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烟相接好久才有了点着的迹象,但陈冶秋似乎并不在乎,他的眼睛从来就没有在烟上停留过一秒,因为眼前有更好看的东西。
  凤栖梧也察觉到陈冶秋灼热又危险的目光,倒是不躲,也看向他。
  两个人的脸靠得近,两支烟的距离。
  极细的烟雾在其中萦绕,让他们雾里看花,花非花,雾亦非雾。
  陈冶秋半垂着眼眸,似在打量,又似在探究。
  凤栖梧不探究什么,只是看,看他清晰的眉眼,看他高挺的鼻子,看他被手指遮住的嘴。
  几乎不需多一秒的时间,默契便在风中达成。
  陈冶秋笑了笑,换了只手夹住烟,靠近凤栖梧的那只手揽上她的腰,将她带向了自己。
  【3%】
  第4章 善男信女(一)
  门被撞开,紧紧缠在一起的男女像有什么过节,谁也不饶过谁,肆意地在彼此唇上啃咬、吸吮。
  “这么急?”陈冶秋放慢了速度,捧住凤栖梧的脸,顺着她刻画的轮廓一点一点轻吻。
  所到之处,酥麻的绝不止他一人。
  凤栖梧不说话,任凭自己的身子被这个男人抵在墙上,慢慢丧失自己的理智。
  “抱紧。”
  陈冶秋像是发号施令,声音落在凤栖梧的唇边,口中的热气氤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感觉到一双手攀上了自己的脖颈,牢牢勾住,陈冶秋满意地将凤栖梧抱了起来,让她的腿圈在自己腰间,将她带到了铺着雪白床单的大床上。
  仅仅十几步,陈冶秋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第一次见时看不真切,第二次见又烟雾缭绕,此时清晰而认真地看,陈冶秋发现她的眼睛非常亮,像是山林间的皎洁月光。
  他觉得她不应该属于城市,她该是天生天养的。
  他忽然感到自己罪孽深重,竟然要去沾染一个山中的精灵,给她带去尘世间最俗不可耐的情欲。
  稍稍的分神像是惹得凤栖梧不高兴了,她的眼睛里蒙上一层薄雾,嘴一抿,手在陈冶秋颈间一挠,无声询问。
  陈冶秋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另一个愈发罪恶的念头代替了之前那个。
  他想要破坏掉这个天然的造物,让她沉溺于尘世间最俗不可耐的情欲。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动作从柔缓变得急促,又渐渐加重了力道,凤栖梧觉得身上的男人很重,而自己却很轻。
  她侧过头,半睁着眼睛去看这个轻易挑起她全部情绪的男人。
  的确是个狡猾又习惯置身事外的人。
  耳边的呼吸声愈发急促,流泻在她颈间的气息愈发灼热,她忽然感到一丝慌张,更是面对未知的恐惧和无所适从。
  “我……”凤栖梧说了进入酒店房间后的第一个字。
  陈冶秋微微一顿,撑起身子看向她。
  凤栖梧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陈冶秋只是个见了两面的男人,他们没有交谈,更不了解彼此,此时却以最坦诚的方式把对方锁在身边。
  不大好。
  眼下这个男人,这个陌生男人的眸底满是渴望,还有昭然若揭的龌龊心思,尽数落在凤栖梧的眼里。
  确实不大好。
  但又如何呢。
  她摇了摇头,将陈冶秋的脖子揽向自己。
  唇划过他的,又慢慢咬住,一口一口尝着他下唇的味道。
  软软的,却和蛋糕一样,也不甜。
  陈冶秋的眸色深沉,不再给她反悔的机会,反守为攻,低头深深吻住了她。
  意乱情迷之际,剧烈的心跳混合着一声隐忍着疼痛的低呼漏在床笫之上,让陈冶秋不由地停了动作。
  有些不可置信,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
  毕竟她的丈夫不爱她,甚至熬不到新婚之夜就跑了。
  他轻轻在凤栖梧的唇瓣、耳侧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手也拂过她身体的曲线,一点一点,缓解着她的紧张和疼痛。
  凤栖梧抬起眼睛,湿漉漉的眼眸里除了羞涩,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无措。
  陈冶秋的手滑向她的脸,拇指在她脸颊上缓缓摩挲,替她挑开汗湿的发丝。
  “继续?”他哑着嗓子问,转念又给了她其他选择,“还是想我停下来?”
  他不强迫别人,即使箭在弦上,只要她反悔了,依旧可以放开她。
  凤栖梧没有说话,只把脸往他的手心里凑了凑。
  陈冶秋得到了答案,终于不再忍耐,再次俯身吻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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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栖梧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还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只知道和眼前这个男人在一起纠缠的时候,时间过得很慢,慢到能看到他额角的汗珠滴落,慢到能感受到他的手划过身体时激起的战栗。
  可时间又过得飞快,她随着他不厌其烦地探索心底的悸动,一遍遍头晕目眩,直到她理解了自己的极限,再提不起一丝力气动弹分毫。
  眼前的男人应该也是累了,沉沉睡着,手覆在她腰间曲线上,好像爱不释手,流连着不肯离去。
  凤栖梧眨了眨眼睛,轻轻拨开他的手,起身下床。
  出了卧室,捡起散落在玄关的衣服,她气定神闲地穿好,正准备开门离开,却被人从身后轻轻拉住。
  她诧异一瞬,转过身来和这个几小时前与她无比亲密的男人对视。
  “要走了?”陈冶秋将她抵在门上,只围了浴巾的身子和她紧紧贴着。
  凤栖梧又往门上缩了缩,和他拉开些距离,点了点头。
  “以后怎么联系你?”陈冶秋问,生日会上还看着克制又不近人情的脸此时看着懒懒的,像能轻易蛊惑女人心。
  听到他的问题,凤栖梧抬眸定定看向他,一副怎么还有“以后”的荒谬表情。
  “以后为什么要联系?”凤栖梧问。
  陈冶秋微微一顿,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目的。
  欲擒故纵?或是明知故问?他们圈子里的人说话,从来都不是字面意思,他时刻都保持着警醒。
  凤栖梧看着他,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等待解答,和在酒店楼下独自站着时一垂眸一抬手皆是风情的模样大相径庭。
  尽管仍有警惕,陈冶秋还是解释道:“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成年男人该有的欲望我也有。”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凤栖梧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冶秋的宽肩窄腰和线条流畅的长腿,目光最终停留在他脸上,“以你的姿色,多的是可以解决你问题的女人。”
  陈冶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不是个滥交的人。”说了一半,陈冶秋发现凤栖梧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好像在说你刚和一个陌生女人滚了床单,现在却说自己不是个滥交的人,又补了一句,“和你一样。”
  算是把她拉到了自己同样的立场上。
  果然,凤栖梧不再当着他的面指摘他,而是耸了耸肩,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很合拍。”陈冶秋给出他的理由。
  “床上?”凤栖梧又问。
  陈冶秋似是而非地点了头。
  这话不错,但也不全对。
  第5章 善男信女(二)
  一是床上的部分。
  性的吸引力对于他这样时间金贵、效率优先的人来说大于虚无的日久生情。看中了,拥有过,觉得十分受用,所以还想继续拥有,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是他主动提议的最大驱力。
  其二,他说的合拍,不仅仅是肉体,也是……
  凤栖梧笑了,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
  她举起手,拿手背对着他,一颗切割完美的钻石散射着头顶的灯光。
  “我是有夫之妇,身家背景已经由夫家背书过了,足够你放心。其次,我有自己和夫家的名声需要维护,所以你笃定我不会抛下现在的一切纠缠你,更不会肖想从你身上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你既可以有个用得惯的床伴,又不必担心出乱子,所以我们很合拍?”
  陈冶秋不否认他的确是这个意思,但他倒有些拿不准凤栖梧的意思。
  她像是在嘲讽他的算计,可看她笑意嫣然的模样,他又觉得她其实并不在意。
  “你怎么说?”陈冶秋决定不再试图解读她,只问她的答案。
  事实上,凤栖梧挺欣赏他独特的视角和胆识。
  一般人出于道德也好,避祸也罢,都尽量不去招惹人妻。他却不同,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在重重风险中看到了他想要的利益,才主动过来招惹的。
  他就是个狡猾又习惯置身事外的人。
  但凤栖梧还是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陈冶秋很少被人拒绝,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蹙着眉,越发和她靠近。
  “对我不满意?”他问。
  凤栖梧摇头。
  “怕担风险?”
  凤栖梧还是摇头。
  “因为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