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四页、第五页......每一页都记录了她们之间相处的时刻,她就像从白潭的视角里,又读了一遍属于她们的故事,从意外地相识,到不自觉地靠近,都有迹可循。
  摩挲着最后一页,那是被压在墙角的自己,面容放大的微笑,像是被人珍惜地珍藏了起来,望着望着,她也忍不住笑。
  真奇怪,在另一个人的视角里,她好像总是在发光。
  但明明,她那么渺小,渺小得总渴望别人的热闹。
  她的渴望终被人看到,也被人实现,所以,明明璀璨的人,是白潭才对。
  辜竹摸了摸画册里大多只有背影的人,自动在脑中补上了她的神情,那些画面,也牢牢刻在她的脑海里。
  门突然被人从外往内推开,消失许久的人换了一身家居服,绵软的料子轻垂,手中端着一个保温壶,还有一个带有吸管的水杯,走进来后,将保温壶和杯子放在茶几上,看见她手中的画册,也只是轻飘飘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但偏就那一眼,让辜竹指节紧张得用力绷住。
  “给你的时间,准备好了吗?”
  什、什么准备好了?辜竹眨了一下眼,没跟上她的思绪。
  见她有意识绷着的神情,白潭就猜到辜竹没发现房间里她真正为她准备的东西,不过也没关系,她可以亲自带她发现。
  “先换身衣服吧。”
  话题跳跃得太快,衣柜已经被拉开,挂在里头的衣服被取出,方领的长袖宽松睡裙,款式很简单,只边缘是一层纯白的蕾丝。
  “为什么要换、换衣服?”辜竹不自在地磕巴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在危险地带边缘徘徊,在白潭似笑非笑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她像是猜到了什么,却不敢轻易触及。
  “惩罚当然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对吧。”伪装许久的猎人,终于毫不掩饰地露出来她的獠牙,属于大小姐的霸道,在这个时候展露无疑。
  像被对方的霸道所掌控,手中的画册掉在地毯上,轻微的声响不足以吸引室内的人,辜竹缓慢靠近,在要伸手接过那件睡裙的时候,又被人恶劣地扣住:“要我帮你换吗?”
  当然不必。
  辜竹默默接过,躲进房间盥洗室,深呼吸了许久,才终于换好出来。
  皮肤白皙的人,换上同样颜色的衣服,只会显得更白更纯,方领很宽大,更像是一字肩式,危险地卡在肩骨边缘,不难让人想到,只要轻轻一拉,能看到什么样美丽的风景。
  或许是不想轻易示弱,从里头出来的辜竹,重新昂起了头,眼镜并没有被她摘下,银边镜框泛着流光,让她看起来又有些高不可攀。
  她目不斜视地穿过虎视眈眈的人,而后面对着白潭坐下,双手撑在身后,肩上的一侧衣服顺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莹白圆润的肩膀,还有支棱凹陷的锁骨。
  “我的礼物呢?”在这一刻,她仿佛反客为主,企图拿回自己的主动权。
  白潭简直要被她迷得目眩神迷,她就喜欢辜竹这种劲,淡漠的、倔强的、孤僻的以及藏在骨子里的冷傲。
  靠近,附身跪在她身侧,白潭伸手小心取掉她的眼镜,没有忍住在她的眼皮落下一个轻吻。
  呼出来的热气,一下子熏红了眼皮,底下人的睫毛轻颤着,让她不禁笑了出来。
  “礼物不就在你面前吗?要先拆开吗?”她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
  辜竹掀开眼皮向上望,在她的掌心下,隔着一片绵软,一颗心脏正在跳动着。
  她还是被白潭骗了,所谓的礼物,却是她自己。
  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的礼物。
  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开,抽屉里整整齐齐摆着好几个盒子,第一个被取出的,是一个方形的首饰盒,打开,是一条细金的脚链,脚链上垂坠的金叶子旁是熟悉的字符。
  裙摆下的脚轻易被握住,金链锁住纤细的脚踝,不仅不俗气,反而让人想要更加爱不释手地把玩,白潭这回不再克制,吻在了手边上细腻的皮肤上。
  被桎梏的脚,控制不住地蜷缩,又被人牢牢把控住,她只好用手抵住对方的肩膀,防止她越来越过分的行为。
  顺着她的意思,白潭松手,又侧身去拿第二个盒子,银色的包装盒打开,是两个q版人物的女孩,其中一个长卷发带着绿色的帽子,一个短发,是白色的帽子,同款的蓝白色校服,和蛋糕上的人物形象别无两样。
  “是钥匙扣,我们一人一个。”
  辜竹拿起两个手指长度的q版小人,绿色帽子上是一个h和一个角标,白色帽子上是一个o,合起来就是熟悉的符号,她快要被一个叫小水的人包围了。
  “附属品已经拆完了,现在轮到礼物本身了。”
  画册、娃娃、首饰,她猜的每一样其实都有,狡猾的猎人出的分明是一道多项选择题,她因为遗漏了一个答案而宣告失败。
  和她身上的睡裙不一样,白潭的睡衣是纽扣式的衬衣款,在她的引导下,辜竹一颗颗解开,敞开的睡衣下,是另一件布料单薄的内衣,发育正常的胸部被拢在浅绿色蕾丝的内衣里,垄沟微伏。
  这是辜竹第一次看自己以外相同性别的身体,她的指尖在布料边缘短暂停留,而后顺着往下,停在了紧致小腹处的马甲线上。
  运动细胞满分的女孩子,平日里跑操都要比旁人多跑上两圈才过瘾,体育课上仰卧起坐的测试更是不在话下,让人怎么也追不上。
  那时她就想,莫非是这个人的肚子里装了一个弹簧?如今撩开了衣服,温热的掌心下自然不会有不符合人体科学的弹簧,却有人体美学的线条。
  “喜欢吗?”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潭直起身,又往前两步,膝盖蹭着脚边的长裙,将它越蹭越高,露出危险地界,绵软布料,与细腻的皮肉相贴。
  腹部几乎要蹭到她的鼻尖,辜竹略微后仰,后脑勺却被人掌梏,稍一用力,她的唇就贴在了轻轻呼吸着的肌肤。
  鼻息之间,是熟悉的沐浴露馨香,这个人方才,大概是特意洗了个澡,才换了衣服回来。
  难怪消失了那么长时间。
  不受控制的呼吸,喷出的气息让桎梏她的人轻微抖动,也是这一点抖动,让辜竹胆大地开始用唇瓣逡巡起这片领地来。
  被她这样贴着巡视,一股痒意让白潭绷紧,抱着她头的手微微用力,在忍耐力告罄的时候,白潭将手移至她的肩膀,一用力,就将人推倒在床上。
  辜竹的五官彻底暴露出来,抿紧的唇瓣,显出更艳红的颜色,柔润的唇肉吸引着干渴之人的欲/望。
  她俯下身,在要贴上去的时候,忽而盯着辜竹的眼睛问道:“我是哪种朋友?”
  视线无法离开对方,胶着的状态,暧昧的床笫间,空气在暖气中变得干燥而稀薄,让人的血液也逐渐沸腾起来,也让人更加干渴,鼻尖似乎冒起了汗珠,辜竹忍不住吞咽,一时无法回答问题。
  睡裙探进了一只手,她下意识并腿,但贴在肌肤上的灼热,却越来越烫。
  “所以是哪种朋友,嗯?”
  指尖逐步靠近,就像是一种警告,辜竹抓紧了底下的床单,在迫问之下,终于启唇:“是......女——朋友。”
  她几乎是用气声回答的,声音发着抖,像是紧张,又像是羞涩,可怜又可爱。
  于是白潭不再忍耐,唇瓣贴近,细细描摹,一边拇指轻抬,迫使她仰头张嘴,绞住那条勾人的软舌,放肆地攻城略池。
  这是她们的第一个真正的吻。
  不再是单纯安慰性质的额头吻,而是恋人之间,情不自禁的、迫切的、带有欲/望的吻。
  辜竹艰难地喘息着,太深了,也太用力了,她要呼吸不过来了,可这种窒息感,又让她感到快乐,她被紧紧地拥抱着,被人肆意地侵略着,却那么安心又那么满足。
  细密的吻从嘴角逐步往下,在锁骨、在肩头,拉开的方领,顶上的红梅灿烂盛开。
  白潭几乎要沉迷在这般温香软玉之中,在看到的那瞬间停滞住了动作,微微睁大眼,不可置信辜竹里头竟然是空的。
  那般清纯又大胆,简直要叫人溺死在她的魅惑里。
  她颤抖着手握住,只敢轻轻地抚摸,之后是重新俯下的头颅。
  陌生的感觉在身体奔涌,辜竹的脚蹭着被单,湿濡酥麻,让她不自觉拱起背,喘息声在落下来的床帘里断断续续地溢出。
  微一用力,从躺着变成压在白潭身上,潮热将她裹挟,让她的理智一点点消逝,除了想要更多更多,她再也想不到其它。
  她攀扯着另一个人身上完好的睡衣,腰腹被人用力箍住,她坐在白潭的腿间,布料摩挲,热汗淋漓。
  大脑空白的瞬间,辜竹被人软软地轻啄着。
  十八岁,辜竹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人体的快乐。
  她在喜欢的人身上绽放了自己的第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