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溪瑶止住了话题,随口道:“总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靠近我,当然...也不可以舔我,更不可以喝我的眼泪。”
  天气变得很快,刚才还是温暖的傍晚,太阳忽然就全部落了下去,还刮起了阵阵的阴风。林溪谣手脚冰冷,被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走吧。天台风大。”江煜没说同不同意,但是注意到她比平时要冰冷的体温,心想大概率是情绪起伏太大的原因,觉得人类真是脆弱得可怜,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林溪谣身上。
  对于他的举动,肉块们表示很满意。
  “哎,这下她就能一直闻到我的气味了。看见右手那边的袖子没,刚才还一直紧贴着我呢,现在贴到她身上了。”
  “切,这算什么,我在心脏的位置,贴着的还是她的心脏呢,这说明她心里有我。”
  “可恶,那我也要贴在心脏那里。”
  “不行!这是我的位置。”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和谐不过三秒,肉块们又吵了起来。为什么突然有点后悔把外套给她了,江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必须要加快自己的计划了。
  -
  另一边。
  昏迷的江煜,被负责在后排压制他的保镖帮忙穿上了一件临时下车买来的衣服。他手脚都被户外运动用的尼龙绳绑了起来,嘴里还塞着那团让他昏迷的□□手帕。
  另外一个保镖戴着墨镜,专心开车,眼神却时不时偷偷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排的情况。
  江濯嫌弃又担心地问了一句:“他不会死了吧?”
  保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居然没有,就连身体的温度都像刚从冰窖里运出来的人那样冰冷。他不自信地说:“...可能”
  吴大师开口打断他:“别用你们普通人的常识去看一只怪物,邪祟怎么可能会有温度,他们也不一定需要呼吸。”
  虽然吴大师说的有道理,但这并不能改变他被揭穿是个江湖骗子的事实,江濯还是忍不住刺他:“那依吴大师您的高见,您看要怎么处理这只怪物才好?”
  吴大师心想:这可是一只摇钱树啊,谁会那么蠢地“处理”掉他,当然是自己留着。他看这小男孩长得还挺顺眼的....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为难地说:“既然这只邪祟是我召唤出来的,那我当然要负责处理掉他。就交给我吧,保证不会再放他出来祸害人间。”
  “是吗?”江濯冷笑道,车子忽然毫无防备地一个急刹,吴大师刚想骂人就被保镖提着踢出了汽车后排。
  “再见了,江湖骗子。”江濯关上车窗,挥着手扬长而去,把吴大师一个人丢在市中心的路口。
  开出一段距离,负责驾驶的那个保镖担心地问:“少爷,得罪吴大师会不会惹江总生气?”
  江濯露出不屑的表情:“我家就是这个城市的土皇帝,吴大师再牛,背后的靠山也不可能越过我爸。不然他为什么能被我一个没成年的小孩子叫动,还不是想讨好我爸。”
  “他知道自己是个骗子,居然还敢糊弄我。”
  江濯面带愠色,虽然他也能想到,吴大师一定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的鬼魂妖怪,所以才不怕自己露馅,大不了就说法事不成功就行了。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江煜这种妖怪存在,没看到刚才吴大师被吓得那鸟样吗?
  “那我们把他带回去?”保镖又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江煜。听见保镖的话,江濯像是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不是太迟钝了?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保镖都有点不对劲,怎么他们都在帮江煜说话?
  仿佛为了验证江濯心中所想的一般,一直“昏迷”不醒的江煜,缓缓睁开了那双没有焦距的美丽瞳孔。
  第14章 校园都市传说(十四)
  ◎只要略施手段,他就可以在不久后品尝到她除泪水之外的液体味道◎
  “弟弟,我们可是亲兄弟啊,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是因为嫉妒我哪里都比你强吗?”
  明明被塞了一团毛巾堵住嘴巴,江煜仿佛带着笑意的声音却仍然清楚地传进了江濯的耳朵里。他轻声念着江濯的名字,说话音调如品质尚佳的乐器,入耳像一串优美的旋律。
  被他叫到名字的江濯一瞬间有种自己在受海妖诱惑的诡异感。
  “不邀请我回家看看吗?”江煜问他的时候,他差点就要下意识答应了。
  “操。”望着怪物江煜失焦的黑眸,江濯心里犯忌讳,直接骂了出来:“你家在外面那个垃圾场里,什么你家,那是我家!别因为你亲爸当了凤凰男就可以抢我家的财产了,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
  江煜不语,只是脸色嘲讽地盯着这个和他半点相似都没有的少年看。他还什么都没有说,这个少年已经掏出底牌,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真是无趣。他再一次认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和林溪谣一样特别的,所以他必须要好好珍惜她这个...玩具?这个词在他心里滚了又滚,事到如今,江煜已经不能单纯地在心里把她当作“玩具”看待。
  没有谁会被一个玩具如此地搅乱心神,即使是超脱人类之外的怪物也不例外。
  林溪谣是他的所有物才对——她是他的爱宠。
  无视自视甚高的江濯在他旁边发疯,江煜满脑子都在开小差想林溪谣的事。等江濯气急败坏地说完许多要如何杀死他的话,变得惜字如金的江煜才开口说:
  “既然你打算杀掉我,那就快一点,不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我可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你这只苍蝇身上。”
  没错,它是主体江煜最看重的肉块,不然怎么会被派出来施行他的计划。主体可是答应它,事情结束之后,它就可以被安排到舌头的部位工作。
  就像人类都觉得事业编和公务员是香饽饽,对于“江煜”这只欲念集合体的怪物来说,舌头、手指、手腕,只要是能和林溪谣直接身体接触的部分,都是肉块们争抢的香饽饽,堪称怪物里的事业编。
  能够担任身体这部分组成的肉块,就是肉块中的“肉上肉”。此时这块单纯的肉块完全没有想过主体有骗人的可能性,它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等主体兑现他对它的承诺,于是调动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激怒江濯。
  江濯的心里早就起了一股无名火。他拿出一把军用小刀,不知道怎的,突然很想在亲爱的哥哥脸上划上几刀,他想看看失去了这张脸,他还有什么在他面前炫耀的资本。
  最好也让他变成太监,就和他们的爸爸一样......江濯被自己天才的想法逗得笑了出来。
  他平常确实看不起其他人,但从没想过要脏自己的手去解决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此时心中涌起的这股暴虐的冲动,被他解释成是自己太过厌恶江煜的原因。毕竟他损失的可是实打实的金钱和地位啊,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追求这两样东西吗?
  打开后足有15cm长的折叠军刀慢慢逼近了江煜那张令人嫉妒的脸蛋,江濯恶毒地想:你可一定要恨我啊,哥哥。最好是死了之后变成冤魂,一辈子都只能在阴间无能地诅咒我。
  他用力地划了下去,瞬间,江煜如新生婴儿般细嫩的脸蛋上出现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可是他没有骨头,表皮被划开后,里面是空洞洞的一片,像空心的人.肉娃娃。
  江濯越刺越兴奋,像发作后六亲不认的瘾君子,对着已经破烂不堪的尸体狂刺。任谁都不敢相信,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少年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行为,后排看不下去的保镖终于上手强行制止了他。
  “少爷,待会他真的被弄死了,我们对外、对江先生那边都不好交代啊。”
  他说得委婉,却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用力捉住了江濯,抓人的他和扑腾的他,像一个人在农场里捉住了一只惹是生非的大公鸡。看着江煜血肉模糊,又透露着诡异的残缺面皮,在东南亚杀过人的保镖顿时也生出了纤细的惜花之情,不知怎的,他竟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这是他出手的主要原因,而不是嘴里说的担心雇主因为冲动杀人而不好交代。
  哪怕脸皮都要被刺成一块破布,从头部滑下来了,江煜至始至终一滴血都没有流过。但江濯的物理攻击似乎对他有用,“醒过来”的江煜看起来陷入了永久的昏迷之中。
  江濯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离这里最近的江家产业是一家化工厂,他没想到自己一时上头真的刺死了江煜,趁着这股凶残劲还在,他憋着一口气,指挥两个保镖把江煜泡进了一方小小的硫酸池子里。
  尸体咕咚咕咚沉入了池底,其实他已经检查过一遍,但江濯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监控都删干净了吗?”
  “已经删掉了,不会有人看见我们的动作。”后排的那个保镖回答。他不至于在这种问题上撒谎,江煜既然都死了,那还是自己的利益最重要,他当然要好好删除所有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