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外面白芷走过来,“小姐,这端过来吗?”
  她点头让端外面桌上,他站起来系好发带,疑惑的走向外间。
  炙排骨,烧鸡、炖鸡,芝麻肉丝,分量很小,确满满的肉香。
  杨竹西整整头发,拂过幔帘走过来。
  “刚那本就是让你垫垫肚子,但这炖鸡也只能撕些肉吃,不能喝汤。”
  范云飞吻一个点点头,拿起筷子吃起来。
  炙排骨是抽出里面的骨头,用葱白代替烤炙,油水都烤了出来,一点不腻,香的很。
  没忍住,手指头也嘬了一下。
  他在这吃着,她撑着头看着,过一会拿剪子把灯罩下的蜡烛剪剪灯芯,更亮些。
  没等竹西开口让停,范云手背碰了下肚子,自动不吃了。
  洗洗油手,拉着她一起转悠着走走。
  夜晚,顺开手脚的一夜好眠。
  *
  隔天,诗赋,也是三道题。
  跟主考官诗*集上的喜好,一个不沾。
  抓抓脑袋瓜,全做出来后,草稿纸上斟酌修改。
  第三天午后誊抄上,毛笔搁置,最废脑子的做完,深感轻松。
  所以范出去交上号牌都是昂着头的,衙役看的嘀咕。
  那么多出来的都丧着脸,脸色沉重,还咳嗽不停,这不像考生似的。
  贡院门口,先和李兄把虚弱的老乡放其车上。
  之前说不碍事的已经都发起烧来,这第三场能不能爬起来都难说。
  对书童交代,若是还要考,直接先去庆余堂开药。
  走那边问竹西要点钱过来给书童,趟车内的人也不消停,咳嗽哐哐着说不用。
  范云不理他,“不用什么不用,咱来进贡院,除了考篮无旁的,你带银子了?”
  跟其书童说哪条路的地址,见重复说出来,点头让去。
  “知道我家地址,有啥事来就是。”范云如此道。
  见人扭过头不吱声,马车离开。
  其他人有说看样子考不上,还不如消停的好好吃药养病。
  接着看着李兄带头夸,范云叫停,“咱们一省出来的,在外搭把手的事。”
  又和李兄他们再交代几句,勤洗手,尤其别为了省时间不洗手直接吃饭,这还有最后一场。
  都吸口气点头,重复遍最后一场,鼓起力气。
  赶紧回去休息,马车上范云正色的对竹西说下次让仆从来就是。
  杨竹西说她带着面纱的,他知道顾虑,她自也想到了。
  可他还是担心,她见他如此,嗯了声。
  她三天不见他,吃饭自己一人吃没意思,睡觉也空落落的,还想他出来就能见到她。
  不过迎两场,下一场在家等着也好。
  第三场是朝政见解,关乎羁縻政策,这是云贵那边的政策,关乎兵部、户部、礼部的题。
  本意是部落头领管理自己部落人,朝廷给布匹、铁锅等赏赐,但时日久了,各头领总是闹腾。
  羁縻政策从上个朝代就立为国策,大绥一并继承。
  到这一百五十多年,有的部落头领代代传下来,当自己独立小国似的。
  偏朝廷总是怀柔,只要承认是属于朝廷管制,那就行。
  礼部想着慢慢教导,户部只俩字没钱,兵部想动动呢,觉的不能大动,可以小动,总行吧。
  趁着没更麻烦之前,灭灭小心思。
  说实话,范云倾向兵部的,蛮夷脑子那就不能推测怎么想。
  可主考官是礼部尚书啊,不追捧怀柔政策,不给分。
  想了一上午,还是教化掺着点动动的心思。
  九分里掺一分,细微的掺,草稿纸上图图改改,看不出来满意的誊抄上。
  最后一场比第二场过的觉的快些,等走出贡院,不由露出个微笑。
  【作者有话说】
  《中庸》-----为孔子嫡孙孔伋(子思)所作
  《大学》----曾子
  《道德经》----老子春秋时期
  第63章
  会试结束,放空心思。
  看喜欢的游记,观察屋门口又窜出来小根的虎皮兰,又去拨弄发芽的绿树,和长出嫩叶的花草。
  要不是满心思答题,这被关九天没人说话,见谁都得拉着说一阵。
  被竹西问是不是紧张中不中,范云被逗,摇头说想着名次心累,不去想。
  等去看到中了,那不更惊喜?
  杨竹西定定的看着他,垫脚一个亲亲,“你这如此说,但满是自信呢。”
  范云被偷袭,嘴上还残留气味,啾啾频繁的已成习惯。
  他过去抱着下,又听她凑脖颈间闻,“怎么这么香啊,真想吃了你。”
  范云躲开,被她话语间喷出的热气弄的有点痒,直接连她的胳膊带脑袋揽紧,不让乱动。
  他面带欢喜,“呐,你吃吧,但是吃了可就没我了。”
  杨竹西忙呸呸两声,眼眸弯弯说舍不得吃。
  门外婢女说前厅有客,手指擦擦脸颊,从后院走到前院。
  前院的正厅内是木椅,院子里也有石头做出的圆桌圆凳。
  但无一个人做,范云道:“你们站着干什么,进去啊。”
  被这么说,几个带头笑着往里走。
  可等范云坐上座,才分坐两边坐下。
  范云低头喝着茶水,反正来京是养出了喝茶水的习惯。
  白开水煮开跟老家也不一个味,硬涩,不同茶叶的清香味道也能改善口味。
  也越发理解上下都对茶叶离不开,尤其江河水直接提上引用,就是碱多,味道也怪。
  杯盖转一圈,挡着一扣,茶水一饮而尽。
  衣袍宽大,气质翩翩。
  同乡们都看的乐呵,毕竟可是亲眼看着从乡下小子到现在这气度。
  来京城属他变化最大,一杯茶喝完,开口目的是商量要不要去主考官那拜访。
  眼看要四月出榜了,崔家子都还作诗,传到主考官的耳朵里。
  借物询问成绩入不入眼,虽主考官无消息,但考生们可坐不住了。
  范云摇头,“还是等出榜后再名正言顺的拜访,再说高尚书,都传脾气火爆,恐惹不喜。”
  听此话,李思濠直接开口,“看,我就说吧,忍忍就是了。”
  既然已说到了崔家子,范云就听了一连串的关于其的荒唐事。
  晌午时分留下吃饭,纷纷摇头说告辞。
  二门处,竹西走来,“我听到下人来说人都走了?”
  范云点头:“嗯,留他们吃饭,他们说之前吃好几顿,怕把咱们吃穷了。”
  话落走至身边,牵着她手,被低哼一声说骗人。
  走到屋内,杨竹西听完聊的什么,开口道:“我也知道那崔家子,明明文才出色,但人品实在可恶。”
  范云:“就知道你肯定会生气,别生气了昂。”
  那崔家子家世在那,却自家和朝廷还有民间都风评极差,到这个份上属实另类。
  概因其风流无度,只爱美色。
  听闻谁容貌出色,就去追求娶进家门,不过几月就休弃,再看到貌美的,再去追求。
  追求之路,越双方长辈施压,越不放弃。
  可等成婚俩月后,又以看腻了为理由,休妻再娶。
  这般情况,实在头回见。
  不聊这话题,去看看花田里春天栽种的月季和牡丹。
  邻居夫人格外爱种花,都主动给的,枝条栽土里,看着芽孢期待秋天开花的场景。
  下午,生病的同乡派了下人来还钱,还是还的两倍。
  书童感激的说那时候都怕传染疫病,就范举人和李举人帮忙抬的人,等自家少爷病好,定亲自来感谢。
  范云收下,先问身体怎么样,下人立刻说庆余堂的大夫很厉害,开的药也都真管用。
  言语几句,夫妻两个让提着些蜜饯走。
  喝上半个月苦药,就适合吃点酸甜的,能去去苦味。
  算算那这钱也不白收了,小两口牵着走往内院走去。
  *
  四月,道路上是风吹着沙土再配上点树毛毛。
  众多考生站在贡院墙外等着张贴金榜,身穿叶绿色长衫的范云本可以在家里等,也跟着同乡们站外围一起等待。
  官府会有专门的报喜人去家里报喜,录名字的时候可是会把居住地址也会写上。
  不过竹西在家等着报喜,他就来亲眼看看中不中。
  李思濠手握成拳头,拍着自己的胸脯,太紧张了。
  其他人亦是,近两万名考生,上到四五十岁、下到少年郎,都为这挤破头。
  这要出榜单了,周边都问对方朝廷羁縻政策怎么写的。
  李思濠直接跟人杠上,说就得打,都知道狗咬人得吓唬或拿棍棒让知道疼,哪有站那等着让咬的。
  这句话是实理,可周边读书人都不屑。
  兵戈一起,百姓负担加重,哪有说的这么简单。
  范云拽住摇摇头让冷静,倒是也看到了荥州书院的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