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泠川狠狠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告诉自己不要再去在乎他的心意了,顾时他根本不配。
  他是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她只要努力完成秦思昭的嘱托,不要拖他的后腿就好了。
  只要自己能做到一切如常,至少不会连累到他。
  顾时忍不住把视线又落在泠川的身上,他终于发现了违和感在哪。
  泠川今日穿着一件石榴红的襦裙,胸口开得略低,非常鲜艳。大街小巷,明里暗里很多视线都打在她的身上。
  即便是他已经与泠川熟悉到有些厌倦,都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偷偷看她。
  可秦思昭一眼都没看她,甚至连好奇的目光都没有。这很不对劲,实在是太反常了。
  他低头看了泠川一眼,她的性子本就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他看不出她是否有不对劲之处。
  “泠川,你之前认识秦思昭吗?”
  顾时觉得自己未免也太多疑了些,可他就是莫名觉得违和感极强。
  泠川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
  “秦思昭是?你是说刚才给你行礼的那位公子吗?”
  她知道如果太刻意地回避秦思昭也会令人起疑,对于这种问题,泠川已经盘算出了对策。
  “那位公子也不能算不认识吧……听杨若云说过,似乎有贵女对他有意,但被他委婉拒绝了。”
  她得意地笑了笑,自己可当真没有半句是假话。
  顾时抿起嘴心想,是自己太多虑了,秦思昭是新科状元,就算想娶妻也轮不到泠川,他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秦思昭是礼数周全到让人挑不出错误的人,他不看泠川只是出于礼节,回避一下而已。
  “同我回宫,泠川。”
  “我去那个地方做什么,我还是回王府吧,王府待着更顺心。”
  他因泠川想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而感到恼怒,却找不到什么理由同她发火。
  “泠川,你要慢慢习惯。”
  “我不习惯……宫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跟木头似的。”
  “那叫有规矩,不叫奇怪。”
  “我什么身份都不是,去了别扭,别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
  “你可以有身份。”
  他一时情急,嘴一快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出来后他又后悔了,他不想让泠川觉得是他更需要她。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身份,我无非也就随手给你弄个名头……也没什么阻碍。”
  泠川略微有些被他惹恼。
  “可算了吧,我自知资质愚钝,性子又急,受不得半点委屈,可不敢参合你们帝王家的事,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顾时又把脸撇到一边,不想看她。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泠川若是知道了他的心意,他会不高兴,泠川若是对他的心意浑然不知,他也不高兴。
  他只想把满心的不快转化成了某种难宣于口的欲}望,尽快宣泄在泠川的身上。
  反正是她让他心里不痛快,她活该。
  第21章 第21章恐怕她是觉得自己迟早能……
  在马车里,顾时冒昧地去拽泠川的头发,她头上的簪子掉了下来,无声地落在地毯上。
  “顾时,你又发什么疯?”
  她拧着眉毛,立着眼角,带着怒意看着他。
  “泠川,你总是让我心里不痛快。”
  顾时冷笑道。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我什么都没做错。”
  此话一出,泠川心里莫名其妙地觉得好痛快。
  反正他们二人是一起造了孽,后果却全要由她来承担,既然她承担了责任,那她就没错。
  顾时发了疯一般欺上身来咬她的脖子,她用胳膊肘使劲把他往外推。
  “这可是在马车上,你干什么?”
  她咬着他的耳朵小声说。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顾时,你这个疯子。”
  “是你把我逼疯的。”
  泠川又气又莫名其妙觉得好笑,她哪有法子去逼顾时,是顾时把她逼疯了还差不多。
  马车上的座位窄窄的,顾时觉得施展不开,便强行将她的襦裙掀起,半跪在她腿间。
  “如果你不想被人听到,就别出声。”
  凉飕飕的小风在泠川苍白纤细的腿间钻来钻去,她觉得又羞耻又愤怒。
  “顾时,我要在你脸上抓两个血印子,让你脸上带伤去见文武百官……”
  泠川伸手去抓他的脸,他不耐烦地躲开,直接抽下她胸前的丝帛,牢牢捆住她的双腕。
  “别乱动。”
  他将她的碎发捋到而后,露出她满含怒火的眉眼。
  他想让她消消气,便轻轻吻了她的嘴唇,却被她咬了一口。
  “还是算了吧……”
  他自知此事做的不对,心虚着把捆在泠川双腕上的丝帛解开,安抚般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简单给她挽了个发髻,重新把簪子插好。
  他伸手到泠川的腋下,将散落的襦裙重新穿好,给她的胸口的衣物重新用丝帛固定,讨好般地亲了亲她的脸。
  “别怪我,我刚才冲动了。”
  顾时伸手把泠川搂进怀里,让她躺在他膝盖上。
  “别生气了泠川,跟我说句话吧。”
  泠川咬紧牙关,暗自下定了要离开顾时的决心。
  他想磋磨她,凌辱她的时候大可以肆意玩弄,良心过不去的时候又假模假式地跟她客气几句。
  无论是对她好,还是不好,皆掌握在他的手里,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没有一丁点后果。
  就算他良心发现,客客气气地待她,那无非也只是一种新鲜的玩法罢了。
  要是自己因为一丁点小恩小惠就对他感激涕零,那才是真正的贱得慌。
  她冷笑看了顾时一眼,嘲讽道:
  “多谢王爷对小女高抬贵手呀。”
  他非常亲密地抱着她,让她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闷闷地说:
  “别叫我王爷……我最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泠川假笑着亲了亲他的脸。
  “行了,顾时,我不生你的气了。”
  确实,她根本没那个跟他斗气的必要,只要在合适的时间离开他就行了。
  泠川非常顺从地跟顾时回到了皇宫,她发髻松散,在皇宫里觉得很不自在。
  她只得在宫女的视线中低下头去,谁也不是傻子……她们心里肯定明白是怎么回事。
  顾时似乎真的公务缠身,让泠川一个人待在琮翠宫。
  她窝在榻上打哈欠,顿时觉得一阵恶心,用帕子掩住嘴连连干呕,忽然想起自己的止吐药还留在王府。
  这皇宫不比王府,人多眼杂,并且宫女们对这些妇人害喜的症状十分敏感,泠川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拆穿。
  一个小丫头毕恭毕敬地对她行了个礼,供上一盘子荔枝来。
  “姑娘,这荔枝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呢,奴婢雪儿特意从内务府给姑娘讨来的。”
  见雪儿一副邀媚献宠的样子,泠川无地自容,尴尬地手指一直敲击大腿。
  恐怕她是觉得自己迟早能当上娘娘,才特地前来讨好她的。
  “我在宫里待不久便走,你不必对我多费心思。”
  “皇宫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既然您能住下,就必然能在宫内有一席之地,姑娘且安下心来吧。”
  泠川将脸撇到一边去,冷冷道:
  “你自便吧。”
  她把她当成什么了?王爷的姬妾?说得就跟她稀罕住在这儿一样。
  她真受不了宫女用那种看未来的娘娘的眼神看着她。
  为了避免被宫女们看出异常,她把她们都撵出了卧房,早早歇下了。
  次日,泠川醒来洗漱完毕,冷冷地看着镜子,心想今日是自己的二十岁生辰,她今年要不择手段地离开顾时。
  “恭贺姑娘的生辰。”
  雪儿进来行礼,笑语盈盈道:
  “您看那个象牙雕刻的摆件,您喜不喜欢?是新送来的呢。”
  “横竖都是皇宫里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与我何干,我不过是暂且能看看罢了,有什么可喜欢不喜欢的。”
  雪儿被她噎得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嘀咕这王爷的品味可真是古怪。
  她一言不发,起身去找顾时。
  殿前站了一个老宫女,她拦着泠川道:
  “王爷此时在忙处理公务,谁也不见,麻烦姑娘等一等吧。”
  要是换作在王府,她一脚便把门踢开闯进去了,可如今是在宫里,她不想在皇宫里出名,也只好默不作声应了。
  她在凉亭里干坐了一个时辰,老宫女才把她叫了过去。
  老宫女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汗珠夹在抬头纹里。
  王爷刚才对她发了脾气,她才知道泠川原来不在“谁来找都不见”的这个名单里。
  顾时从屋内给她端来了一盏凉茶,递到她手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