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看了看紧闭着门的卧室,不知道里头的凤栖梧是不是睡得安稳。
  “飞机……为什么会失事?”陈冶秋忽然又问到了事情的起点。
  “我不大清楚,有一回听我爷爷和四爷爷悄悄说起,好像是当时的机长本身有心脏病,起飞前吸了毒又喝了酒,到了空中,突然就身体不适、意识模糊,导致错误操作,紧接着飞机就掉下来了。”
  “警察介入了吗?”
  “勘察过现场,后来定性为意外。”
  “不是机长的问题吗?为什么定了意外。”
  “我爷爷要求的,说是不想把事儿闹大,机长是单亲爸爸,有个不大的孩子,别因为这事儿给孩子造成影响,让孩子跟着一块儿受罪。”凤岚说,“我们也没要求他们赔偿,还给了他们点儿钱。我爷爷就是这样,在任的时候是老好人,退休之后更是成天学佛,他老人家哪天要是去了龙泉寺我都不带奇怪的。”
  陈冶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哎……我今儿难得鼓起勇气想跟阿梧告白,想为她做点儿什么……结果还是被你截胡了。”凤岚有些死心地笑了起来,“我又晚了一步。”
  “以后也都别想了。”陈冶秋和他碰了杯,“她只能是我的。”
  凤岚看向陈冶秋,想努力在他脸上寻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或者另有所图,可他醉眼迷蒙,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只能笑笑,说叔,我有个卑微的小请求,不知道您应允否。
  陈冶秋听都懒得听,直接说不。
  凤岚在沙发上打着滚,说必须答应。
  陈冶秋想了想,说你说吧。
  凤岚组织了很久的语言,轻声问,我能继续喜欢她吗。
  “不能。”陈冶秋很坚定地拒绝了,“爱苏露更适合你。”
  “我……”凤岚愁眉苦脸,“我不吃羊肉啊……”
  第102章 逃不脱的夜和他的手
  凤栖梧睡到后半夜醒了。
  听着客厅没什么动静,她以为陈冶秋和凤岚已经回去了。可打开门,看清了客厅的情况,她又气不打一处来。
  茶几上东倒西歪地放着三个空了的威士忌酒瓶,几瓶水,一个盛了小半桶水的冰桶,两个古典杯,一个搁在地上,剩个底儿,一个扣在沙发上,空了。
  沙发两边儿各倒着个人,聊完了,喝多了,也都睡着了。
  凤岚的帽衫脱了一半,盖住了脑袋,可能到这儿就撑不住,就地睡了。
  陈冶秋好点儿,黑色的高领毛衣还穿在身上,只是原本斯斯文文扎进裤子里的衣摆掀起一个角,露出些腹肌来。
  凤栖梧皱起眉头,烦这俩人把她这儿当酒吧,连吃带喝却不肯走。
  可没办法,自家弟弟自己疼吧。凤栖梧绕到凤岚身边,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拿走他脚边的酒杯,又给他盖好了毯子。
  再看陈冶秋,凤栖梧没什么想法,随手抽了张纸巾扔他肚子上,也算是遮一遮肚脐t儿不生病。
  纸巾飘飘忽忽落下,手忽然被人拉住,不轻不重,但就是挣脱不开。
  凤栖梧低下头,发现陈冶秋正躺着看她。
  大半张脸隐在暗色中,凤栖梧看不透他的情绪,可目光移向他的眼睛,里头又明明白白藏着疲惫、无奈,和深深的怜惜。
  陈冶秋在凤栖梧给凤岚盖毯子的时候就醒了,但他喝得也不少,懒得动,此时只是拉着凤栖梧的手,和她在夜里互相凝望。
  听着仿佛近在耳畔的呼吸声,凤栖梧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勾动了陈冶秋的手指。
  陈冶秋懒懒地笑了起来,耍无赖似地把她深深看进眸子深处。
  “不许笑。”凤栖梧轻着声音道。
  “嗯。”陈冶秋听话地稍稍收敛了笑意。
  “起来。”
  “嗯。”陈冶秋拉着她的手,借力坐了起来。
  胳膊支在腿上,他垂着头,手一下下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却依旧不肯放开。
  “让我坐会儿。”陈冶秋头疼,有些难受地低语。
  凤栖梧叹了口气,不再催他。
  像是缓够了,陈冶秋抬头看了凤栖梧一眼,站了起来。
  “让司机来接你。”
  “留你和他单独在这儿?”陈冶秋看了看睡得四仰八叉的凤岚,摇了摇头,“不可能。”
  凤栖梧白了他一眼,转身要往卧室去:“我给拉克申打电话。”
  才迈了一步,人就被陈冶秋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凤栖梧吓了一跳,声音抬高了不少,连连用手锤他。
  “嘘……”陈冶秋提醒她,“别吵醒孩子……”
  凤栖梧还没来得及去看凤岚是不是真被她吵醒,就被陈冶秋带着去了卧室。
  脚一蹬,精心制作的双开门关上,客厅里恼人的杂乱被隔绝。
  陈冶秋没有半分犹豫地换了个姿势抱着凤栖梧,将她抵在墙上,托着她,手指深深陷入了她的大腿,如定格在贝尼尼雕刻刀下普鲁托劫走普洛塞尔皮娜的永恒瞬间。
  陈冶秋一直喜欢这个姿势,他们可以互相看见彼此眼中的渴望,而凤栖梧又只能攀在他身上,任他予取予求。
  “阿梧……”陈冶秋的身子紧紧贴着她,不留余地,“喃喃……”
  吻落下,是单麦威士忌的泥煤味。
  酒精作祟,放大着情绪,陈冶秋追逐着她的唇舌,深深地、慢慢地舔舐、卷积。
  稍稍分开,确认了她也同样沉醉,舌头再次探入,不急不躁地探索,梳理着她舌根每一段神经。
  口中溢出一声忍耐不得的呻吟,凤栖梧局促地往后缩了缩。
  陈冶秋睁开眼睛,睫毛轻轻扫过她的眉眼,给她带去酥痒难耐。
  “阿岚把故事告诉你了?”凤栖梧问。
  他叫她喃喃,应该是知道了。
  陈冶秋嗯了一声。
  凤栖梧嗤笑道:“把别人和自己灌成这样,就为了听个故事。”
  “你该早点告诉我这个故事。”陈冶秋说。
  “我原本打算在老太太生日之后安排你和阿衡见面,然后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凤栖梧叹了口气,有些怅然,“但是……命运使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
  陈冶秋又朝她靠近了些,额头顶着她的,有些无奈地剖白自己:“我不知道前因后果,只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我真的气疯了。喃喃,这是人之常情,别怪我,好吗?”
  凤栖梧见他温柔以待,也不知该怎么继续怪罪他,只能动了动腿,说:“你先放我下来。”
  陈冶秋摇头:“就这样。”
  凤栖梧平时是不和喝多了的人计较的,但她现在并不确定陈冶秋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他的眼睛迷迷蒙蒙,说话的语气也懒散,不像清醒时的样子。可他的动作又是那么精准,那么不容抗拒,也不像是喝多的样子。
  凤栖梧抿了抿嘴,任他就这么把自己抵在墙上。
  “对不起,喃喃,那之后我做得不好,我大你那么多,却还是不够稳得住。”陈冶秋把脸挪开,埋进了她的颈窝,“我该问问你,起码该接你的电话。但我打小儿自我保护惯了,看到一点儿不乐意的就偏激地把一切推开。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凤栖梧不自觉地攀紧了陈冶秋的肩。
  伤心吗,总是有的,但好在过去了。
  “凤岚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喃喃,你现在不仅有凤衡,你还有我。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陈冶秋再一此祈求,声音埋在颈窝,随着动脉的跳动逐渐有了生机。
  凤栖梧抬起手,抚上陈冶秋的头发,轻轻抚着。
  陈冶秋似乎很享受她的手指带来的酥麻,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她的回应。
  凤栖梧也一时无语,但被他抱在怀中,她隐隐约约有了些柔软。
  “阿岚了解得少,如果你想知道我和阿衡是什么样的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全部的故事。”她说。
  陈冶秋抬起头,迟疑着看向凤栖梧。
  凤栖梧笑了笑:“但不是现在。你刚出差回来对不对,累了吧,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给你把故事补全。”
  看着她眼中的晶亮,陈冶秋终于如释重负。
  她原谅他了。
  心里一直揪紧的感觉荡然无存,舒服得让他情不自禁,让他想入非非。
  “好,今儿不说了。”他像是同意,稍稍退开些,抬手拉起背上的衣服,一扯一带,衣服脱了下来,露出克制又蓬勃的肌肉,“只做。”
  这都是他在那些日子里练出来的成果,现在都给她看,都让她摸,让她知道他并不好过。
  “别闹,阿岚还在外面!”凤栖梧推拒着他,手划过他的胸口,却像是一番番的勾引。
  “说的也是。”陈冶秋像是才想起凤岚,脸上有些遗憾,手却没有停,“那一会儿你叫得小点儿声……”
  最后一个字,融进彼此纠缠的唇里,咽进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