说是拍卖行里的压轴，低价就要三千黄金呢。陛下不会戴这模样的簪子，自然就落在姐姐手里啦。”
“按理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兴许姐姐是把它和别的搞混了吧。”
“这小簪子要这么多钱？”单小雨莫名被这数目吸了注意力，再看簪子，她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同啊。
莲儿嘿嘿一笑：”这世界上价格和质量配不上的东西多了去了，万一这簪子是百年前某位宠妃脑袋上的，可不值这些数了？”
“就算是李玥仪头上的我也不会买的。”单小雨吐槽道。
莲儿听后差点被憋住，赶紧补救：“陛下头上的哪还需要姐姐买啊，你不说，一个眼神过去，不就送你了～”
“莲儿你取笑我。”单小雨作势往后打了两下。
莲儿连忙求饶，手里还在盘着黑发。
蝴蝶簪子略显年轻，莲儿又将单小雨两颊边上的头发放下来几缕，显得不那么成熟了，刚巧与这簪子配合。
不过就在她插入簪子时，单小雨没由来一阵头痛。
“嘶…”
“姐姐，怎么了！”莲儿赶紧停了动作，紧张道：“是簪子戳到了吗，可有事啊？”
“不，不是。”单小雨揉捏了几下太阳穴，压下脑中的杂乱：“可能是最近休息少了，脑袋疼得厉害。”
“现在…好了点…”
“那可吓坏我了。”莲儿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姐姐一有点不舒服，后面就没好事发生，等会儿可要注意点。”
“你总结的规律？”单小雨转过头来调笑道。
莲儿点点头：“对啊，我观察可仔细了。上次姐姐被花刺扎了手，马上我就在门口摔了个跟头。还有还有，之前姐姐心脏不舒服，后来就….”
她猛然止了声，低下头不敢说下去。
单小雨顺着话回忆一番，忆起那日出柴房的时候，自己确实犯了心病。
后来，李玥仪就为了墨儿的事来报复自己…
“我摔一跤是小，要是有更糟糕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姐姐可要做好准备啊。”
“嗯。”单小雨不知如何回复，嗯声应下了。
准备？
如何准备。
就算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凭自己的力量又如何改变？
充其量只是让事情发生得晚了些，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继续吧。”
莲儿拿来不同的装饰，一点点加在单小雨头发上。
等装扮结束，莲儿取来新衣服，为她换好。
“姐姐今日这么美，闷在院子里可不行。要不，姐姐去前面转转？”
“你让我去找李玥仪？”单小雨说道。
“是啊，虽然陛下不想姐姐出去，但若用这个理由，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了。”
“除了上朝的时候，前殿人都不多的，姐姐也别怕被人问起来。”
是该出去转转了。
单小雨肯定道：“好，这次我准在她找你之前，先找到她。”
莲儿脑海里有了被李玥仪质问的场景，吓得她小脸都白了：“呜呜呜姐姐那你可快点找到，陛下骂我好狠好狠的呢～”
“我帮你骂回去。”
.
“乾灵宫、缘安宫、寿院…”
单小雨一行路过了十余座大大小小的宫殿，许多地方都蒙了尘，墙角的爬山虎窜得比人都高。
偌大的皇宫，算起来有人住的还不足两成，以前的工匠在修建时肯定没想到会落寞成这样。
“应该走这条路吧…”
她一会儿穿过草地，一会儿又走到大道上，好在老天有眼，在她第三次碰壁后马上给她引到了正途上。
单小雨一眼认出路边停着的车具，还有两排木头人般的侍女护卫，试问皇宫还有哪位能有这规格呢？
“李玥仪，可不是因为我想来找你，我只是太无聊了而已。”
单小雨清了清嗓子，把裙角沾上的树叶子抚去，装作随意得走了过去。
守门太监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亮了下，佝偻腰迈着小碎步就迎过来，发出娇柔造作的惊讶声：“哎哟，娘娘您怎么亲自来了？”
他得心应手将胳膊垂在单小雨手边，示意她扶上去。
单小雨本想拒绝，可瞧着周围人的视线，若是自己这么说了，不得被人唠叨死。
单小雨不想守规矩，现在的处境也要逼她守规矩。
她虚搭在上面，没用力道。
“我来找李…额，陛下。”
差点忘记不能直呼她的大名了。
太监弯了眼，异常激动：“娘娘何苦来跑一趟呢，外面太阳多毒啊。再说，路上磕着碰着了小的们也担待不起，您看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多危险啊。”
“陛下能去的只有娘娘那，说什么也没必要您亲自来一趟对不对？”
这倒是有理，单小雨意识到这人是在怪自己呢。
也是，如若自己出了什么事，李玥仪可不要把他们大卸八块啊。
“公公，我只是想陛下想得紧才来了。下次陛下要来金缘居可得让下人们把轿子抬快点，不然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喔唷，这是～奴才一定多叮嘱。”
单小雨偷摸撇了撇嘴，借势也把手收了回来。
“陛下，娘娘求见。”
太监轻叩门扉。
“进吧。”
屋内之人许是高兴了，声音没了往日的沉郁。
屋门开启，单小雨缓步踏入，淡而绵长的花香气跟着外头的风一起飘到了女人面上。
李玥仪的眸光毫不避讳，从上至下，宛若眷侣般细细描摹过对方新容。随着她的到来，她也没有那么压抑了，直接松了身子，抬起条腿架在榻上，布料紧贴着她长而纤细的大腿，如画中清闲自在的美人，勾人去瞧。
单小雨转头一看，这旁边怎么还站着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呢？
“见过娘娘。”那人倒是懂礼，快在单小雨问之前请辞：“陛下若无其它事，属下先告退了。”
“你走。”李玥仪没多少感情道。
这男人面相看着不友善，还有那股难以形容的血腥气，令单小雨不悦。
他还没完全走出门，李玥仪就勾手轻佻道：“过来，到我怀里～”
她也知道自己不会给她请安啊。
单小雨提起衣摆走了上去，距离李玥仪还有三寸远时，被她一把拉住！
“啊～”
娇弱美人摔入另一个美人怀里，要命的柔软触感让单小雨大脑宕机，瞬息之间就被身后之人乘虚而入，彻底把她锁在了自己身边。
那人把门合上时不可避免地瞧了眼她们，等单小雨再去看，门早就关严实了。
“他是谁啊？”
面相怪吓人的。
李玥仪无所谓道：“工具罢了，注意他干什么？”
她格外讨厌单小雨将心思放在除她以外的其余人身上，尤其是自己在的时候。
于是，她手捏着单小雨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看我。”
到底是书房，要比寝殿亮堂不少。
单小雨第一次如此细致地瞧见李玥仪整张脸，也看见了她眼眸中倒映的自己。
她的心跳在变快。
“好美，是下人给你做的新造型？”李玥仪的手在单小雨后腰摩挲，暧昧地贴着腰带上的绣线滑动。“嗯…碧影月兔…”
单小雨脸上浮出红色，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这绣的是什么，莲儿都没认出来。”
“因为我有幅画。”李玥仪笑得耐人寻味：“下次送你。”
“怎么，以为我只会唱戏啊？”
李玥仪在她耳廓舔了下，声音泥泞。
单小雨呼吸加促，双手下意识环住了她的脖子，整个人绷紧了些：“我当然知道你很厉害了…”
“我又没上过学堂，不认得这画。”
单小雨说话时带了抹倔强，引得李玥仪更想欺负她。
“没上过学堂？那岂不是小笨蛋？”她刮了下单小雨顶翘的鼻尖，笑道：“是不是小笨蛋，嗯？”
“你放…”单小雨收了嘴，太粗俗了，改口道：“胡说！”
“你不知道学堂有多贵，那些夫子一年就要收学生十贯钱，还是差的呢。那些照本宣科教的我看不上，好的又上不起，偶尔趴墙头偷听都算我好学了，哪能跟你们这些皇子比。”
“再说，我也不差啊。那些个古诗文，我也会，说出去也没人发现我没上过学堂。”
“只不过言行规矩这些是差了点，可这不重要！”
“嗯嗯嗯不重要～”李玥仪按下她激动直挥的手，“小笨蛋聪明着呢。”
单小雨懒得与她争辩。
学费贵是其一，其二是自己没有身份。
哪怕是乡下学堂，入学最首要的条件就是亲人健在。现在的世道，没有亲人的孩子多半活不到成年，哪怕活下去了，未来也难有作为，更不可能入官场。为了节省人力，学堂之间约定俗成般放弃了这些孩子。
书念不了，就习武。
穷文富武这句话，似乎在她身上不太应验。
难得两人有安安静静聊天的机会，李玥仪探究道：“这么细的手腕，这么软的腰肢，当初怎么就变成了天下第一的女侠呢？”
“呵呵，那是你不知道了吧。”单小雨环抱胳膊哼笑道。
李玥仪摊摊手，一副受教模样：“请您教教学生～”
单小雨手指抵在她眉间，说道：“人全身大大小小的筋脉不尽其数。底层习武之人只以强壮自身为主，依靠蛮力；中层之人好些，知道该打通筋脉来使用内力，可惜先天不足，碰到大门就已经结束了；到了高层，就能打通部分筋脉，最多的当然是四肢，拳法、掌法靠手脉，脚法、轻功靠足脉，以此类推，越往躯干越厉害，也越难。”
“那你呢？”李玥仪问道。
“我？”单小雨不由露出骄傲神色，“在我之前，世间最强之人也没能完全打通，只差最后一个节点。”
“而我，十岁就打通全身筋脉，可以完全不依靠肉体攻击。”
李玥仪呼吸一滞，心下忍不住赞叹。
“那持剑又是为何？”
“你呼出去的气就可以把人吓跑，拿柄剑不是多了累赘。”
单小雨凝了脸：“人总爱学厉害的人嘛…”
“你已经很厉害了。”李玥仪补充道。
“…”单小雨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李玥仪这句话戳到了她的伤心事，无可避免地又想到她对自己的折磨。
怀中人冷笑了声，气氛有些压抑。
“你觉得我厉害，又设计两次毁我武功。如今我变成一个普通坤泽，你开心了？”
李玥仪伸手撩了下她脸庞发丝，倦怠道：“夺你武功是我想拥有你选择的手段，并非嫉妒你的天分，也非想要天才陨落的心理。简而言之，就算你只是个普通人，我也要把你放在我身边，无论什么代价。”
单小雨笑出声，移开她的手：“此事我早在被你绑上马车后就看开，武功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有武功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单小雨明白造成如今局面的不是能力，而是心态。自己一日对李玥仪不狠心，那就算把刀子递到她手上，也无法对李玥仪下手。
李玥仪没有借用任何外力，轻而易举地就操控了她的心。
“小雨，只有现在，你我才像是平等的。”李玥仪爱恋地摸过她的脸，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单小雨轻颤了几下，“你就像先天生在皇宫里的公主，拥有精致的面容，优雅的身段，以及渴望逃出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悲哀感…”
她笑得阴柔，琥珀眼眸蒙了层霜：“像我一样。”
单小雨眼眶忽然红热，双唇紧抿，不发一言。
直到肩膀传来压力，她如大梦初醒，濒死般抢夺着屋内的空气。
而李玥仪，则贴在她的颈边，用那红得滴血的唇瓣一点点刮蹭着敏感的腺体。
李玥仪清醒着承受身体的异常，在痛苦中回忆过往与她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寻出一点能让下当机立断咬下去的支撑。
可惜，什么都没有。
无论怎么回忆，都是失败的。
她将脸嵌入单小雨颈窝中，将被允许的欲望一遍遍发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