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凤栖梧只能埋首于陈冶秋的颈间,咬着他肩膀上发力的肌肉,才免于失声尖叫,惊扰了门外毫不知情、安然入睡的人。
  陈冶秋只用一只手托着凤栖梧,另一只胳膊伸展着,与她十指紧扣地将她的手臂牢牢贴在墙上。
  身体贴近又抽离,总有凌空的不真实感。凤栖梧不得不将腿收紧,死死缠着他,未被控制的手不敢离开他半分。
  她知道,这就是陈冶秋想要的。
  “喃喃……喃喃……”
  陈冶秋像是才学会了说话,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直到彼此在无数个喃喃中湿漉漉、汗津津。
  谁也逃不脱这个夜晚。
  【60%】
  第103章 多注意身体
  第二天凤岚起来,头疼欲裂。
  他没在沙发另一边看到陈冶秋,想着他是被赶回去了,心里得意,再瞧见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以及不遗余力啃着毯子的陆龟强子,得意翻倍,心说喃喃还是心疼他,她心里一定有他。
  可下一秒,卧室的门打开,陈冶秋打着电话从里头走了出来。神清气爽,洗过澡,衣服也已经换过。
  看了凤岚一眼,陈冶秋神秘兮兮地将卧室门重新关上,绕过他,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
  凤岚收回沮丧的目光,这才知道什么叫溃不成军。
  和李纯真打完电话,安排了今天在家办公,陈冶秋把准备悄悄离开的凤岚拦下了。
  “收拾干净再走。”他指了指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你灌的我,凭什么我收。”凤岚梗着脖子不忿道。
  “难道我收?”陈冶秋看向他,一脸坦然地反问。
  “这儿又不是你家,你有什么好作威作福的,你收又有什么……”凤岚越说越心虚,终于败下阵来,嘴一闭,乖巧地捡起了酒瓶子。
  快中午的时候,陈冶秋点的餐送到。他去了卧室,问凤栖梧是想在床上吃,还是去餐厅吃。
  昨儿晚上出了几身汗,早上凤栖梧又有点儿发烧。
  陈冶秋愧疚于自己还是太过心急,只顾着让自己安心,不顾她的身体。起来给她喂了药,他就没去打扰她,由她一直睡着。
  “我没事儿了。”凤栖梧朝他笑笑,在光天化日下看着他,还是有些恍如隔世,不好意思起来。
  陈冶秋凑过去亲了亲她,抵着她的额头测了体温,发现烧退了,没拦她,和她一块儿去了餐厅。
  凤岚已经落座,和强子你一口我一口吃着饭。
  看到凤栖梧和陈冶秋,凤岚有些别扭地挠挠脸,不知该说什么。
  “凤家那边……你帮我瞒一瞒,暂时别让他们知道,好吗?”凤栖梧叹了口气,和凤岚商量。
  “还要瞒着?小叔不是都知道了,你们何必不趁此机会把婚离了?”凤岚惊讶道,扭脸看到陈冶秋,忽然福至心灵,“陈总……不是,我冶秋叔叔那儿是不是还没处理完吧,您还有个女朋友呢吧。”
  其实凤栖梧想瞒,只不过是因为已经暂时打消和凤衡离婚的想法,可听凤岚这么一说,她也好整以暇地看向陈冶秋。
  陈冶秋脸色阴沉,睨了凤岚一眼,手在桌下拉了凤栖梧的手。
  “这两天就解决。”他t捏了捏凤栖梧手指上的戒指,是他早上又给她带回去的那枚银戒指。
  当然,他的小指上也又多了个圈儿。
  “倒也没这个必要。”凤栖梧笑了笑,给凤岚夹了一筷子菜,“阿衡现在也不同意离婚了,我们打算保持原状,免得老太太受打击,又犯了病。”
  凤岚听着凤栖梧的话,又吃着她夹的菜,觉得高兴极了,忍不住朝陈冶秋炫耀:“嘿瞧这芦笋嘿,真好吃,倍儿入味儿。”
  陈冶秋嗤笑一声,并不理会他。
  “你和凤衡离不离婚我无所谓,但我这边不会让你有什么负担。”他凑过去,吻上凤栖梧的唇,不激烈,只用舌尖勾了一下就退开了。
  但足够让凤岚生不如死。
  “打扰到您二位……我真该死啊。”凤岚果然破防,站起来要和强子一起离家出走。
  凤栖梧瞪了似笑非笑的陈冶秋一眼,把凤岚又按回了桌边:“下午乐团不是还有排练,好好把饭吃了。你昨天喝多了,今儿别开车,打车去,或者请陈总的司机送一趟?”
  陈冶秋点点头,说我亲自去送。
  “你再带点儿我买的伴手礼去乐团,给小伙伴们分一分。”凤栖梧又说,转而看向陈冶秋,“快出门儿的时候记得提醒我收拾好了给你们带上。”
  陈冶秋说你别忙活了,让他自己收拾。
  “还有那个鼓。”凤栖梧又操心起她千辛万苦背回来的象脚鼓,“一块儿拿走。”
  陈冶秋说知道了,你好好吃饭。
  凤岚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地说着话,生无可恋地问:“有没有一个瞬间……你们把我当儿子了?”
  陈冶秋十分不认同地看向凤岚,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无声又震耳欲聋,无非三个字,你也配。
  “阿梧,他有什么好的!除了地理优势,他比我小叔可差远了!”凤岚急了,“你是疯了才选他的对不对!他是不是威胁你、强迫你了!他好在哪儿啊?你为什么选他啊?”
  陈冶秋忽然也想知道凤栖梧是怎么看待他和凤衡的,在她心里,他们俩有什么不同,又孰轻孰重。
  他忽略了凤岚的聒噪,托着腮看向凤栖梧,想知道她的答案。
  没想到凤岚问得这么直白,凤栖梧看看陈冶秋,又垂下了头:“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陈冶秋饶有兴趣地问。
  凤栖梧想了想,含含糊糊地说:“你……你比阿衡年轻。”
  陈冶秋无言,自己对她这么好,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都绝不含糊,到头来自己只落得个年轻几岁的评价?
  凤岚大仇得报了似地大笑起来,说妙哉妙哉,要这么说,阿梧,我比你还小仨月呢。
  陈冶秋的目光扫向他,一副山雨欲来的表情。
  “吃完了?送你去乐团。”他站起来,顺手提溜着凤岚的脖领子也起来了。
  把鼓丢给他,又从凤栖梧的箱子里找了些伴手礼让他拿着,还把上午收拾出来的垃圾也挂到他脖子上,陈冶秋这才一脚把他踹出了门。
  “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儿子了!我跟你说,现在我算小舅子,你不讨好小舅子是要吃亏的!”
  门口响起凤岚的喊声,然后是电梯门开了又关的声音。
  最终,除了鱼缸里的潺潺水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凤栖梧等了会儿,拨了个电话出去:“小光,一切照旧。你那边也小心,他比凤岭要谨慎很多,你别太激进了。”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凤栖梧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坐在餐桌前,她叹了口气,盯着手指上的戒指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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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凤岚送到乐团,陈冶秋没做停留地掉了头,回了凤栖梧那儿。
  进了电梯,陈冶秋又想起什么,重新回到地库,打了几个电话才上了楼。
  凤栖梧正在收拾行李,看他回来,感谢他慷慨地给凤岚当了回司机。
  陈冶秋耸耸肩,说凤岚虽然性子软了点儿,但起码心不坏,权当练手送儿子上学了。
  凤栖梧很诧异陈冶秋对凤岚有正面的评价,以她对陈冶秋小心眼儿的看法,他应该不喜欢任何一个和自己过从甚密的人。
  陈冶秋却说,我在车上问他,我和你在一起,让凤家变得不幸,他恨不恨我。
  “因为喃喃……还是有点儿烦你,因为凤家就算了吧,凤家也就那样,早烂了。”凤岚当时这么说,倒是很真诚。
  凤栖梧叹了口气,让陈冶秋以后别跟凤岚说这些,人家毕竟真的姓凤,是凤家最宝贝的孩子。
  陈冶秋不以为意。
  凤栖梧又问他这个时候还回来,今天是不是不去公司了。
  陈冶秋点头,说今天时间都是你的。
  凤栖梧知道,他在等她的故事。
  “晚上说吧。”凤栖梧笑笑,继续收拾行李,“我知道你不去公司也忙得很。”
  果然,才几分钟,陈冶秋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他去了凤栖梧的小森林里,借了她的电脑办公。
  唯一的生产工具被人占用了,凤栖梧就拿着打印出来的小说,往雪茄椅上一坐,专心改起文章来。
  一个下午,陈冶秋电话不停、会议不断,邮箱也总是发来提示,他难得有些烦躁。
  脾气压不住了,他就去看凤栖梧。
  凤栖梧感觉到他的目光,故意虚张声势地瞪他。
  陈冶秋轻轻笑了,有种失而复得的释然和庆幸,仿佛时间都变慢了,和他们一起慢下来了。
  可惜,时间再他转回视线后再次变快,又得开个会。
  会开了俩小时,从全神贯注中脱身,意识到凤栖梧闷不吭声好久了,陈冶秋想看看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