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客厅又传来爱苏露和凤岚的声音,凤栖梧笑笑,问陈冶秋:“这儿这么吵,你不耐烦了吧。”
  陈冶秋还是嗯了一声,又说:“确实烦得很。”
  “那你快回去吧。”
  “又要赶我走?”陈冶秋咬住她的手指。
  “你在这儿太奇怪了,像要吃人似的。”凤栖梧吃痛,缩回手。
  “我不觉得奇怪。”陈冶秋掰过她的脸,拿拇指抵着她的下巴,一口一口咬着她的唇,“总让凤岚在这儿呆着才奇怪。小红和小红?跟自己家一样?还坐我的椅子?”
  犹嫌不够,陈冶秋更深地吻了她,和她的舌头纠缠着,不分你我。
  不受控的声音想要从喉间发出,凤栖梧不敢引起外头的人注意,生生压抑着呼吸去安抚陈冶秋的脾气。
  可陈冶秋似乎越想越搓火,忍了半天的气总算要发。唇舌的勾引已经不够,手更是像蛇一样钻进了她的裙子里,要为她打上自己的烙印。
  “陈冶秋!”凤栖梧虚着声音叫道,手抓在他胳膊上,不让他继续,“你干嘛!”
  “我能干什么…”陈冶秋哪里会被她猫挠似的几下喝退,他也和她一样,虚着声音说。
  “你疯了!”凤栖梧的声音抖了起来,不明白他又是发哪门子疯。
  果然是个反骨仔,不让他做什么,他偏做。
  “嘘……”陈冶秋的手臂往下一沉,又激起凤栖梧的一阵战栗,“赶我走的时候就t没想过后果?”
  “外面……这么多人……”凤栖梧下意识拿手臂撑住台面,腰深深凹陷,忍不住回头瞧那个不知廉耻的狂徒,“你别这个时候发疯……”
  狂徒垂眸看着她,脸上连一丝愧色都不曾有过。
  他轻嗤了一声,手指一抿:“确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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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富想着凤栖梧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这么久都没出来,估计是憋了个大活儿,一会儿保不齐得端出个带烟火的大拼盘儿来,就打算去看看有什么可帮得上忙的,结果才走了两步,就被人叫住。
  “哎,那个谁,你帮我问问凤栖梧,我要的冰激凌是不是现找的牛挤奶啊,怎么这么慢。”melisa乔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响起,像是随口一说,也像是警告。
  王海富听见了,厨房里的人也不应该听不见。
  “得嘞。”王海富答应一声,加快了往厨房走的脚步。
  一进门,他看到凤栖梧蹲在冰箱前找着什么,陈冶秋站在不远处的水池前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不由一愣,心说这是什么组合,陈总什么时候进的厨房?
  “乔小姐要的冰激凌。”凤栖梧从冰箱门里探出头,把一杯冰激凌递给王海富,“麻烦你。”
  王海富点了点头,又指指料理台上的两杯茶:“我一块儿拿走吧。”
  “我给你端过去。”凤栖梧站了起来,大概是蹲久了,腿有些不稳。
  陈冶秋洗完了手,朝他们看了一眼,侧身走了出去。经过王海富,陈冶秋从他手里抽走了冰激凌。
  王海富看了看陈冶秋,又看看凤栖梧,一脸大惑不解。
  凤栖梧无奈笑笑,低声说陈先生来找吃的,没看到可心的东西,所以心情不大好,别招惹他了。
  王海富做了个害怕的表情,点了点头,端起水也走了。
  厨房总算又只剩她一个人,凤栖梧维持的表情垮了下来,吁了口气,几乎脱力地靠在了料理台上。
  她咬着嘴唇,脑子里混乱地想着刚才听到的事儿。
  大理石的冰凉沁入她的手心,她缩了缩手指,攥成了拳。
  第69章 狭路相逢
  “我哥那绰格儿,真能打死老虎。”爱苏露从电梯里下来,不停和凤岚念叨,“所以你见着他躲远点儿,别因为你姑奶奶的事儿让他把你也揍了。”
  和凤岚发了一下午牢骚,想着这事儿也就这样落了听了,也再做不了什么,爱苏露的气消了不少。
  “那我俩战力也差不多。”凤岚翻着白眼也出了电梯。
  “你也能打老虎?”爱苏露可不信他这个音乐家这么有本事,“吹吧你。”
  “我能撑死它。”
  “你讨厌!”爱苏露噗嗤一声乐了,想想又觉得不应该现在就对他这么和颜悦色,马上板起脸,气鼓鼓地去找车,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你和小婶儿都坐我的车吧?”
  凤岚看看落后几步出来的凤栖梧,问她的意见。
  “好。”凤栖梧点点头,大步走了过去。
  “啧啧啧,又跟你没好脸了。”melisa乔看着凤栖梧头也不回地离开,拿手背拍了拍陈冶秋的前襟,“早说不让你跟着去了吧,非得去。”
  原本凤栖梧只约了她晚餐,结果今儿捅了耗子窝,人一个接一个来,又都不肯走,凤栖梧只好请所有人一起吃饭。
  但陈冶秋也去,是大家都没有料到的。
  凤栖梧本来就烦他在厨房没轻没重地闹了一回,知道他要跟着,当时表情都有些挂不住,话不和他说一句,眼神也避着,就像没他这个人。
  听melisa乔这么说,陈冶秋也不怎么高兴。
  不就一块儿吃个饭,这么多人在,谁能往他们身上想,也就凤栖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拨开melisa乔的手,陈冶秋哼了一声,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melisa乔也故意哼哼几声,招呼王海富跟上陈冶秋的车,自己也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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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英声听见爷爷叫她,眼睛才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看着爷爷,她脑子里想的却是刚才的信息。
  李纯真晚陈冶秋几天从新疆出差回来,他发来消息,说十分想她,等她和家人吃完饭,他就骑上白马或者踩上七彩祥云去餐厅接她。
  她想着,一会儿以什么借口提前离席,又该怎么和爷爷解释夜不归宿呢?或许还是老样子,把陈冶秋当个幌子。
  谢英声像是明白了陈冶秋那种偷偷摸摸、让人肾上腺素激增的乐趣,也像是明白了陈冶秋决定和她交往的原因。
  他们在某种意义上,互为彼此最好的掩体。
  “阿声,爷爷问你,和陈冶秋的婚事陈家重新定了时间没有?”父亲谢楠之见谢英声刚才似乎走神了,忙替她解围。
  谢英声想起那天陈家家宴,以及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宣布的她和陈冶秋的婚讯。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外因,或许她和李纯真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师哥最近忙着公司的事儿,实在不得空,陈爷爷也就不让他分心了,等他忙完再说吧。”谢英声答道。
  “这个陈家也是,当初看上我们阿声的是他们,现在不着急结婚的也是他们。”谢楠之看向谢恺,像要等他一句公道话,“这不是吊着我们么,我们现在特别被动啊爸。”
  谢恺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外头传什么的都有。
  有说他们谢家上赶着陈家,即使陈冶秋对谢英声一直淡淡的,他们也不肯错过这桩姻缘。也有说陈冶秋其实早和melisa乔好上了,和谢英声谈婚论嫁无非是借她年轻的身体生个孩子,所以谢家正以此为契机压着不结婚,企图抬价。更有甚者,说陈家找大师算了,谢英声和陈冶秋八字相克,陈家对谢英声不再满意,想要冷处理,等他们自己散了。
  这事儿上,他顶多能给陈克吹吹风,真正做决定的,还得是陈冶秋。而陈冶秋,又是这里头最不热衷的一个人。
  “吊着又怎么样?”谢恺眼睛一瞪,“要不是你们一个个不争气,谢家也不至于败落成现在这个样子,阿声的婚事也不需要我豁出老脸去求。”
  “他们陈家看上阿声,不也是因为咱们家世清白,从不搞一些旁门左道,更不会出乱子么。”谢楠之不怎么服气地嘀咕,“他们鸡贼,想挑个不给他们惹事儿的亲家,怎么现在还嫌弃我们,难道他们有新目标了?”
  “你们要是自个儿顶用,我还需要替阿声操心,非让她挤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去?身世清白是那些人选媳妇儿的敲门砖,真想嫁进去,谁会不挑一个能真金白银给他们带来利益的?”谢恺好像更生气了些,茶杯往桌上一摔,沉声道,“要不是我和陈克的关系好些,又当了陈冶秋几年书法老师,而陈克又想拿住陈冶秋,你当他的婚事能往咱们身上看?”
  谢楠之缩了缩脖子,却仍有些不忿。身旁,他第四任妻子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又捏住,不让他再多说。
  “连你也知道高嫁低娶的道理,也知道跻身上流的日子过得有多滋润。”谢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看着才和儿子结婚不到三年的儿媳,一个曾经的酒店前台,冷着脸继续说,“我心疼阿声,也想顾全谢家,所以,千方百计让阿声和陈冶秋结婚是唯一的两全之策。即使现在受点儿苦,听到些不好的声音,也都是必须要克服的。”
  最后这一句,是说给谢英声听的。
  谢英声确实也一直垂眸听着,并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