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一抹俏皮的模样,“三月二十六,我知道。”
  范云握上她的手,偏头亲上她的嘴唇,“你的生日是八月十六,我也知道。”
  杨竹西握拳打了他一下,眼睛看堂屋门口没进来人,直接掐上他腰间。
  可是他也不痒不痛,反倒他一上手咯吱,她笑出眼泪来。
  就逗了几下,忙停下后给顺着后背。
  杨竹西见他赔礼,头看房梁不理他。
  明明给了她一张不笑就高傲的脸,可她怕痒,他不笑也是嘴角上扬的笑唇,却不怕痒。
  可没等郁闷,还是被他做鬼脸逗笑。
  下人进来上早饭,吃完后李思濠他们上门,一起去刘侍郎那拜年。
  范云提上糕点和酒,杨竹西临走交代管家,有小孩子来,糖和点心要多给些。
  管家嬷嬷称是,放心出发。
  刘侍郎家来拜年的有学生有同僚,被引到偏厅坐下,竹西则直接随嬷嬷去了后院。
  没等多久,见面互道新年好,送上对座师的祝福。
  刘侍郎笑着给上红包,愿他们会试高中,仕途顺利。
  范云他们收了红包,谈话中,刘侍郎也对同僚有所言语。
  范云他们也得知了,张藩台大概率朝廷上职后,会进入刑部或都察院。
  都纷纷疑惑,不怪他们惊讶,进京那时,座师说是功绩升入京城,定会进入礼部的。
  刘侍郎摇头,“还说不准呢,越来越复杂了。”
  他话里带着教,“这可是一省正三品布政使,各派系对这位子跟天上掉个金元宝似的,各方使劲,定不了谁当布政使,这张藩台就离不了窝。”
  听座师如此说,见其习以为常。
  除范云外,都抨击官员们以私欲影响朝政。
  刘侍郎看着这些学生,又教一句,考中是有资格,可迈入官场,另看其他。
  这大过年的,换起轻松的话题,问对会试的准备等,又交代些经验。
  两刻时辰后,众人离开。
  马车内,杨竹西从袖子拿出本书,一看是会试主考官的诗集。
  范云亲了口她的脸颊,说着说着问道怎么家里就座师夫妇二人。
  刘侍郎是鲁省人,朝廷规定官员不能户籍地任职,其儿子就在南方任职地过年。
  女儿也随丈夫在南方,公婆一家老小,更不能回来。
  范云哦一声点点头,枝干粗壮,开枝散叶,后代出息,怪不得刘侍郎那个硬脾气。
  杨竹西打趣他,“这叫有底气,你们这些学生不也是助力。”
  范云拱手,“小生受教了。”
  马车向家行驶,路上相遇都会撩起帘子,互道过年好,爆竹声中都皆笑意。
  新春的喜悦,夹杂着会使近了的紧张与期待。
  第62章
  二月,坊间传遍消息,此次会试主考官是礼部高尚书。
  不过半日,书肆与其相关的书籍被一扫而空。
  各大书肆、酒楼内,出现打听人名后就下注的场景。
  景明巷内,范云书房内屋门紧闭,不凑热闹。
  反正已有诗集在手,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温习。
  三月,拿上竹西给准备的一切,卯时时分提上考篮出发去贡院。
  会试规定不准带文具,吃食,蜡烛等物,皆由考场提供,隔绝作弊的机会。
  天还没亮,他门口是聚点,一会儿住内城的人齐,举着灯笼而去。
  范云转身要走,还是回头望一眼,“娘子,放心,回去再睡会吧。”
  杨竹西一怔,这都没她紧张,点点头挥手让他注意着些。
  范云转身赶上,同乡们都挤眉弄眼的,他没不好意思,反而炫耀感情好,羡慕不来。
  其他人被噎,直接认服。
  到达东南角贡院前,考篮内绳子系着的绑腿和单衣再检查一遍。
  还是放眼前,范云才更放心。
  外城的稍后赶来,看着有打喷嚏的,都问这怎么了?
  “二月末倒春寒,棉袄翻出来穿上也晚了,被冻出点风寒来,不碍事。”
  其他人劝回去,本人却说能撑,三年一场呢。
  范云也劝,身体是本钱,往后还有机会。
  但坚定主意,偏头捂嘴咳嗽一阵,接着站身后排队。
  当事人这般,还有想劝的被范云碰了下肩膀,摇头明意。
  既想试试,试过之后不论如何,总比现在回去强,若不然越发后悔怎么没考。
  队伍向前走动,范云让身旁打着灯笼的仆从回家去。
  既已天蒙蒙亮,回去就是,正好传几句话。
  身前身后的就听到,传让家里主母好好吃饭,无需为他忧心之类的。
  这眼看贡院在前,耳边听着这话,除了想笑也轻松了些。
  递上考引,衙役检查后,范云过贡院正门“龙门”拿着被发的号牌找号房。
  排列找到后,进去坐下,先把东西放下,揉揉手腕歇口气。
  每次进号房就心定,都成了习惯。
  趁着还没到时辰,先把环境打量一番。
  门口水缸可自用也用于防火,号舍狭窄单人间,只一人半宽,盆毛巾一个,角落有便桶。
  三月的天气外面适宜,但号舍内偏冷,系上绑腿,暖和很多。
  随着敲锣声响起,试卷分发后,外面落锁声传来。
  *
  同举试一样,连续三场,每场三天,此乃第一场。
  经义题三道,第一道一看出自《中庸》,“致天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的内涵道理。
  其余两道出自《大学》和《道德经》,范云从第一道想,边磨墨。
  每个人有自己的见解,这方面写百次,次次不一样。
  文章开头怎么不满意,想了好几个,草稿纸上无一字。
  脑海里修改完,有了成品,草稿纸上写下,毛笔墨水融合越顺滑。
  号房内不知道时辰,衙役脚步声传来,发了烧饼。
  吃完又修改一番,誊抄到试卷上。
  下午饭和蜡烛还有被褥一起送上,范云点上蜡烛,把第二篇打完草稿。
  最后一天下午就离考场,等早写完就早写完。
  用半跟蜡烛后,去角落解决小急,回来准备睡觉。
  这么阴冷,得为接下来两场着想。
  木板拼一起,被褥铺好,蜡烛用蜡油粘连上,吹灭蜷缩着入睡。
  第二天上午就把第二场誊抄完,午后就开始想第三道。
  入夜,四周动静加大,没影响睡眠质量,第三日上午就完成试卷。
  洗洗手,用自带的毛巾过遍水擦擦脸。
  下午敲锣声敲响,衙役开锁进来,糊名收卷,草稿纸连同笔墨砚台都收了上去。
  踏出号房时,抬脖子骨头发出点动静。
  只觉的天空宽阔,空气好闻。
  贡院外,一眼就看到带着面纱的她。
  又惊又喜,两人上了马车,范云就诉苦,三天除了烧饼就是馒头,馋好吃的了。
  杨竹西瞧着他说的磕绊,很是心疼。
  范云一看演过了,赶忙找补说没事。
  号房虽锁着,但门口走动声,就知道不是一个人,一门心思答题,都没觉的时间长。
  杨竹西可不信,说家里已安排好饭菜。
  到家后,皂角洗手洗脸两三遍,先吃饭。
  一看南瓜小米粥、数道素菜,排骨冬瓜汤、糯米糕、桂花糕一大桌,刚要感动的哭。
  竹西说先不能吃肉,还把糕点给撤到椅子边的方桌上。
  范云眼巴巴的瞧着,她说放温了,快点吃吧。
  他可怜的叹口气,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可就是忍不住在她面前这样。
  杨竹西拿起筷子,给夹着吹吹放他的小碗里。
  小米粥喝两碗,素菜和冬瓜吃不少,赶忙叫停。
  这缺的狠了,一下子油多,又吃的撑,可不好。
  两人说了会话,她捧着他的脸,一幅想亲亲的意图。
  范云往后躲,“没洗澡呢。”
  她咬牙说没有,帕子给他让他自己擦嘴角。
  范云擦完,见此忙把考题什么说出。
  杨竹西被吸引住,也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家里幼时只教诗词和认字,是她自己让淮左出府给买书,史书杂书诗赋什么都看。
  看的多了,没人教,也有了自己的一些见解。
  淮左书房内的四书五金她也拿回屋看,此刻感谢小时候的她。
  若不是那时候单纯不服怎么弟弟就能看,现在也不会与云郎能言语些。
  一会儿后,大清洗换衣。
  杨竹西让婢女们去忙去,自己拿衣走进去。
  白色雾气中,眉心、鼻梁,接着被双手捧着下巴,深吻。
  手不知不觉揽上他的脖颈,自从亲亲后,喜欢这般。
  屋内头发一干,瞧着他说又觉的饿了,还能再吃点。
  杨竹西唇像打了胭脂,侧头看着他说不行。
  接着被搂上腰,整个人沾惹上他的味道,凑近闻闻他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