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什么呀,怎么还没好?”她缺乏耐心地抱怨。
  她忘了自己妇科检查时,其实做了更多得多的项目。
  他以动作代答,食指指向她头顶,房间门头的牌子。
  游夏顺着他的方向抬头看过去,当场如遭雷劈,被定在原地。
  门牌上赫然写着取精室三个字。
  精子质量检查是男科很重要也很常规的检查,医院都会有专门的房间提供,男性会在这里完成自己的样本收集。
  她突然明白他手上拿着的容器,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等下、但是…这……
  “这、就在这里当场取吗?要怎么取啊?”
  她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对男性生理知识的缺乏了解,让她觉得惊诧和不可思议。
  难道和尿检一样,这也能说取就取?
  屈历洲只平淡地说了一个字:“手。”
  游夏多希望自己下次秒懂,是在游氏集团股东大会上。
  那玩意当然不是说取就取。
  屈历洲缓慢扫视一圈房间室内。
  屋子一尘不染,轻微消毒水的味道给人以绝对洁净的安全感,院方贴心地布置了香薰增添情调,环境宽敞整洁,让男人可以放松身心去取样。
  但这对屈历洲来说,太过寡淡无味。
  他本身就不是个容易自我提起兴致的人。
  于是他的目光又落回游夏身上。
  她此刻垂眸窘迫的态度,他太熟悉了。
  微微抿起唇瓣,脸颊肉恰到好处鼓起纯欲感,眼睛总是无意识地乱转,让人一眼就能知道,她现在的杂念多到混乱。
  就像是昨晚,他只要在回家前,预设一条定时短信,用婚外情人的语气发消息,她就会毫无防备地,在老公身上自投罗网。
  多么可爱的条件反射,令他想将她珍藏供养,奉为绝世之宝,让她接纳他的虔诚,也让她承受被爱不释手赏玩直至磨损的命运。
  游夏摇了摇头。
  不对,她该考虑的问题不是屈历洲现在要做什么,而是: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
  她气鼓鼓,像条刺豚。
  屈历洲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上那条丝巾,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怕你直接找过去报仇。”
  “害我的狗,我还不能去报仇?”游夏皱眉不爽。
  “可以,但我必须在场看着。”
  男人忽然抬手,指尖挟着丝巾尾巴,将它整条抽出拿走。
  暖意抽离,脖子上一凉,游夏条件反射捂住草莓印记的地方:“干嘛?”
  “借用。”
  屈历洲没等她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转身进了房间。
  “不借……”
  游夏想抢已经来不及了,回应她的是一声房门反锁的响动。
  她气得不行,只能一下坐在走廊座椅上,在这里等着。
  vip楼层人少,隔音也不错,整层都很安静。
  游夏放空视线望去,走道尽头窗明几净,偶尔能看到飞机划过天际。
  夏季的高空热气流挤进窗缝,抵达她脸边耳边,暖意轻得像是被小狗尾巴扫过。
  分明很快会被空调的冷气压下去,她双颊的红热却被灼烧起来,怎么也下不去。
  她有那么两个眨眼间会想,此时的屈历洲在里面做什么……那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等等!
  脑海电流窜过,如果他现在必然在那样的话,
  那刚才他取走她丝巾的用处……
  !!有病啊!!
  她震惊站起身握拳,从脸烧到脖子根。
  一时间砸门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她开始焦灼起来,在走廊内来回踱步,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这种情况下真的需要有点什么助助兴?
  不对,她凭什么要理解男人?
  她又怪自己,干嘛要左思右想,好端端想到那一部分做什么?糊涂着等他出来不就行了?
  “屈历洲这个人面禽兽!”
  她骂着,一次次看时间,硬是压下脾气,把耐心延长到第四十五分钟。
  怎么还不出来?
  磨磨蹭蹭的,她还急着给狗报仇呢。
  她已经管不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狗而着急。她的耐心已经耗光,她现在就要打电话催促屈历洲。
  这么想着她就这么做了,果断拨通了屈历洲的电话。
  诡异的是,连铃声都没响,电话几乎被对面秒接。
  “好了没?”游夏劈头盖脸责问,“我真的没时间陪你闹了。”
  “你快点出来,听到没?或者你现在就告诉我是谁要害塔吊。”
  电话那头长久静默,没有声音,也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有时候,寂静是极致爆发的前兆,甚至或许,属于沸腾的过程。
  要命的是,她在此刻叫了他的名字:
  “屈历洲!”
  “嗯…”紧接着,带着失控坠毁的堕落欲,男人低沉性感的闷哼灌入她的耳朵,
  “夏夏…哈……”
  第22章 过敏再叫一声我听听。
  游夏整个人惊滞住,像被死死钉在原地。
  耳畔男人的嗓线郁哑嘶沉,声腔微黏,字词胶着喑磁,尾音饱含极致压抑的低颤,带着些痛苦又快慰的,难以克制的喘。
  那代表着什么,游夏心知肚明。
  她很自然地回想起不久前的那天下午,她曾独自在影音室中看片玩乐。当时她也是这样,毫无征兆地接到了来自丈夫屈历洲的一通电话。
  他们相隔一通电话,在不同时间,做着相同的事情。就如此刻一般,他们在手机那端,各自进行着一些可怜又激切的自我探索与抚慰。
  同样的,他们都尝试借助对方的声音来加强刺激。
  不同的是,屈历洲比她略胜一筹。
  游夏没有忘记,那个时候她将屈历洲的声音当做婚前那个小男模来臆想。同样她也听得很清楚,屈历洲在刚才濒临极限的刹那,叫了她的名字。
  所以,他不仅借用了她的丝巾。
  还借用了她的声音。
  在这种事上。
  那么,他又是把她当做谁来臆想的?
  不自觉紧紧攥捏住手机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游夏眯起眼盯着面前房间的大门,嘴角不可抑制地微微抽动。
  片刻后,她拇指微动径直挂断了电话。
  依照游夏的脾气,倘若放在平时,她应该会不爽到爆炸。但是没有,她站在原地隐微皱眉,随即转身走去旁边的窗前站定,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似乎表现得出奇的冷静。冷静地凝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可耳旁、脑子里却在持续不停地回放着屈历洲的喘音。
  就在刚刚,她清晰分明地听到了,他逼近顶爽边缘的那声沉喘吐息。
  虽然他喊的是“夏夏”。
  而非“宝宝。”
  但是太像了。声线起伏转折的顿挫,音腔尾调黏连的喘动,欲哑低沉的闷哼,都跟她记忆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出奇地相似。
  会是她的错觉吗?
  “在想什么?”这时候,身后倏然响起一道温润淡雅的嗓音,扰断游夏混乱犹疑的思绪。
  游夏像被吓了一跳,猛地一下子转过身来,下意识后靠在窗墙,眼神里充满机警与戒备,一眨不眨地紧密注视着他。
  怎么回事…又不太像了。
  刚才那句听起来低淡寡调,貌似吐字温柔,实则透着冷然平静的疏离感。
  完全没有半点乱情味道。
  “眼睛这么红。”游夏审量的视线徘徊在他脸上。
  才恍然发觉男人眼型精致狭长,拉挑出流畅勾人心的完美弧度线尾。眼皮薄锐,睫毛似乌羽密直黑长,遮出晦黯阴郁的影儿,叫人一眼望不见底。
  此刻他眸尾赫然见了红,靡滟至极。
  分明他衣着端整,气质不凡,看起来光鲜亮丽,像个斯文尔雅的清贵绅士。但不知道是不是游夏知道他刚刚做过那种事,所以总感觉……
  在他身上,浸染着某种情潮餍足后的慵懒倦恹。
  于是她没经大脑,问他:“爽吗?”
  屈历洲被她的直白话术问怔了下,明显一顿,默然对上她的眼睛。半晌,他不禁低头失笑一声,将问题反抛回去:“在这里也会爽吗?”
  不料游夏没放松逼问:“不爽?”
  她在这时站直身体,朝他慢悠悠迈近两步,高跟鞋尖磕抵在他皮鞋前端,双手交叉在胸前,下颚昂起。
  还是那副拽傲的姿态,眯着眸子扬唇轻讽:“不爽刚才为什么叫得那么浪?”
  她前倾身子又贴近他一分,命令:“来,再叫一声我听听。”
  “嗯?”男人玩味地挑了下眉梢。
  游夏身体一僵,后知后觉晃过神。
  屈历洲缓缓扯起唇角,略压低腰,欠身朝她一点点靠近,削薄的唇停留在近乎快要擦碰上她的位置,停下来,饶有兴致地逗她:“现在么?”
  “在这里叫给你听?”他盯着她抿紧的嘴巴,像要索求她双唇吐露答案时开合的幅度,“确定么,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