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现在并不在乎,而以前认为的苦,如今也可以看做是陈冶秋和她协商一致的结果,她大可把一切麻烦都推给陈冶秋。
  手机又亮了起来,还是李纯真,他说也不知道怎么的,怪想她的。
  谢英声深深吸了口气,拿着手机起身往包间外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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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纯真打完电话,谢英声走到包间外的拐角,瞧见了另一侧不远处的楼梯上由领班领来一群人。
  melisa乔打头,高跟鞋钉子一样钉在地上,噔噔噔噔的。后面跟着三个人,俩男的没什么印象,女的倒是脸熟,像是电视上见过。
  然后她瞧见了凤栖梧,正有些诧异她怎么会和melisa乔还有交集,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陈冶秋。
  不知为什么,谢英声下意识地往墙根儿里躲了躲。
  走在melisa乔和凤栖梧中间的男人问凤栖梧带没带糖,晚上雾大他嗓子疼。凤栖梧点了点头,拿出个小盒子,一人发了一颗糖,但没给陈冶秋。
  谢英声皱了皱眉,凤太太随身带着的糖让她没来由地想起陈冶秋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也是一包糖。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无羁。
  这都哪儿跟哪儿。
  领班走到二楼,指了t指谢英声身边的包间,献着殷勤说本来给凤太太安排的是这个,没想到凤太太请的是乔小姐和陈先生以及诸位贵宾,我们重新给您安排了三楼最大最雅致的包间。
  melisa乔等人的目光顺势朝这儿看来,谢英声没来由地看了看凤栖梧,她也转了头。但谢英声觉得,她的目光似乎停留地更久了些,不知道有没有瞧见正躲在角落里的自己。
  陈冶秋没转头,一直插着兜儿像个护花使者般站在最后。谢英声并不觉得意外,他向来是那个最不动声色的人。
  领班又说了声请,大队人马重新启动。
  谢英声眼睛一抬,看到凤栖梧的手往背后轻轻一勾,指尖攥着一小颗薄荷糖。
  她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脸上的平静渐渐被诧异取代。
  她不知道个动作代表什么。
  凤栖梧的身后只有陈冶秋。
  第70章 发现了
  陈冶秋像是也没料到凤栖梧会给自己糖,脸上表情有了变化,也有了温度,跟上半步,毫不犹豫地接了。
  糖拿走,手指又勾在了一起,一根、两根、三根,直到被凤栖梧挣开。
  谢英声的心随着他们纠缠又分开的手猛烈地拉扯了一下,她险些叫出声来。
  那怎么是缠在一起的手!那根本就是乱成一团的炸弹引线!
  再怎么不敢相信,再怎么找借口,她也不能装盲装傻地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原来是她!陈冶秋养的猫竟然是个有主的?!
  血液直冲头顶,谢英声拿出手机,微颤着手指给陈冶秋打了电话。
  她没有听见铃声,但看到了陈冶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眼屏幕,手一偏,躲开凤栖梧的视线,眉一皱,将拇指按在了屏幕上。
  谢英声手机里的等待音戛然而止。
  屏幕上因着她略显粗重的呼吸泛起雾气,却又很快消散,然后如此往复。
  听筒里逐渐传来心跳声,是她的,越来越响,却也逐渐平稳。
  陈冶秋挂电话的举动反而让谢英声冷静了下来,更让她为自己刚才的不管不顾感到后怕,她甚至没想好电话接通后要和陈冶秋说什么不是么,更没想明白自己是不是应该冲出去拆穿他们的奸情,如果冲出去了,这件事儿又该如何收场。
  好在他挂了电话。
  陈冶秋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谢英声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压下全部的情绪,才惴惴地回了包间。
  “阿声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谢恺抚了抚她的手,眉头一皱,“手也冰凉。”
  谢英声看了眼爷爷,又看了看同样看向自己的父亲和继母,张了张嘴,化作了一个笑容。
  她突然平添了一丝窃喜。
  陈冶秋有个情人,她也有。
  陈冶秋的情人是个被丈夫嫌弃的有夫之妇,上不得台面,而她的情人却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只是比不上陈冶秋那么有权势罢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陈冶秋现在真的平等了,更甚者,她比陈冶秋要体面得多。
  真好,算是她赢了。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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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寒气大,车灯一照,像有冰晶浮在空中。
  车无声穿过冰雾,滑进长街。
  melisa乔瞥了一眼陈冶秋,难以讨好的脸一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她觉得,陈冶秋此刻想的除了凤栖梧,也不会有别的了。
  “明年有个董事退休,爷爷有意让我增补,进集团管投融资业务。”陈冶秋开口,波澜不惊,甚至都没有回头。
  melisa乔倒是吃惊,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
  “还挺快。”她说。
  她以为陈冶秋在子公司刚做出些成绩,陈老爷子会让他再巩固巩固,没想到这么快就去集团了。
  可再一想,毕竟这不服管的孙子才有点儿软和劲儿,不如趁热乎把诱饵丢给他,让他走进陈家这艘大船,从此荣辱与共。
  “爷爷的条件是我和谢英声结婚。”陈冶秋的声音再次传来,“之前缓了一阵子,但也不会缓太久。”
  “那怎么了。”melisa乔挑着眉头道,“你不是早想好了么。”
  陈冶秋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到底什么也没说,又转了头。
  melisa乔心头一跳,明白过来他这一眼的含义,忙从车座里直起身子,扒着他的胳膊问道:“你不打算和谢英声好了?”
  陈冶秋没有立刻回答,直到车按着melisa乔的要求拐到南河沿,路灯渐渐黯淡了才开口:“不知道。”
  这一声带着茫然的不知道,让melisa乔愈发觉得不对。
  陈冶秋不是个心里没谱儿的人,更不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他现在这样,怕是要坏菜。
  “你和凤栖梧到底是露水情缘,不能这么当真。你想想你们在一起之后你都做了什么,再看今儿你那些散德行的事儿,你不觉得别扭我还别扭呢。你们现在再怎么好,玩儿玩儿也就算了,你不能爱她,她是凤衡的老婆,你可别忘了。”melisa乔提醒陈冶秋。
  刚才吃饭,陈冶秋和凤栖梧相对而坐。隔着一张桌子,melisa乔还是觉得别扭。所幸爱苏露和凤岚吵吵闹闹,她可以借机观察那俩人。
  看着看着,她明白这种别扭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这股子劲儿是单向的,从陈冶秋这儿来。而凤栖梧,在别人面前一点儿不露,对他和对齐粤是一个态度。
  她觉得,凤栖梧实在是个可怕的女人,而陈冶秋,是个深陷泥潭不可自拔的傻子。
  melisa乔的话提醒了陈冶秋。
  他看着车窗上印出的自己的脸,不禁想问,自己对凤栖梧真的只是一段不问将来的风月?
  他细细回想,发现自己只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觉得她是调剂生活的玩意儿。
  从什么时候起呢,她从一块美玉幻化人形,成了他眼睛里的一个清晰影像。
  他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为她抗拒和别的女人结婚,从而放弃掉陈家的地步?
  恐怕不至于。
  应该不至于……吧。
  见陈冶秋不说话,melisa乔叹了口气,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夺人妻小这事儿就算你做得,可也得凤栖梧愿意。你别做了下一个齐粤才好。”
  明明付出这么多,又什么都没得到,还在这儿沾沾自喜。
  陈冶秋又看向melisa乔,眼睛里是被她质疑后的不可置信。
  melisa乔笑了起来:“你从没想过她不会为了你和凤衡离婚?陈冶秋,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你觉得她不会?”
  “她跟你说过她会?”
  陈冶秋摇摇头:“她不希望我和谢英声或者凤淼太过接近。”
  “所以呢?”
  “她要我。”
  “但她也没说不要凤衡啊。”melisa乔觉得自己快不认识陈冶秋了,他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傻得可以,“凤太太的名她要,你这个人她也要,两不耽误。你不过是她的出轨对象,自己脑补这么多做什么。”
  陈冶秋迟疑起来。
  确实,他不知道凤栖梧是怎么想的。
  他以前没问过,是无所谓,也是自信,现在melisa乔提起,他却含糊了,患得患失了。
  “不说你们的破事儿了,腻了吧唧的。”melisa乔摆摆手,“你要是去了集团,美国那摊子就不打算要了?”
  “两边儿都不耽误。”
  “哟,说的是事业还是奸情啊。”melisa乔头疼,怎么什么话都绕不开他那点儿事儿。
  “她的事儿我会好好处理。”陈冶秋想了想,“美国那边有专业团队管着,我即使忙不过来,你也可以盯着。”
  “这么信任我?”
  陈冶秋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