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得太多了 第50节
  这就差没说邵逸铭知道人是谁,那人就活不了,所以不敢出面。
  邵逸铭都气笑了:“父皇,齐御史倒是厉害,既不让人当面对质,又不说是谁,究竟有没这个人实在值得商榷。而且谢姑娘得了皇叔的礼物感觉太贵重,害怕丢了便交给儿臣保管,怎的就变成姑娘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有两块玉佩一起送的定情信物吗?”
  谁不知道定情信物是一对的,送也该是其中一个才是。
  “而且谁都能随便窥探皇子府,我还不能仔细问了?以后谁随意说我在府里藏了东西,然后栽赃陷害,御史也不把人交出来,我就只能认栽了?”
  邵逸铭这问话就有些诛心了,齐御史涨红着脸道:“此人微臣会交给皇上,再做定夺。”
  他愿意交人,却绝不会交给邵逸铭了。
  邵逸铭倒不介意,拱手道:“那就有劳父皇甄别一番,可别叫人冤枉儿臣了。”
  他端的是坦坦荡荡,谢池春确实把那对玉佩给了自己,却送到库房让人好好收着,谁去问都一样,压根就不担心皇帝派人去查会查出什么来。
  皇帝摸着胡子,对邵逸铭的话已经信了八分。
  这个儿子目光清正,面带愤怒和屈辱,就是没有心虚。
  而且邵逸铭的话也对,堂堂皇子再不受宠,是谁都能窥探的吗?
  以后要他府里出什么事,是不是就该人尽皆知了?
  皇帝面露不悦,到底还是让大太监把齐御史送来的人收下,直接送去大理寺问话。
  送的人却是平日给三皇子府的采买送菜的,几天进府一次,根本就不是府里的人,那么他也是听厨房的想下人嘀咕,根本就没直接看见,就敢诬陷堂堂皇子了?
  人自然是不可能再出来的,邵逸铭也直接跟皇上告罪,说是没约束好府里的人,叫下人私下嘀咕都被外人听了去,还传到御史耳中。
  皇帝却觉得前一天做的,第二天早上齐御史就能准确无误地知道消息,这就值得怀疑了。
  是不是齐御史特地派这个人假装送菜,一直探听三皇子府的事?
  无意和刻意,这两者的差别可就大了!
  第59章 地动
  虽然皇帝没有证据,却还是让人私下查了齐御史。
  这一查却查出不少事来,比如御史府是两袖清风十分朴素,但是族里却相当富裕。
  尤其族田比其他同级官员都要多出一倍来,还不是买下,而是别人的孝敬!
  因为平日谁都不会去丈量族田,也就不知道齐御史的家族那些田地一点点增加,如今这范围实在骇人!
  齐御史即便说自己并不知情,但是那些族人就拿他的名义收下田地,怎么都逃不开干系。
  他只盯着皇子府,怎么就没盯着自己的家族为非作歹了?
  皇帝一气之下把齐御史的官职一撸到底,这还不算,齐家三代都不能科考。
  既没了官职,就不能拥有族田,全被收走了。
  他为了补偿邵逸铭,还顺手把这些田地一股脑都送了过去。
  大太监亲自送田契上门,笑着道喜。
  邵逸铭也没扭捏直接收下,又给了大太监一个荷包:“多得伴伴美言了。”
  没大太监敲边鼓,皇帝哪里会想起他这个三儿子来?
  大太监笑纳了,要不是看在谢池春的份上,他也不会替邵逸铭说一句好话。
  确实大皇子和二皇子手里不但有商铺还有田地,比起邵逸铭在这个可怜的皇子实在富裕太多了。
  皇帝不关心这些事,大太监也就提醒一句罢了。
  为了面子好看,皇帝也不能让儿子过得太寒酸。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有亲娘补贴,邵逸铭什么都没,如今过得紧巴巴的,又不跟权臣结交,还没正经差事,连个供奉的富商都没有,实在太惨了。
  皇帝想了想,不但把齐御史家的族田一股脑送给邵逸铭,还另外送了两车药材和珍宝,并一条街的铺面,免得邵逸铭养不起谢池春了。
  即便内务府可不敢缺了谢池春的,但是她没住在宫里,缺什么一时离得远未必能及时补上。
  怎么都得邵逸铭出钱来操持,皇帝倒不如多送点过去。
  后来皇帝想着铺面的收益还得一两个月之后,又让大太监送去几箱黄白之物,算得上贴心了。
  名义上就是邵逸铭受了委屈,在户部查账又是辛劳。
  原本大家以为皇帝让邵逸铭查账就是意思一下,谁知道三皇子动真格,心里正琢磨怎么把人扯下来。
  毕竟邵逸铭素来不受宠,这会儿皇帝未必会护着。
  谁知道转眼就被打脸了,皇帝不但护着,还比之前更偏爱一些,一口气赏赐了许多东西。
  邵逸铭因为查账这事要翻身了,还是皇帝假借赏赐其实是在敲打群臣,是他命三皇子一查到底的?
  一时间邵逸铭查账都顺利了许多,群臣们有多配合就有多配合,刺头一个个都消失了,仿佛之前就没出现过一样。
  邵逸铭倒是挺乐意的,恨不得把账目赶紧查清楚了就功成身退。
  他查出什么也不擅自处置,而是一股脑写折子上交给皇帝,让皇帝来定夺。
  究竟是要放过还是要处置,全在皇帝一念之间。
  有还需要继续用的臣子自然轻轻放下,没必要的就拿出来杀鸡儆猴。
  放下的还是少,抄家流放居多,还有一些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三皇子雷厉风行,丝毫没有冤枉谁,却也没放过哪个,朝臣们顿时对他有些忌惮起来。
  谢池春只每天看邵逸铭额头的金光没少,反而比之前增加了,倒是特别好奇又松口气。
  邵逸铭笑道:“兴许这是功德之光,那些人占用百姓的良田,据为己有,不知道让多少百姓食不果腹,家破人亡,甚至不得不卖儿卖女来活下去。”
  把人狠狠发作一番,以后谁敢伸手都得掂量一二,可不就是大功德一件?
  可惜有些人已经死了,妻离子散,就算拿回田地也恢复不了以前,只能看以后了。
  谢池春握住邵逸铭的手安慰:“殿下为他们讨回公道,已经很了不起的。毕竟那些权贵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他们的苦难也不是殿下一手造成的。”
  总不能埋怨邵逸铭的出现太迟,没有发现得更早一点,叫这些百姓不至于那么苦。
  又无法提前预知得到,这样的想法就对邵逸铭太不公平也过分苛责了一些。
  可惜邵逸铭有时候也会这么想,要是他早些时候开始查账,或者早早发现粮库的不对,兴许能顺藤摸瓜知道户部的事。
  谢池春摇头苦笑:“就连我都未必能看见所有事,殿下这样对自己未免太严苛了一些。”
  没谁能制止还没发生的事,又或者能知晓天下事。
  就连皇帝都办不到,更何况是邵逸铭?
  邵逸铭轻轻点头,回握住谢池春的手,却见她忽然站起身道:“殿下,我们快出去。”
  她一叠声叫丫鬟们一并出来,又让府里的下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到前院的空地来集合。
  还以为谢池春突然有话要说,邵逸铭让笔墨带着侍卫去通知,一刻钟就让所有下人站在前院了。
  “谢姑娘是要说什么,人都到齐了。”
  谢池春比邵逸铭还迷茫:“我?我没什么要说的……”
  她只是觉得该这样做,但是为什么自己却不清楚。
  邵逸铭一怔,还要开口,却忽然感觉地面在晃动,立刻一把将谢池春抱在怀里:“都别动,好好站着!”
  地面晃动得越发厉害,下人们东倒西歪的,有的吓得尖叫要跑开,被邵逸铭喝止和侍卫拦着,摔在地上好不狼狈却不敢动了。
  “嗡”一声,一道巨大的裂缝从侧门沿着围墙裂开,眨眼间就蔓延到另一边的围墙。
  另外一道裂缝则是从另一边的围墙开始,几乎包围着前院的宅子轰隆一声下陷。
  谢池春被邵逸铭用力抱在怀里护着,感觉到胳膊绷得紧紧的,足见他的紧张。
  她被晃得头晕,没邵逸铭搂着根本就站不住。
  好在晃动没多久就停下了,邵逸铭不敢乱动,吩咐侍卫们查看下人们的安危,又点了下人数。
  所有人都在,正好在两条裂缝中间,于是他们都安然无恙。
  下人们原本还奇怪怎么谢池春突然把他们叫过来,如今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敬畏。
  恐怕谢池春预知到地龙翻身,这才马上把人叫过来。
  笔墨看着两条宽大的裂缝吞噬了好几个院子,下人房更是下陷到地下足足四五人高,若是摔下去恐怕要粉身碎骨。
  他一时有些后怕,要不是谢池春把人都叫到前院来,恐怕府里的下人和侍卫都要死伤惨重。
  在剧烈晃动下,就连身手极好的笔墨都站不稳,更别提是其他侍卫和毫无武艺在身的下人们了。
  纸研脸色发白,被笔墨扶着才站起来,低头看着几人宽的裂缝呢喃:“乖乖,谢姑娘就算看不见也逆天了吧……”
  看不见也能察觉不对劲的地方,谢池春比以前似乎更厉害了?
  笔墨也心有余悸:“是更厉害了,不知道府外其他地方如何。”
  京城突然地动,权贵们吓得不行,皇帝在宫里也受到惊吓。
  幸好宫殿足够稳固,大部分还好,只掉了些瓦片,有一道裂缝却把边缘的冷宫直接吞噬了。
  下陷了足足十米,里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活着。
  大太监去看了一眼就心惊胆战回来禀报,皇帝派人去宫外查探受损程度,坐在二太监搬来的椅子上轻轻叹气。
  这下子群臣有了借口,说邵逸铭查账本杀了那么多人,有失天和,京城才百年来第一次地动了。
  皇帝甚至要写罪己诏,因为他杀戮太过导致天罚,不然宫外那么多因为地龙而死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大太监很快带消息回来:“大皇子府只有库房塌了,里面的东西毁了大半。大皇子妃受了点惊吓,夏御医已经前去把脉,动了点胎气,孩子尚好。二皇子府的围墙崩塌,压死了几个下人。三皇子府几乎毁了,只余下主院还在。”
  他一口气说完,皇帝不由挑眉。
  大皇子府和二皇子府都没什么大碍,偏偏邵逸铭这里却几乎都毁了,群臣更有借口说是三皇子查账的错了。
  却听大太监继续道:“只是谢姑娘察觉有些不对,把下人们都叫到前院的空地上,地龙这才开始翻身,所以除了皇子府几乎毁了,却没有任何死伤。”
  甚至就有几个人摔倒的擦伤,实在无关要紧了。
  “好,不愧是谢姑娘。”皇帝倒是欢喜,谢池春显然是真材实料,地龙还没开始居然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