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些男人从来不会错过白得的上好皮肉,看上一眼,心里就已经与她睡过一觉了。陈冶秋也不能免俗,她哪里会不知道。
  但她觉得陈冶秋到底是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又晓得凤栖梧是什么身份、扮成这样揣的什么心思,就算心里想过,却也不必非要付诸实践。
  谢英声摇了摇头,不屑地看向台上远去的美人皮。
  自轻自贱。
  陈冶秋又转身去叫李纯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李纯真稍显诧异地看了看陈冶秋,却又立刻回过神,点头应是。
  不多时,竞拍开始。
  李纯真果然举牌,目标是凤淼脖子上的翡翠吊坠。
  谢英声惊讶地看向陈冶秋,不知道他参与竞拍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翡翠衬你,不t用推辞。”陈冶秋知道她的想法,简单回应道。
  “不……不用的。”谢英声还是拒绝道,“你已经买下我的字了,这翡翠太贵重,爷爷不会让我收的。”
  “字算是你陪我来的谢礼,翡翠是刚才让你等了这么久的赔礼。”陈冶秋找了个说辞,既给了谢英声面子,又让她不至于继续拉扯下去。
  “……那……谢谢师哥了。”谢英声果然没有继续拒绝,脸上微微泛红,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压抑下心中的既惊又喜。
  不出所料地,翡翠牌子也归了陈冶秋。
  而凤栖梧脖子上的那串珍珠项链,始终无人竞拍。
  李纯真亲自去了侧台,等着新鲜从凤淼脖子上摘下翡翠。
  待李纯真回来,手中的丝绒盒子经由陈冶秋的手递到谢英声手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婚礼。
  陈冶秋也像此刻这般伸手向她,不同的是,他交给她的不再是一块绿色的吊坠,而是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
  摄影师继续找着角度拍照,可拍了几张,都发现镜头里有李纯真的脑袋。
  他气得挪开脚步,继续拍照。
  李纯真却像是故意跟他杠上了,他去哪儿,李纯真就挡在哪儿,倒是让他一张照片也没拍成。
  摄影师气急败坏地走开,李纯真这才晃了晃脑袋,朝陈冶秋暗暗眨了眨眼睛。
  刚才自己一时大意没防住,让摄影师拍了一张陈大老板的照片,陈大老板已经拿眼神杀过他几回了。
  拍卖继续,可凤淼却等不及适当的时机,便拉着凤栖梧走到陈冶秋的桌边,向他致谢。
  “陈先生拍了我这块翡翠,我来谢谢您。”凤淼朝落在谢英声手上的丝绒盒子看了一眼,眼珠子一翻,略过她,只和陈冶秋说话,“其实奶奶说请陈先生帮忙撑场的话都是玩笑,您大可不必因为老太太的一句话就花高价拍下来。”
  她这话一说,附近侧耳倾听的人立刻表情玩味地看向了谢英声。
  原以为是陈冶秋看中她才举的牌,竟然是另有渊源。
  “做善事罢了。”陈冶秋不想多说,只选了个最正常,也最远离是非的理由答道。
  “既然是做善事,那我就不跟陈先生争了。”凤淼倒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撩了撩头发,继续道,“但大家都知道,做慈善我也向来不落人后。这块翡翠是我买的原石,又亲自开出来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不如我把差价补给陈先生,这个拍品就算咱俩一起拍下来送给谢小姐的如何?”
  如果说凤淼之前的话只是无视了谢英声,如今这句倒是结结实实给了她一巴掌。
  不光是谢英声立刻变了脸色,就连凤淼身边站着的凤栖梧也朝她看了一眼。
  瞧见凤淼脸上的势在必得,凤栖梧反应过来,又不自觉地看向陈冶秋和谢英声。
  以自己对凤淼的了解,她倒不是真的针对谢英声,只不过她就是这种霸道的性子,在人前跟谁都得较个劲、争个高下才能高兴,如果是在她有兴趣的男人面前,那她就更不可理喻了。
  今儿也算谢英声倒霉,莫名其妙成了凤淼的刀下鬼。
  “不必。”陈冶秋对凤淼并没有什么好态度,更没对凤栖梧的一眼打量有什么反应,只似提不起兴趣地说,“凤小姐想做慈善,自己拍一件就是。”
  被下了面子的凤淼眯了眯眼睛,明显有些不高兴,正打算开口,却意外被谢英声解了围。
  “刚才我还和师哥说,凤太太的珍珠项链好看,可师哥说还是翡翠衬我。我实在推辞不了,只能由着他,怎么说也是师哥的一番好意。但我也想为慈善尽一份绵薄之力,如果凤太太的项链还在的话,我一会儿就去买下。”
  谢英声的打断反而让凤淼更加不悦,忍不住开口讥讽:“谢小姐要真有心,应该在刚才举牌,现在项链卖都卖了,又说这些便宜话。”
  “卖了?”谢英声倒是有些讶异。
  上拍的时候无人问津,下了台倒是卖了。
  见谢英声的目光投向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凤栖梧温和笑笑:“好像是一位神秘来宾买走了。”
  “恭喜。”陈冶秋似是不怎么耐烦她们的言语争锋,淡淡扫了面前的姑嫂一眼,把李纯真召唤过来,“送凤太太和凤小姐回座。”
  一声凤太太,顺得很,毫无他意。
  会避嫌的人又不是只有凤栖梧一个,他要是想,自然也能做得妥帖。
  谢英声随着一起坐下,借着喝水的动作,带着几分得意地去欣赏凤淼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李纯真朝沉着脸的凤淼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凤栖梧白皙的脖颈,嘴一咧,侧身让出了路来。
  第17章 落玉盘
  夜色蒸腾,烧灼着不安分的空气。
  沙发上两具躯壳对视着,彼此间说不出一句整话,只好用喘息替代。
  拍卖会上被“神秘来宾”买走的珍珠项链,此刻又戴回了凤栖梧的脖子上。
  只是这次,她身上除了这串珠子,再无其他。
  珍珠饱满,在凤栖梧身前跳跃。落在正人君子陈冶秋眼里,第一次让他有了难以自控的感觉。
  他原本让凤栖梧来主导这个夜晚,可情到浓时,他仍忍不住一下一下地打乱她的节奏。
  珠链被汗沁湿,愈显朦胧光泽,凤栖梧在朦胧中捧住面前男人的脸,轻轻含着他的唇,让混着湿润发丝的吻在两人唇齿间缠绕,勾引出最后共赴的结局。
  结局并不过分漫长,陈冶秋蓄力揽住她的背,让她与自己贴得更近,直到两个人的皮肉隔着珍珠紧紧相连,在最大的愉悦中感受到了难捱的疼痛。
  “累了?”见凤栖梧一直趴在自己身上,汗湿的身体只随着呼吸起伏,陈冶秋垂下眸子,看着自己在她背上虚抚着的手指,随意问道。
  凤栖梧没回答他,只是喘匀了气,将硌着她的珍珠项链从两人中间抽出,转了半圈,披在背上。
  长长的珠链打在陈冶秋的手指上,他顺势勾着几颗珍珠,慢慢向下拽着,又慢慢用力。
  凤栖梧的脖子上传来扼喉的生疼,隐忍着的呼痛从喉间溢出,她皱着眉仰起了头,不得已和陈冶秋对视。
  “把我移出黑名单,勾搭完又不搭理了?”陈冶秋松开手指,却也不放开那条链子,握在手里细细把玩着。
  珍珠滑腻腻的,也不知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因为凤栖梧。
  “你的问题每次都无聊,累不累,疼不疼,既然你不是真的想和我聊天儿,又早知道我会答什么,何必还要问出口,浪费我的力气。”凤栖梧睨了他一眼,抚着脖子上勒出的浅印,又趴回了他身上,“我累了,得好好歇歇,你不许再勒着我了。”
  “你倒是给我做上规矩了。”陈冶秋并不意外凤栖梧的通透,可她越这么说,他就越不想顺着她,“这链子我买了,怎么用得听我的。”
  拍卖会上,陈冶秋从头至尾只看上了这条珍珠项链,或者说,只是戴着珍珠项链的女人。
  未免节外生枝,他借口替谢英声拍下翡翠吊坠,却是让李纯真去到后台,悄悄买下了这串珠链。
  珍珠配她,恰到好处,他又哪里会让其他人再有机会看到。
  所以,链子他要私藏,而人……自然也逃不过今晚。
  “虽然你出了钱,但不是从我手上买的,我凭什么听你的。”大概是刚才真的疼了,凤栖梧此时倒没多少前一次的乖巧。
  “链子不是你的?”
  “是老太太的。”凤栖梧像是看透了陈冶秋的心思,故意气他,“我以前见过,今儿也是头回戴,你要是不拍下来,我也难戴第二回。”
  也就是说,他自作聪明,买了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献宝。
  陈冶秋果然有些悻悻,手指寻寻觅觅,又缠上了珠链:“之前说送你个更好的,就这个吧。”
  “我可不要,这是凤家卖出去的。”可这次凤栖梧也学会了自救,腾出手来也去绞链子,“怎么着也戴不出去了。”
  于是,两只手在一绳珍珠上难分难解起来。
  大些的手扥,小些的手就从他指腹间偷两颗珍珠攥紧,不让他动。大些的手躲开,重新找了几节绕在一起,小些的手就硬生生挤进去,反着缠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