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每幅画呆的时间都不长,画展地方不算大,她逛了几圈都没有发现那人的影子。
  还在躲着她吗?
  闻衿南垂眸,正打算离开,一旁女生的对话传入她的耳朵里。
  师姐这次不来啊?
  对,原本她打算来的,都答应老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师每次都会跟师姐留两张票
  哎呦,好吧,好几年没有见到师姐,还有点想她
  你想?也没看到你画技见长。
  你!
  票?
  闻衿南眼眸闪烁,那一块块碎片飘浮拼合,迟到一个星期的记忆扎入她的脑门,在她眼底共振。
  她看到了散发珠光的泡泡海,水波袭上肌体,一部分被冲散,一部分堪堪勾着嫩肤。热浪催熟红果,劳作一年的农妇耐心地摘下果实,享受丰收的吟唱。
  谢栀脚踢翻了一旁的水桶,水漫过画板支架,浸出一片不规则的深色咬痕。她望向画布里那条发光的珠海,手中的画笔掉落,无力地倒在沙发里。
  她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说】
  闻衿南:再说扣工资[愤怒][愤怒]
  江聆:[闭嘴][闭嘴]
  29
  第29章
  ◎她会焕发新生◎
  谢栀在回江城后就搬到了郊区的别墅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陈笙茗一直没有放弃跟她发消息,如果她回家,就能发现隔壁的房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已亮起了灯。
  至于闻衿南。
  谢栀看向手机,两人的聊天还停留在很久之前。自从她回来,闻衿南也没有主动跟她发消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维持这份平静。
  她有些庆幸,或许闻衿南只是一时上头,现在新鲜感过去后,她很快就能发现自己的普通。
  谢栀在刚回家的几天内成宿成宿的失眠,原本天快亮的时候就能睡着,现在硬是拖到了中午才能闭上眼眯一小会。
  有天晚上家门突然被开启,屋内没有开灯,只有谢栀的手机散发一点幽光。骆女士看着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手里的包掉落,惊叫一声:鬼啊!
  谢栀无奈出口:妈,是我。她把手电筒打开,照着自己。
  更像鬼了。
  骆女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随着谢栀的靠近,身体变得僵直。
  她回过神来,想要退到门外,谢栀却把她拽了进来,顺便随手关上门。
  谢栀捡起掉落地上的包和脚旁的证书,拍拍上面的薄灰,扫了一眼。
  骆女士把东西从她手里夺过,只恨包里没有没有黄符。
  谢栀见她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走上前狠狠地掐她一把。
  痛!
  痛是对的,谢栀靠着玄关柜子说。她拿出拖鞋,弯腰摆到骆女士面前。
  骆女士清醒过来,抱臂好笑地望着她:大半夜在家也不开灯,怎么穿白裙在家里晃荡?
  谢栀扣着睡裙的毛球,这还是她高中时穿的。天气热,她太久没在这里住,翻箱倒柜,才找到这么一件。
  骆女士穿上拖鞋,持着证书敲了下谢栀脑袋:吓你老娘一大跳。
  谢栀摆手道:我没晃荡,而且你也没跟我说你会回来。
  你也没跟我说你在家,骆女士反驳,她摇了摇手里的证书,而且这象棋比赛举办地方离家近,我顺便回家看看。
  她点头:行,扯平了。
  骆女士冷哼一声。
  离开玄关昏黄的灯光来到客厅,她把灯打开,瞧见谢栀惨白的脸色和厚重的黑眼圈,又是吓了一跳。
  我嘞个乖乖,你这是在家渡劫吗?
  差不多,谢栀绕过她,又躺在了沙发上。
  她没有看手机,就这么直挺挺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骆女士摸着下巴问:你这是受情伤了?
  跟她爸为情所困的方式一模一样。
  谢栀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讲话。
  骆女士路过沙发去中岛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嗓。
  谢栀没回她,她也不着急问,只是把证书翻开拍了个照,按着话筒对电话那头的人发语音。
  对,谢谢你的指导啦,要是没有你,我估计下不过那老头
  谢栀眼皮发沉,她仿佛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没有啦阿姨,是你自己技术厉害。
  真烦。
  谢栀往沙发里缩了缩,随手拿个抱枕放在自己耳朵上。
  南南,阿姨先不跟你说了,我女儿在家,她现在闷着自己,我要去看看她还活着没
  骆女士放下手机后走到沙发前,拿了条毛毯盖在谢栀身上,移走她脸上的抱枕,盯着她的睡颜叹了口气。
  谢栀这一觉睡到大天亮,厨房传来响声,她手盖在眼睛上,缓了好一会才坐起来。
  她恍惚中还以为回到了那日清晨,头顶的吊灯和手中细腻的毛毯把她扯回现实。
  骆女士见她醒了,解开围裙对她说:洗漱一下来吃饭。
  谢栀跟个游魂一样在家中飘荡,她清洗完毕后坐回位上,骆女士跟她舀了一碗瘦肉粥,又往她手上塞了一块三明治。
  骆女士说:尝尝怎么样。
  肉软嫩适中,谢栀点头:还行。
  骆女士纠正她:你应该说非常好吃。
  谢栀有些不赞成。
  因为她尝过比这更美味的。
  眼下为了安抚骆女士,她改了口风:做的很好吃。
  切,骆女士拿出手机拍桌上的食物:你一点都不诚恳。
  南南念叨我的早餐很久了,给她看一下。
  谢栀持着勺子的手一顿,问:你这是在跟她聊天?
  骆女士瞥她:对啊。
  谢栀疑惑:为什么我发的消息她没回?
  骆女士边打着字边解释:不清楚诶,可能她很忙?
  而且她在国外,有点时差很正常啦。
  她捣鼓手机:你们俩这也太不凑巧了,每次时间都错开,想约出来吃个饭都不行。
  谢栀含糊点头,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骆女士放下手机:不走了。
  啊?
  很快谢栀就意识到她没在说笑。
  骆女士延续之前的职业习惯,跟她发了一个excel表格,布置作业似的让她完成每天特定时间应有的任务。
  谢栀感觉自己的失眠又没有那么重了。
  她扯笑:妈,你这也太夸张了,我只是间歇性的失眠。
  骆女士摇头,眼里露出心疼,她念叨:你看你这都瘦成皮包骨了。
  谢栀沉默很久,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她过的无比健康,早上跟骆女士一起打太极,中午养花,下午下象棋。日子过的充实,每天睡的越来越久,那些胡思乱想也慢慢的从身边溜走。
  她这才明白骆女士的深意,后者揪着她身上刚养出的肉,很是得意。
  谢栀把前些时间画出的画搬到书房,骆女士瞟见画布中的女人,惊讶一声:呀,看起来好眼熟。
  明明只有一个侧影,谢栀笑笑:你想夸我画的好就直说。
  骆女士望她,直白:这不是事实吗,还需要我夸?
  谢栀娇嗔地瞪了她一眼,至亲的赞美总会让她不好意思。她逃避地走到庭院,拿起喷壶,细细的跟花浇水。
  蓝雪花和三角梅开得娇艳,谢栀面色柔和,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分享到几天前下好的社交软件里。
  发出去没多久,很多粉丝披着夸张的表情包跟她打招呼,为她的回归感动。
  谢栀唇角带笑,浅浅翻了翻评论区,手机插回兜里,把家里的画具拿出来摆在庭院里。
  娴熟地调着颜料,美纹胶粘好白纸,她挥动画笔把眼前的画面定格在纸上。
  她如这些花,在夏季的炎日下爆裂抽芽。
  谢栀希望这场花期长一点,长到枯败的花枝被新长出的嫩根挤掉,她会焕发新生,也会重新在枝头傲立。
  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画,拍下照片后发到评论区纪念。
  一旁传来大眼的消息提示音,谢栀收拾画具的动作一顿,她抬头,陈笙茗举着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院子外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骆女士:爱情不够,亲情来凑[摸头][摸头]。
  一则碎碎念(与正文无关可不看)(老奶奶说梦话想到什么说什么):
  老实说最近的状态不算好,写文进入倦怠期,有的时候坐在电脑前想了很久写不出来,爬回到床上休息一会却再没有起来的力气,只恨大纲没有写的再细一点[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