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温泽南腺体被杨睿伤害的很严重。程恪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的腺体就像凋零腐烂的玫瑰花,洗去杨睿对他的终身标记,对他来说无疑是九死一生。
  除了程恪知道温泽南的身体生理契合的是杨睿之外,所有人都被瞒得滴水不漏。只要温泽南肯捅破,杨睿必死。
  车内素压检测器蜂鸣如同催命,司机烦躁地拍了下去,耳麦里又寻不到人,他握着方向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是出去找人还是直接把车开走,可开走的话……他从后视镜里往后看温泽南。
  太不妙了……
  温泽南坐在后座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息着,领带被他卸下耷拉在右手手腕上,西装外套虽然还穿在身上,可里面的蚕丝衬衫的扣子被他解开散热,胸口前雪白刺目的肌肤随着急喘起伏,像是在邀请人按住他,让他冷静稳定,别再像一叶扁舟在漩涡里打转儿。
  “我……还能忍……”可是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保镖还不把专属抑制剂打入腺体,他很快便会忘记体面。
  司机倒吸一口气,按着耳麦狠狠咒骂着他的搭档。再不来,真没人能忍得住了!
  忽然后车座出现了一个黑影,叩叩——
  司机惊喜地以为终于来人了,急忙按下开门锁,也就在两三秒的瞬间,一位黑衣人坐在了温泽南的身边,而他被人揪着脖颈拉出车外,一计手刀落下,可惜的是,在昏迷前他没有看到黑衣人的五指正按向温泽南颤抖的肩胛骨。
  没有看清五官,也没有打量出身型,温泽南像是没有骨头一般滑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他本能的圈抱住杨睿强韧的薄腰,先是小心翼翼地嗅着,然后贪婪享受久违的信息素。
  杨睿挑开躺在他大腿上温泽南的头发,一张失去神智的脸露了出来。他窃喜,温泽南什么都没变。他只是站在人群里释放了一丁点儿信息素,像水滴入海一般而已,却能像个炸弹引爆了温泽南。
  不过他也变了,他可是和程恪订婚了呢……
  “程恪好没用,连自己的老婆都满足不了。”
  杨睿霸道地释放着大量信息素,食指拂过蚕丝布料,一路撩拨火花点了燃温泽南的腺体,“……没有给你洗腺体,他不会有什么毛病吧,就这么喜欢我标记过的身体吗?”
  他冷漠又火热的僭越着重遇老情人的底线。并列两指指甲盖拨了一下,以为还会拨回来的腺体,结果等待片刻却是反手一巴掌扇了上去,“哦,真是对不住了,造谣你的未婚夫那方面不行,你不会怨我吧,不过谁行,你不是最了解?”
  一个吻贴上滚烫的腺体,温泽南火烫烫的气喷在杨睿坚硬的腹肌上。再也不需要忍受假性发热,他体内的终身标记在鼓动着要让杨睿咬下来。
  “咬……”
  “什么?”杨睿不怀好意地笑,嘴巴亲了最后一口,离开前双唇紧闭赌气一般的顶走了他的腺体,又很涩情地按指揉,他漫不经心,“听不懂,听不懂啊,什么咬不咬的,我现在可不敢。”
  再一抬眼,杨睿眼底冷意像一把刚淬火的刀光,他的手像握住什么容易逃窜的东西一般,虎口死死的抓住温泽南的脖子——那么柔软漂亮的omega,程家最有价值的少爷,还不是又回到我这个家仆之子的手中。
  他不需要很用力就能顺着温泽南滚烫凸起的血管摸到他清晰的肌肉骨骼,弹力的皮肤触感还如同以往。不得不说有一瞬间杨睿确实心猿意马,他狠了狠心,说:
  “不如去到你和程恪睡过的床上,让我看看他是怎么咬你的,怎么样?”
  n地区的美景享誉联盟,夕阳哪个地方都有,但在这儿,落日余晖是按钱计算的——同一个欣赏地点不同时间收费都不应相同。
  此刻在报价最高的黄金美景房内,温泽南确实是辜负了这场天赐浪漫。他像是被人随意丢在床上,头连枕头都没有睡到,上半身外斜着扭曲,一看就是从高空抛丢在弹簧床上又反弹出不舒服的姿势。
  他垂在空中、不沾地面的小腿肯定麻木了,那等他醒来后想跑那绝对是跑不掉的。
  冷气打的很足。杨睿站在床尾,双手插入口袋静看温泽南的皮肤慢慢绽放如花蕊般的冻痕。
  这种冷他太熟悉了,对他来说小儿科。小时候,温泽南曾让他在结了冰的河里泡足了一个小时,只是为了试验同一厂家生产出来的两个温度计是不是真能检测出同一个温度。
  温泽南为小时候的不懂事道歉过,只不过被杨睿关起来后他的道歉在泪水里显得不走心。比起哭,杨睿更喜欢看温泽南冷,然后钻到他怀里取暖的样子。
  可惜温泽南现在做不到他最爱的委屈求全的样子,暖和的被子就横在手边,别说没力气去拿,连睁开眼皮他都困难。
  “少爷?”杨睿冷冰冰地说。
  温泽南动也不动,敞开怀的胸膛线条像静卧在那里一块雕琢好的青白玉,好像空气不通过他的肺部,而他的毛孔也被冻得紧缩,他好像失去空气一样被真空包裹住了。
  “少爷。”杨睿屈了一只膝盖踩上了床,“我也挺冷的。”他踢开被子,“少爷,你介意我抱着你暖和一下吗?”
  杨睿没脱鞋,白色的床单留下几个灰色脚印。他晃了温泽南的肩头,柔顺的发丝从温泽南那惊为天人的眉眼间拂过,两行清泪犹在脸上新鲜的流淌,可紧闭着的眼皮像是陈旧的河床,不见勃勃生气的眼眸春波荡漾。
  “杨睿。”
  温泽南的脖子软软的,后颈的伤口早就治好了,硬的是里面重构建的腺体搭桥。
  他翻过去后背朝上,脸上的泪被床单蹭干净了。看不到杨睿的脸,他就敢慢慢睁开眼睛。
  余光里杨睿的黑色皮鞋尖上被夕阳点缀了一颗橙色的光珠,他偏了点头去看,哭过的嗓子带了点杨睿最讨厌的娇纵。
  “你抱我紧点,我好冷。”
  第39章 不再让你等
  程恪去温家多次,却从没见过杨睿。这很正常,他杨睿算什么东西。
  当程恪和温泽南在花园里晒着阳光聊天,相约一同去程家新建的野外雪场滑雪时,杨睿独自一人在阴湿的地下洗衣房里洗刷大几十斤的吸饱了水的厚地毯。
  只因温泽南不小心撒上去了一点咖啡,污渍大小不过两厘米,但地毯是程恪特意从国外买的礼物,纯羊毛材质不能干洗机洗,洗不好话也有掉色风险,所以他就必须露着膝盖淌着冷水,在零下五度的冬日一点一点手搓完整条地毯。
  洗完毛毯拖到阳光底下挂晒的时候,杨睿看到远处温泽南和程恪也悠闲地晒着太阳,毛毯和他们都可以享用阳光,而他只能待在寒冷角落。
  长大了点他时常对自己的命运感到麻木。他从小常见妈妈脸上的一种笑容,那是在得到温家人口中赞扬后妈妈笑得最舒心的时刻;是在妈妈嘴中骄傲的挺胸觉得自己有价值的时刻;也是爸爸抛弃他们俩最悲惨的时刻。妈妈祭奠了人格来换给杨睿活路,杨睿得珍惜这样的生活。
  所以杨睿算什么东西,他妈妈当了半辈子的仆人,生的孩子也自然是仆人。
  家仆之子生下来就是用来恨少爷的,哪有什么爱?每一次的欺辱痛苦和不公不忿都应该全算在温泽南的头上,如果没有温泽南,他哪里能知道冷是有多冷。
  杨睿的手掌摸着温泽南胳膊,捂了好久,都没有捂热。他犹豫了会儿,把室内温度调高了些。
  温泽南也不哭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脖子也不敢抬,只敢抖着身子偷闻杨睿的信息素,边吸鼻子边祈祷杨睿抱他一下吧。
  “半小时了。”杨睿毫无感情地说。
  温泽南心陡然一紧,指尖下意识地抓住了被单,“你要走了吗?”
  杨睿嗤笑,他多想让高高在上的温家人看看,他们最宝贵的小少爷此刻是多么的卑微,或许他可以让他更卑微一点。
  他踩回酒店里干净的厚地毯,站在了温泽南的对面,撕开抑制剂的包装。
  一直埋头在床的温泽南一听杨睿要贴抑制剂,立马惊恐地抓住杨睿的裤子,拽着他的衣服一点点跪着立起身子来。他抖得像是淋了一场疾风暴雪,而杨睿是他躲避风雪的伞。
  等攀上杨睿的胳膊,温泽南终于抬起头,湿漉漉的双眼望着杨睿,就连皱着的眉头都能挤出渴求。
  “你的老公马上就来了,要是看到我们还不清不楚的,我拿什么向温家交代。”杨睿的拇指涂过温泽南红润的嘴唇,眼神从玩味到嫌弃,“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温泽南的泪又流了出来,热热的泪珠垂落在杨睿的手背上。
  “我愿意跟你走的,杨睿,真的。”
  “你要是跟我走了,那你老公,程大少爷……”
  “没有!我没和程恪结婚!”温泽南急切地打断了他。
  他扑进杨睿的怀里,双臂不断收紧,只敢吻杨睿的下巴,“对不起,只有和程恪假结婚我才能治好腺体病。一年了,太久了,我改正!保证不再犯错了,我都听你的,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