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弘晖不信的大声道:“不可能,德隆怎么可能怯战,定是你在胡说八道。”
  福保顺问道:“那他现在人呢?你们见到他了吗?”
  弘晖语塞。
  德亨上线,幽幽道:“说不定他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终点了……”
  “对,德隆一定已经在终点等我们了,少跟他们废话,德亨,抢了他们的旗子,咱们也朝终点赶。”弘晖立即跟打了鸡血一般吼道。
  听到外面街道上的动静,欲从夹道里出来现身的德隆将抬起来的脚收回,心里不确定道:我是出去呢?还是不出去呢?或者,像他们说的,我现在就朝终点赶?
  这边,富察家的少年们也在叫嚣助威道:“抢了他们的旗子,将他们的人都淘汰出局,胜利就是我们的……”
  陶牛牛:“好大的口气,爷爷先将你们淘汰出局!”
  说着就要提刀去战,结果,被对面一箭当胸射来。
  德亨眼疾手快的用木刀将这一支箭挑开,箭矢虽然没有射中陶牛牛,但这一支箭矢就如一支信号一般,拉开了双方的箭矢对射。
  双方一边对射压制对方一边寻找掩体,期间不乏有些倒霉的中箭,在身上留下敌人的颜料印记,没法子,只好不甘不愿的退出。
  这些退出的也不安分,也没再去找场地,就在王大人胡同街道上相互对打了起来。
  德亨简直无语,只好抽空喊了一句:“别伤了和气……哇哇,哪个孙子射的,看小爷不将你射成筛子!”
  箭就这么多,双方也没什么补充,一波激烈对射之后,箭矢耗光,双方各有“伤亡”,德亨和福保顺他们对视一眼,双方都默契的扭头向新的夹道走去。
  还要去终点呢,寻剩下的旗子要紧。
  就在富察家少年们转身之际,从一条夹道里突然蹿出十来个少年,迅速列队朝富察家的少年们射出一波箭矢。
  富察家的少年们不妨遭此偷袭,顿时手忙脚乱吱哇乱叫,福保顺更是气的跳脚大声喊道:“德隆,你出来,你不讲武德!”
  德隆拎着木刀背着弓箭迈着四方步从躲身的夹道出来,歪着脑袋斜着眼看着对面的富察叔侄,吊儿郎当的道:“你们不是说我做了逃军吗?这叫回马枪,知不知道?”
  德亨和弘晖这边都笑的不行,弘晖来到德隆身边,上下打量他,见他好好儿的,腰上还别着一支正蓝小旗子,就知道他对上福保顺和富昌两个,虽然没有抢到对方手里的旗子,但也没吃亏。
  弘晖笑道:“我还以为咱们只能在终点见到了。”
  德隆得意道:“怎么会。我虽然没赢了富昌,但富昌和奈何不了我,德亨走了后,福保顺带人加入,我很快落入下风,拖住他们片刻,他们不欲恋战,进了夹道,我随后就跟进来了。”
  弘晖:“他们还说你逃跑了,哈哈,他们可真会胡说八道。”
  德亨也笑道:“这叫诈战之术,目的就是扰乱咱们的军心的,他们的阴谋诡计,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德隆看着两个小伙伴,认真道:“我永远不会做逃兵。”
  弘晖锤了他一下,笑道:“你自然不会做逃兵。你寻了几个夹道了,咱们再去寻旗子。”
  富察叔侄已经带着受损的手下进入新的夹道了,他们也得快速才行。
  第121章
  在王大人胡同比拼过射箭, 并展示了一下偷袭战术之后,德亨三人和富察叔侄三人向西向东分开,分别去夹道中寻找小旗子。
  等德亨三人搜寻完所有夹道, 出来,入眼的,就是王大人坑。
  这个王大人坑是原本就有的,只不过以前是小坑, 四年前,工部将这个坑挖深挖大,分担了北城墙根的大坑功用,就成了现在的王大人坑了。
  二月天,天气乍暖,工部会在惊蛰前将京中所有大坑都清理出来,防止春疫,王大人坑自也在列。所以, 德亨等出了夹道看到的, 就是工部司员正拿着小本子挎着腰刀监督役夫们清理大坑。
  这个司员看到呼啦啦出来二三十个少年,先是楞了一下, 然后头反射性的扭了下,又生生的定住,立即行了一个千儿礼,跟德亨三人请安道:“奴才给小主子们请安。”
  德亨三个相互对视一眼,都不认识。
  这人称他们为小主子,德隆就多问了一句:“你是哪家的奴才?”
  司员:“奴才豫郡王府门下。”
  豫郡王府, 正白旗……
  德亨突然问道:“你是多铎还是多尔衮的奴才?”
  弘晖和德隆都奇怪的看着德亨, 不明白他跟查谱系似的问这么详细做什么, 还问的不伦不类的。不管是多铎还是多尔衮, 都是他们高祖辈的存在,这个司员怎么可能是他们两个的奴才。
  德亨:好奇,不行吗?
  德隆等没让起来,这个工部司员就还是单膝跪在地上的,此时听到德亨问话,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带着些许忐忑,踟蹰回答道:“奴才是……奴才祖上是多尔衮的奴才。”
  哦,原来本是多尔衮的家奴。后来多尔衮被清算,家奴全部没官,但嗣子多尔博是带走了贴身伺候的奴才的。
  这个工部司员说话很有意思。
  他说祖上是多尔衮家奴,但现在他自己是豫郡王府的家奴,看吧,人家一句话就将自己的出身来历给说清楚了。
  德亨八卦的瘾头过了,就笑道:“你起来吧,你继续你的差事,我们有任务在身,就不叨扰了。”
  司员起身,连道:“不敢。”
  德隆要朝东走,德亨拉住他继续朝西走。
  德隆不明白:“再向西就到集贤街了。”
  弘晖笑道:“刚才那个司员头不自主的向西扭,我猜西面一定也有小旗子。”
  德亨点头,道:“我也是这样猜的。”
  德隆:“……我怎么没瞧见?”
  德亨:“因为你的眼睛从来不朝下看啊。”
  德隆是典型的满清阿哥,在面对奴才的时候,他只会用眼尾扫视,然后专注自身,从来不在乎奴才怎么样的。
  德亨就不一样了,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鲜活的存在,他看所有人都是直视且眼神不带标签,所以奴才们天然就喜欢他。
  奴才也是有自尊,需要尊重的,这是在满足了衣食需求后的精神需求,很自然。
  至于弘晖,他是被德亨给传染了,觉着像德亨这样看人也挺有意思的,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德亨三人果然在王大人胡同的栅栏上找到了一支镶黄旗,2分到手。
  弘晖道:“是向东还是向北?”
  向东,走原路回王大人坑然后转道向北,去柏林寺找。
  向北,让堆拨房的步兵守卫给他们放行,走四贝勒府门前大街,转道去柏林寺。
  柏林寺里定会有最后的小旗子。
  找到小旗子,从柏林寺继续向北,就到了终点城墙根了。
  他们站在这里,就已经能看到北面高大的四贝勒府了。
  德隆对走回头路没兴趣,他更乐意去挑战堆拨房里的步兵。
  之前德亨佐领内其他队伍对战的时候,自然也有如他们一样走到胡同栅栏这边的队伍,堆拨房前竖着的栅栏也算一条通道。
  是以,德亨规定,想从这里通过的,须得以一敌三,赢了堆拨房的步兵守卫,才能被允许放行。
  这就是过关卡。
  不管是过敌军的关卡,还是过中立方的关卡,要么让人家放行,要么就破了关卡,自然能顺畅通过。
  放行是不可能的,那多没意思,要“破”才有意思。
  于是就有了这条规定。
  攻打堆拨房是谋反作乱,但只要以比斗的形式,赢过堆拨房的步兵守卫,就算是破了堆拨房关卡。
  堆拨房内的步兵们早就等着了,他们虽然只是最底层的看栅栏的步兵(类似于片区街道派出所警员),基本是被主家顶出来充数的奴仆出身,连一身崭新的盔甲都混不上,但他们也是通过佐领内正经选拔挑缺出来的丁员,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的。
  且以一敌三的阵仗,这几天他们也是练出来了,对付那些老兵油子或许还有些困难,但对付个十来岁的少年,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若是赢了,嘿嘿,他们能去德公府领一份银粮奖赏,虽比不上德公爷正经手下领的多,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怎么能嫌少呢?
  且那是跟人家德公府佐领下旗丁比的,跟其他差事比起来,正经也不少了。至少是比他们整日熬在堆拨房领的俸禄多的。
  他们领的俸禄还要分给主家,而从德公府上领的银粮奖赏,可全归他们自己。他们的主家居然没有盘剥这份奖赏,让他们万分的诧异。
  就算输了,当天也可以去德公府用席面,肉蛋粮米吃个肚皮儿滚圆也是赚的。
  为了这份正经外快,他们这几日训练比那些参赛的汉子们还要刻苦。
  德隆将身上的弓箭和箭壶解下来交给亲随,将拳头掰的咔咔响,问已经出来的三人道:“是比兵器还是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