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他对人类的情绪很敏感,他能感觉出时危身上有股散不开的消极情绪。
  这情绪就像个黑洞一样吸附在她身上,然后靠近他时这黑洞又在吸取他的能量。
  滚开,别想挨着我。
  然后他被拍了一脑袋。
  时危取出最大的银环,套在小狗脖子上,而另外四环便套在了小狗的四肢上。
  给他套上五环可以很好控制他的行动,这样她不在家的时候也不用一直锁着他了。
  揉着小狗爪子,她愉悦道:“宝贝,银环的活动范围只有这栋屋子,没我的允许,你出不去。乖一点,我就不拷着你了。”
  时危放心了,但时久烦躁了。
  他发现这银环抖不下来,像是卡住他的毛发一般固定在他的腿上,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银环隔绝了部分感知,安全感在降低,烦躁逐渐演变成愤怒。
  他真是受够这些东西了。
  使劲翻滚,撞向台阶,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脱下银环,但不论他怎么扭动都无济于事。
  这时,时危冷冷道:“想说话就坐好。”
  低吼。
  他呲着牙怒视时危,不听她的命令,也不再温顺,冲着她的瘸腿一头撞过去,却被脖子上的铁链一把拽了回去。
  调整姿势,乖乖坐好,接着脖子上突然有阵刺痛。
  靠!痛死狗了!
  他揉着自己的脖子从地上站起,那四只银环牢牢锢在他的手腕和脚踝上,难受又怪异,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丢掉嘴套,他用力扯了一把铁链,朝时危怒吼:“你是不是有病?放开我,老子不想陪你玩了!”
  时危沉下目光:“你说什么?”
  时久拽着铁链,青筋暴起:“老子爱说什么说什么,关你屁事!”
  他压根不想知道那死女人是什么表情,一脚踹向扶手,踹不动就用身体撞,一下两下,撞得整个楼梯扶手都出现了木枝断裂声。
  今天他就当一回疯狗了,这死女人又能拿他怎样。
  看着出现裂痕的扶手,他咧开嘴朝时危露出笑,而后继续撞,撞到肩膀麻木,撞到木屑横飞。
  嚓
  木扶手被他撞断了。
  “哈哈哈哈,不过如此嘛。”
  他从木屑中起身,抽走链条,对时危得意道:“想让老子给你当宠物,下辈子吧!”
  大笑着拍走碎木,他朝门口大步流星又回头讥讽:“今天晚上最好洗干净你的脖子,等老子过来一刀给你抹了。”
  开门,是新鲜空气,自由的味道,时久对着外面猛嗅一口,扬起嘴角。
  让那死女人吃瘪也没那么难嘛。
  “是吗?”时危靠着墙,漠然笑着。
  “装,你继续装,是你输了,死女人,你还逞呃!”
  他刚跨出一步,脖子和四肢的银环猛然收紧,一瞬间气息阻隔,他直接跪倒在地抽搐。
  “呃呃!痛!呃啊!”
  他都出门了,已经看见外面了,已经碰到自由了,怎么会!怎么可能还会失败!
  仰起头,他拼命抓着脖子的银环,但这死物根本没留任何空隙,就这么死死卡在气管上。
  时危走到门口,冷眼看着小狗在地上不断扭动挣扎,面色和脖颈都已涨红,嘴里想说些什么但连不成句。
  弯下腰,她抓住他的腿用力将他拖回来。
  “不要!别!我不要!”
  大门关闭。
  他在离自由最近的时候被抓了回去。
  银环在他被拖进来时已经松了,重新将呼吸通道释放给他。
  时久趴在地上,抓着银环大口喘息,脑子一瞬间的充血让他眼前一阵白一阵黑,连耳朵都是涨涨的听不清声音,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呼吸声。
  地面的冰凉刺激着神经,他逐渐清醒,抬眼,时危的腿进入视线。
  她蹲下,抬起他的脸,问:“我还要洗干净脖子吗?”
  失败的一方忽然从她变成了他。
  唾手可得的东西就这么被夺取,极大的不甘心和愤恨占据了他的理智。
  他恼羞成怒:“洗你!”
  啪
  时危扇了他一巴掌,而后又捏着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宝贝,回到原点了是吗?你以为出了这里,你就能活了吗?”
  时久咬牙切齿,但又发笑:“我活不活管你屁事,我的好主人。”
  “呵呵。”
  时危捏着他的脸,让他看向她的腿:“宝贝,这一枪已经断了你的生路,你只有在这里,在我这里,才能活,懂吗?乖乖做一只小狗不好吗?开心的时候摇摇尾巴,不开心的时候我来哄哄你,除了离开这里,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满足你!”
  啪
  脏话还没说出口,时危又扇了他一巴掌。
  她起身,拉着他的卫衣帽拖向暗门:“不清醒的话滚回地下室。”
  时久被她拖着,愤怒已经完全占据了理智,他双臂一伸,直接脱出卫衣,腰身一扭从地面翻起。
  时危趔趄了一步,扭过头还未看清便被大力绊倒,而后时久扑到她身上,红着眼按住她的头,对着她的脖子就是一口咬下。
  她薅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一拳砸向那张故作清纯的脸,一刹那他鼻血直流。
  “好,你胆量挺大。”
  她怒极反笑。
  给她卖命也好,作为小狗也好,她不敢相信,时久怎么敢反抗她,他凭什么反抗她。
  时久一下子窜起,随手抓起玄关上的花瓶就往时危头上砸。
  她抬臂一挡,花瓶顿时碎了满地。
  第73章
  玻璃门碎了一地。
  时久骑在时危身上,两个人一齐撞倒进厨房。
  时危抓着他的头发,膝盖一顶直接将他朝前顶了出去。
  他的皮肤上沾着玻璃碎片,鼻血和嘴角流出的红丝沾染在胸前,他随意一抹,转身抽出菜刀就往时危头上扔。
  时危顿了一步拉过仅剩框架的门抵挡,明晃晃的刀子插进木架中,刀身映射出了她自己的脸。
  拔下菜刀,她转身就见时久也反手握了一柄水果刀。
  抹去脸上的玻璃渣,她对着时久笑了笑,挑衅道:“来啊。”
  哗啦
  菜刀划开了沙发,刀痕两边的皮一下子朝左右翻卷,露出了不被人熟悉的内胆。
  时久滑到地面,顺势翻滚一圈,突然银亮的刀面矗立在眼前,映照出他的双眼。
  他当机立断反手摸到遥控器往时危头上砸去。
  冷不丁被砸,时危直接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把他踢得直接滑了出去撞倒到了电视机柜。
  她摸了下额头,摸出一手指的血。
  鲜红的血就像记忆的开关,曾经无数个日夜,她也是在厮杀中保护自己的货物不被抢,在群狼环绕下护下来一点点微薄的利润。
  “哈。”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你,有病。”
  时久看着她不怒反笑,咬牙爬起。
  他发了狠,直接掰下她的电视机,抡起就往时危身上扔。
  她提膝一踢,当即便把电视机踢得粉碎,而时久的拳头正好穿透粉碎,往她下颌狠狠锤来。
  腥甜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口腔。
  舔了舔破碎的位置,还是熟悉的味道。
  她后退了几步坐在茶几上,捂着脸发笑。
  时久甩了甩手,讥讽:“怎么,把你打爽了吗?”
  “爽啊,宝贝。我没看错你。”时危朝旁边啐了一口,愉悦着站起,“你很有生命力啊!”
  她张开手臂好似要抱时久。
  “不想被我抱抱吗?”
  时久挑起眉,砸吧砸吧嘴,双手一拍:“好啊!”
  他也张开手臂抱住时危。
  他们好似前嫌尽消般相拥,互相紧紧抱住对方,在满地碎渣中晃荡。
  时久要比时危高很多,他直接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提起,双臂用了狠力,挤压着她的胸膛。
  “哈!”时危双腿腾空,感受着被挤压到不适的内脏,大声笑了出来。
  她拍了拍时久的脸,勾起唇角:“宝贝,你知道你是怎么被我选中的吗?”
  “什么啊,主人?”时久的脸在她手里蹭蹭。
  时危仰起他的脸,笑道:“你的脸啊,这么好看的脸,我可不希望被别的人挖走。”
  “是吗?我也知道我好看啊。”他笑了笑。
  好看的脸就要多笑,不管怎么样,都要多笑。
  时危笑意逐渐放大,而后猛然提膝。
  机械护膝踢中时久的腹部,里头顿时翻江倒海,痛得他手上松力。
  时危按着他的肩整个人旋了一圈坐到他背上,她勾住他的脖子而后腰腹发力,直接将他腾空一圈甩了出去。
  时久撞碎了玻璃门,整个人跌进了院子,然而院子也是他不允许接触到的范围,甫一落地身上的银环顿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