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周尔冬的继父揽着他,被汗液浸湿的稀碎刘海拨开,在额头重新盖了一块冰冰凉的帕子:“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老师说缺的课程你也不用担心,上午的重点你的同桌已经帮你记笔记了,下午主要是做试卷和讲试卷…”
  *
  或许是刚吃了药,也或许是脑袋上搭的冰帕子让他发热的脑袋凉快了一会儿,周尔冬稍微有了一点神志。
  他看着杜宾明显干燥紧绷的唇,突然想起来了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你…从昨晚上到现在都没喝水吧?”
  杜宾补充:“也没吃东西。”
  周尔冬:“……我,忘了。”
  出于一些别的原因,他和他的继父在前一天傍晚玩了一点小游戏。他给后者戴上了某种锁,扣上以后无法进行排泄,唯一能够控制的钥匙被周尔冬收着的…
  而杜宾说今天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估计也是想说这个事吧?
  假如不是他生病,按照之前约定,本来应该在第二天的上午,也就是在上学前给他解开的,但他生病了…
  “为什么不自己拿。”
  周尔冬嗓子疼,说话也尽量言简意赅。他的意思是钥匙就在他口袋,他肯定是知道的,为什么不在他睡觉时自己拿。
  杜宾半跪在沙发边,低头吻在垂在一旁的手背,没说别的话,但用行动表明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他只要周尔冬亲手交给他。
  第165章 继子x继父03
  周尔冬怀疑自己母亲的意外死亡和第三任继父有关并不是胡乱猜测的,严格的说,这个还和他自己有那么一点关系。
  在陈心慧去世前的半个月,周尔冬曾和她有过一次较为激烈的争执。
  事情还要从学校一次体测说起,他在体测上受伤了,还挺严重的,跟腱断裂,几乎站不起来,老师很快将他送到医院。
  第一个急匆匆赶来的是杜宾。
  而陈心慧由于当天还在上班,所以等她不慌不忙请完假来医院时,周尔冬的脚已经被医生处理好包裹好了。
  她对这块不了解,以为只是崴了一下脚而已,哪有这么娇气,自然也不了解如果不及时送医,如果治疗不当,都会影响到以后的走路,致残率很高的。
  她来医院后也没问他,先看了下单子,在看到住院费和治疗费时,脸色就已经不太好了,更别说知道还要手术,费用两万左右后,她第一反应是医院在坑钱!
  从医院是不是坑钱说到周尔冬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会弄成这样,又抱怨因为请假扣了半天工资,抱怨没了全勤。
  “早知道就把你丢给那个老太婆了。”最后她这样说到,似乎完全没看到一旁的周尔冬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杜宾也在,他就在那里劝啊,说他已经交过费了,让她少说两句,说孩子自己也不好受之类打圆场的话。
  “他不好受,难道我就好受了?”陈心慧自己也满腹委屈的模样,“要不是他当时非跟要着我,我还不想要他呢。”
  当初,的确是他要跟着她,要不是这样,估计周尔冬早就被留在老家和奶奶一起生活了。
  杜宾又劝了几句,态度非常好,就是效果呢,越劝火越大。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周尔冬生气了,说了一句不想看到陈心慧。
  就一句,就那一句,
  然后…他就真的再也没看到她了。
  *
  应该就是因为那一句吧?
  陈心慧死亡当天,两个人都被叫去问话。他们在不同的房间被询问,问题无外乎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当天在哪里,在做什么等等之类的问题。
  他们一前一后被放出来,最先出来的是周尔冬。他在外头的长椅上静静的坐了十五分钟,杜宾才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出来后,他径直坐到周尔冬旁边。明明长椅上还有那么多空位,可杜宾偏偏就是要靠着他坐。
  外人看来他可能是在安慰这个失去母亲的继子,也只有周尔冬自己知道,男人和他挨着的手臂正在试图和他牵手。
  他那时觉得周尔冬居然在外头等他,所以很开心,开心到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
  “以后你都不会看到她了…”
  “我会对你好的…”
  “我保证…”
  那晚,周尔冬的继父这样一遍遍对承诺道。语气和表情都极为真诚。当然,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可不是站着说的。
  就论两人的个子来说,作为更高一点的年长者仰着脑袋,一脸迷恋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半大少年的画面就已经够诡异了,更别说在少年的指示下,他还心甘情愿的低下头颅吻在他的运动球鞋的鞋面。
  “冬冬,笑一笑吧…”
  “我一定会让你开心的…”
  更加年轻的少年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名义上的继父。他那时的样子并不雅观,随便拍一张就能让他身败名裂的程度。男人在对他笑,而他冷冷吐出两个字:“…真贱。”
  *
  虽说大家都说男人的誓言不能信,就跟放狗屁一样没什么区别,但杜宾说过会对他好,的确是说到做到了。
  他对他是真的言听计从,体贴入微,关怀备至,说什么就做什么,要什么就给什么,顺从到了某种可怕的程度。
  ——这是就是爱吗?
  周尔冬不清楚。
  但有一样无法反驳,就是他的继父的确对他存在某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已经到了正常人对于无法理解的程度。
  例如,虽然杜宾后来身上的一些隐匿处的刺青是周尔冬要求弄的,但其实最开始的第一个却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
  他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给我在这里留一点冬冬的记号好不好?”
  当时的周尔冬很不解,问他为什么。
  他循循善诱的问道:“冬冬不想吗。就像在属于自己的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是私有物的证明啊…”
  说得更远点吧,在周尔冬的母亲尚且还活着的时候,杜宾好几次在其中拱火。
  而就他平时那副伪装得很好的假象来说,蒙骗陈心慧已经绰绰有余了,她完全看不出这个她认为的“好男人”实际是披着人皮的鬼,拼命阻拦的周尔冬才是真为她好。
  她只会觉得周尔冬故意不让她好过,故意的,肯定是听了那个老太婆的教唆,所以不愿意让她拥有自己的幸福…
  周尔冬每一次都被气得不行,当然只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杜宾身上啊。再说了,谁让这个突然出现的继父自己也愿意呢?
  他愿意在胸口在隐秘处纹周尔冬名字的字母缩写,他愿意为了他穿一点环,愿意连钉子上也刻有周尔冬名字的缩写,愿意周尔冬让他干嘛就干嘛。
  这些都不能算是周尔冬逼他的,都是他自己愿意的。这个世界上最无解的四个字就是:心甘情愿。
  其实在遇到杜宾前,周尔冬也没想到自己私底下还会有这一面,也没想过自己在驯狗这方面,居然还挺有天赋的?
  真的很难说清楚这种爱好到底是他本来就有,还是杜宾出现后才有的。
  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无论开始怎么样,后来的周尔冬的确也开始喜欢这种小游戏了。
  他后来只对一个问题有疑惑:
  杜宾这样做,到底图什么呢?
  *
  “冬冬…”
  意识回笼,周尔冬的视野里,杜宾正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手中的钥匙。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已经快超过24小时了,某种意义上他的自制力还是挺强的。
  “想要啊。”
  男人连连点头。
  周尔冬拿食指的指关节勾着钥匙圈晃悠了一会儿,作出一副要递给他的动作,却又在他真伸手来接时猝不及防松手了。
  一阵清脆的响声,
  钥匙掉在地上了。
  “捡起来。”发烧的周尔冬嗓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性感的暗哑,他似笑非笑的补充道,“不能用手。”
  戴上那东西也是杜宾自己愿意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不知道戴上以后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呢?
  自己的全部自由都会都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孩牢牢掌控,就连最基础的排泄和简单的触碰都做不到,一切都得得到允许。
  但他还是同意了。
  “真听话。”
  在周尔冬看男人把钥匙圈咬起来以后,又将目光移动到墙壁的挂钟上,“作为奖励,这次……就给你四分钟的时间吧。”
  比之前多了两分钟呢。
  周尔冬想着自己可真仁慈啊。
  *
  四分钟的时间听起来好像很多一样,实际上时间已经非常的少了。
  如果有泌尿外科的医生在那里的话,或许会解释得更加清楚一点。
  ——通常患者憋尿时间较长后,会引起膀胱过度充盈,从而导致排尿时出现残余尿增多、排尿不尽,甚至无法排出的情况。
  考虑到这些情况,所以他们之前的定的时间也就不会超过10个小时,一般来说,从早上出门再到下班回来,也就八九个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