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跑了?”
  “夫人这话,有几成真?”
  “十成。”她声音很轻。
  “当初在京城,有老夫人暗中相助,我尚且都逃不开,更别说如今处在人生地不熟的益州。”
  “裴砚忱,你最清楚,我跑不掉。”
  “但我也做不到被日夜困在一间卧房中一两年,那种结果,不是我疯,就是我死。”
  他没说话。
  看向她的眸色诡谲暗沉。
  让人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姜映晚眉头折起痕迹。
  她强行按捺着想退开的冲动,绵软纤细的腰身朝他靠近,主动仰头将唇落在了他唇角。
  她力道很轻,
  动作更是一触即分。
  裴砚忱只觉得一抹绵软刚贴上来,下一瞬就已经远离。
  她往后撤了撤。
  只是身子将将往后挪开一点点,宽厚的大掌已经强横地掐抵住她后腰。
  绵软纤细的腰身被重重抵按在怀里,半寸都动弹不得。
  他扯起唇角,眸色意味不明。
  粗砺的指腹,暧昧却也玩味地摩挲过她红润娇嫩的唇瓣。
  故意问她:
  “夫人不是不想怀我的孩子吗?”
  “留下来,可不会像这几天一样,什么都不做。”
  姜映晚没回他这个问题。
  她清楚,就算她回了,他也不会信。
  她什么都没说,在他凝视中,红唇朝他唇角贴去。
  只是这次,她刚触碰上去。
  还未来得及撤离,后颈就蓦地被人扣住。
  裴砚忱垂下眼帘,反客为主,掐着怀里人绵软的腰身,咬着她唇瓣深深吻了进去。
  姜映晚吃痛,不自觉呜咽一声。
  只是痛吟声还未溢出,就被他吞入腹中。
  他重重揉抚着她轻颤的细腰。
  迫她与他呼吸交缠。
  良久,才从她唇上移开。
  姜映晚气息紊乱,被他揽在怀里喘气。
  他轻轻拍抚着她背,瞳仁浓黑得深不见底,对她的话不知道信了几成,但却一句也没再过问旁的。
  从她蓄意落水开始,到今晚之前,接连十多天的时间,无论她怎么闹,他都始终不肯松口允她出卧房。
  而现在,她只不过是软化了几分态度,他就收回了之前的命令。
  “外面天冷,出去之前,多穿件衣裳,别让自己着凉。”
  姜映晚靠在他肩头。
  氤氲着雾色的眸子微闪了闪。
  只这一句,她就知道,今晚的计划成功了。
  裴砚忱看不到的地方,姜映晚无声垂睫,眼底晕出的一缕异色情绪被掩入眼底。
  她佯作乖顺点头,刚应声。
  下颌就被他掐住。
  强行对上他视线。
  她眼底未完全敛去的暗色瞬息散去,浓密乌睫微微潮湿,任由他打量。
  裴砚忱揉碾着她红肿的唇角,眸色沉沉如雾霭,他什么都没说,只对她道了一句:
  “从明天开始,喝调理身子的药。”
  第86章 她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你也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
  姜映晚低“嗯”了声,没反抗。
  他眉目似柔和了几分。
  掐揉着她的腰,将她按在怀里,跟她说起接下来的日程。
  “朝中这些日子较忙,我需回去一趟,大概五六天,就能回来。”
  “这些天,你好好养身体,待我回来,若你身子完全好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姜映晚一概应声。
  她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衾衣,哪怕被他抱着,这会儿也有些冷了,她动了动腰身,想从他怀里出来,可才刚有动作,就被他按住。
  “别动。”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再抱一会儿。”
  姜映晚没再动作。
  她指尖揪着被推到旁边的衾被一小角,犹豫着想要不要将被子扯过来。
  念头刚划过脑海,还不等她想好,柔软还带着温热的锦被被裴砚忱拉过来盖在她身上,将她整个裹了进去。
  他隔着被子搂着她。
  身上不再冷了,姜映晚也不再乱动,任由他抱着。
  他没再说话,她亦没出声。
  只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太久,逐渐腰身有些发酸。
  一刻钟后,裴砚忱松开她。
  摸了摸她脑袋,“你先睡,我去沐浴。”
  姜映晚唇角微抿。
  轻应了声。
  这些日子被困在卧房中,除了睡便是睡,姜映晚其实一点都不困。
  躺在床榻上,也无任何睡意。
  她闭着眼侧躺在靠里的那一侧,一点点想着未来。
  直到裴砚忱撩开床帐从身后抱住她。
  姜映晚身形僵硬了一刹。
  很快,她努力放松下来。
  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她揉在怀里,紧紧环抱着她。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也是时隔十多日来,他头一次宿在卧房中。
  姜映晚被他抱着,身上那点残留的冷意很快被驱散干净。
  房中静得落针可闻。
  她窝在裴砚忱怀里,在时辰一点一滴的流逝中,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待到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裴砚忱早已带着季弘等人回京。
  姜映晚很快下床穿衣洗漱,梳完妆收拾完后,径直走向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她脚步少有的急迫。
  刚靠近门前,身形还未停稳,就已抬手拉开了门。
  门外原本成排守着的婆子丫鬟们都已不在,她松开门框,迎着刚刚升起的阳光,缓步踏出了房门。
  置身廊下,正好全身都能被阳光包裹。
  冬天还未过去,空中吹着的风还是很冷。
  但被明朗的阳光包围着,姜映晚却觉不到丝毫冷,她情不自禁地缓缓抬手,去抓打在身上的光芒。
  看着久违的光线,在指尖穿梭。
  院子中如先前一样静谧安静。
  唯一不同的是,终于没有人再拦着不让她出门。
  姜映晚呼吸着没有苦涩药味的新鲜空气,迎着阳光,慢慢踏下长阶,往外走了几步。
  紫烟端着羹汤从旁边小厨房的方向走来,见她大清早衣着单薄地就出了门,忙快步端着羹汤进了屋,迅速拿了件厚实的绒氅过来。
  “小姐,清早天冷,仔细别再受了寒。”
  姜映晚唇角轻弯起一点弧度。
  没阻止她,任由她将绒氅给她披上。
  好不容易能出去,姜映晚一连在外面待了两三刻钟,才暂时回了房用膳。
  圆桌上早已摆好膳食。
  除了膳食,还有许多精致的点心。
  春兰边给姜映晚一道道报菜名,边语气轻快、满脸带笑地跟她说裴砚忱一大早就吩咐下人多备她爱吃的糕点,还说,裴砚忱特意让人去邺城找了几个名厨,很快就能来到别院,等邺城的厨子来了,就多做邺城的名菜。
  姜映晚垂着眼睫喝着甜汤,静静听着,并未说话。
  春兰叽叽喳喳地高兴说完,想到旁边放着的汤药。
  她走过去试了试温度,将药端过来放在了姜映晚那边。
  “夫人,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您何时喝?”
  姜映晚看过去。
  同样是黑乎乎的药汁。
  但味道和前几日喝的闻着有些不同。
  姜映晚猜的出来,这是调理什么的药。
  她顿了片刻。
  才将药碗接过来。
  当着春兰和其他婢女的面,一口一口将药喝了下去。
  用完早膳,姜映晚很快又出了卧房。
  被关在房间中太久,她着实不愿再像个活死人一样枯坐在四四方方的房间中。
  她带着紫烟,从后院走到前院,再从前院走回后院,一步步踩着还未化尽的积雪,感受着阳光落在身上的暖意。
  —
  裴砚忱回到京城,未进府邸,直接入了宫。
  待从宫中出来,又接着去了大理寺。
  等一切处理完,已是两天之后。
  第三天黄昏,裴砚忱和大理寺卿商议完接下来的案子,踩着细碎的夕阳余晖回了府。
  只是刚进府门,就被早早等在仪门前的小厮拦住。
  “大人。”
  见到裴砚忱人,小厮几步过来,恭敬行礼后,迅速躬身说:
  “老夫人请您去紫藤院一趟。”
  裴砚忱冷淡应声。
  交代完季弘季白接下来需要调查的事,抬步去了紫藤院。
  这会儿时辰已不早。
  外面天色也早已黑下来。
  裴砚忱从外面进来时,老夫人正坐在厅堂主位闭目养神。
  听着下人们行礼问安的声音,老夫人睁开眼,朝前看去。
  裴砚忱一身玄墨华服,眉目淡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依着礼数对老夫人作礼。
  “祖母,您找孙儿?”
  老夫人看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