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筒子楼吃瓜看戏2.0 第148节
  小琴毫不迟疑地点头:“确认,我不信我娘会自杀。我都考上油田成为工人了,我娘怎么可能自杀!不会的,肯定是他杀!有人害了我娘,我要让那人坐牢蹲笆篱子,给我娘找回公道。”
  姜楠点点头,虽然休息日遇到了案子,可谁让她就是干这个的呢。她抬眼看向周知行,周知行微微点头,低声道:“我这就骑车回去摇人。放心,周日都有值班的,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说完,转身朝姜家院子的方向走。姜满城心里叹口气,这种自杀的事儿最是难办,好端端的谁会自杀,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目前的法律,对这种委屈是没办法的,一句“家事”就能堵得你说不出话。
  姜楠还没迈步朝马家走呢,那老妇,也就是马家的老太太拍着大腿嚎起来了:“老天爷啊,哪儿有这么不懂事的孙女啊,好端端闹得家宅不安的,你娘就是被你气死的,你还敢报案。姜警官,我还要报案呢,我要告这死妮子不孝,赚了工资都不知道上交,整天就知道享受,一点儿也不孝顺啊。”
  姜满城嗐一声,抢先一步回道:“是嘛,既然都要报案,那更要走一趟了。小楠,咱们走,这马家还非得去一趟了。”
  这么大的动静,陶书记家的大门很快打开,陶老爷子背着手,开门的时候狠狠瞪了老妇一眼,转头对姜楠道:“小楠,这事儿我知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老妇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了。姜楠看情形,乖乖跟着陶老爷子走到角落。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背不塌耳不聋的,走路十分有劲儿。两人站定,老爷子掏出旱烟吸了几口,才道:“那马家媳妇儿是自杀,这点儿没错。不过她......”
  说着叹口气:“她怀孕了。”
  姜楠眯了眯眼:“怀孕了?”
  陶老爷子点点头:“对,怀孕了,已经快显怀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就让他们先收敛了。你不知道,那小媳妇儿不容易,每日在马家受磋磨,熬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名声也好了,谁知道出了这种事儿。我知道这里面有事儿,可......”
  他吸了口旱烟,道:“可我不能让她脏了名声。她活着的时候就不容易,死了,不能还有不好的名声......”
  姜楠莫名有些生气,她压着脾气,低声道:“名声?您看重的是她的名声,还是村里的名声?”
  陶老爷子眯起眼,拿烟枪的右手微微颤抖:“你这女娃子,什么意思?”
  姜楠哼一声:“我没什么意思,可我不觉得这么大被一盖就能解决问题。陶爷爷,您有没有想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想她能守这么多年,不至于女儿都熬出来成工人了,反倒守不下去了吧?婆家这么遮遮掩掩的,里面就没事儿?您想过吗?”
  她盯着陶书记的眼睛,哼笑一声:“您不仅想过,还猜出来了,是吧?无非是一些人伦丑闻,您不想让事情传出来,这才配合他们说是自杀,可那女人受的委屈,就这么过去了?”
  她坚定道:“我会调查的,谁犯错,谁坐牢,这点儿没有人情可讲,也不能为了所谓的面子和名声,让犯错的人逍遥法外!陶爷爷,您是支书,想着村子的名声,这没错,可不能为了名声,连犯罪都纵容!”
  说着她转过身,严厉地看向老妇:“带路,我们要去你们家看看。小琴已经报案了,而且年满十八岁,是死者的亲身女儿,她有权报案,而且我们有规定,报警必须受理!走,去棺材那边守着,今日谁也不能埋人!”
  小琴利索地擦掉眼泪,也不哭了,坚定地转身在前面带路。姜桐小跑着跟在姜楠身侧,带着崇敬道:“姐,你真厉害!”姜楠摸摸小姑娘的头,却没心思回话。
  姜桐不以为意,低声介绍道:“姐,你放心,这马家是独户,村里族人不多,不敢闹起来的。别怕,咱们姜家人多,哥。”
  她侧身望向姜槐:“哥,赶紧回家叫人,姐和小叔他们几个去马家,人少了可不行。”
  姜槐都要动身了,闻言回头狠狠揉了揉姜桐的头发:“机灵鬼儿,我就那么笨,还得你交代?好好守着咱姐,我这就去喊人!”说话间,人已经跑远了。
  众人也不管他,径直朝马家走。马家很好认,远远瞧见有挂白布的就是了。还没到呢,小琴的眼泪刷一下,又下来了,她埋头擦了擦,一边走一边道:“前几天我上班,在青工宿舍住着,一直没回家来。今日一早才回来,谁知道一来就见到个棺材,连我妈的面都不让我见。姜警官你说,这要是没鬼,咋不让我见呢?”
  既然有鬼,那就进去看看。一进去,好家伙,一座钉好的棺材摆在院中间,这么冷的天,棺材上还挂着一层白霜。七八个壮汉站在院子里,正在往棺材上套绳子,准备往墓地里抬呢。
  后面站着一群人,看样子像是马家的,因着死的是小辈,为首的马家老爷子不用戴孝,马家几个哥哥和嫂嫂也都没戴,只几个孩子胳膊上挂了块白布。见到外人来,几个中年男人眼神儿闪了闪,低下头不说话。
  见状,小琴立马不干了,三两步上前,趴在棺材上,嚎道:“谁也不能动,我妈死的冤枉,不能埋!谁敢动,就把我也一块儿埋了算了!”
  马家年纪最大的老爷子脸都白了,抬起拐杖,趔趄着往小琴身上敲:“让你不消停,打死你这个不孝的死丫头!给我下来,下来!”
  马小琴死死扒着棺材,任凭拐杖一下下打在身上,咬牙一声不吭。
  一大家子拦的拦,看热闹的看热闹,院子里立马喧嚣起来。外面更是围了一圈的人,对着屋里指指点点的,有那大声的,已经开始议论了。
  “我就说吧,肯定有问题,咋人家亲闺女还没回来呢,就把棺材钉起来了,不像话。”
  “亲闺女看了能咋,那娘家人不是看过了,娘家人让钉起来的,别人就不能说啥。”
  “那谁知道呢,麦子那娘家人好几年不来一回的,谁知道中间是不是有啥子猫腻儿。反正没让亲闺女看,八成有事儿。”
  没时间听这些闲话,姜楠赶忙上前捞住老爷子的拐杖,厉声道:“老爷子,有人报案了,我们警察就是要受理的,今儿这葬礼是办不成了,让大家都回去吧。”
  见是姜家的小辈儿,马老爷子没当回事儿,拽了拽拐杖准备继续打,谁知这一下却没拽动,老爷子这才回头,板起脸厉声道:“姜家妮子,这是我们马家的私事儿,你虽然是警察,也不好管吧?”
  姜楠微微一笑,半点儿不肯让步:“老爷子,马小琴是死者的女儿,今年已经十九,是成年人了。她既然报案,我们警察是一定会受理的。这不是你说是家事,就是家事的。”
  说着,不理老爷子气得发白的脸,扬声对着抬棺的众人道:“都散了吧,今儿不埋人。”
  抬棺的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放下手里的麻绳,就要散开,马家人群里越众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恶狠狠地看着姜楠,不顾旁边妇人的拉扯,大声道:“姜家妮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马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马小琴已经订婚了,不是我们马家的人,她说的话不算数!”
  说着看向抬棺的众人:“今儿必须埋人!抬了棺材,一人两块钱,再给十斤的麦子,埋完人还有一桌席面。”
  这么优厚的条件摆出来,抬棺的八人面儿上都有不舍,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有人做了出头的椽子,其他人也就敢说话了。一个三十多的汉子接话道:“我们马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大家伙儿都别走,这事儿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我哥的话算数,大家今儿加把劲儿,把人埋了,这就吃席去。”
  马家男人纷纷附和:“就是,吃席。”
  姜桐气得脸都红了:“你们,你们怎么这样!”
  陈金花就要跨出去对骂,被姜满城伸手拦住,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欺负我们人少是吧?也不看看我们姜家怕过谁!”
  说着哼笑一声:“什么订婚了不算马家的人,怎么,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封建社会那一套!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是能当家做主的。什么订婚了就不是马家的人,你这话敢再说一遍不?”
  瞪了一眼众人,姜满城指着院门道:“瞧瞧外面都是谁,姜家是人少,可金家人多!大队长来了,你们跟大队长说吧。一个字儿也不能改,再说一遍!”
  马家众人闻言,忙侧头去看,只见呼啦啦一群人远远走过来,瞬间脸都白了。跳出来说话的两人都不自觉打起了哆嗦。
  原来姜槐不仅去了姜家院子里摇人,还去了金队长家。金家是村里的第一大户,呼啦啦来了三十多个小伙子,还有混在队伍里凑热闹的知青。金队长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不像陶支书看过尸首,但看今日的架势,猜也猜出来了。他厉声道:“都别动,派出所插手了,我看谁敢放肆。”
  虽然捅出去,名声可能不好听,可谁让如今到了评先进的关键时候了呢。要是因为遮掩丑闻被人举报,他这个大队长可就保不住了!是先进重要,还是大队长重要?
  在大队长和先进之间,金大队长果断选择了大队长。先进今年丢了明年还能得,大队长丢了,这辈子他都不太可能再做大队长了。
  见大队长来了,马家老爷子忙看向姜楠身侧的陶支书。这老爷子虽然不满姜楠的态度,但到底跟来了。他啪嗒啪嗒吸了几口旱烟,眼珠子在金队长和姜楠身上皴寻,半晌才对马家人道:“等着,警察一会儿就到,谁都别动。”
  姜楠心里哼笑一声,这是反应过来了。丑闻怎么了?遮着藏着的,才是丑闻。暴露在阳光下,无惧任何人的哂笑,任人评说,丑闻也就不是丑闻了。刚开始肯定有人说,不过那又怎么样,要说只管去说,说累了,自然没人说了。三年五载的,谁还记得这些事儿,谁还会特意去翻腾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事儿过去了,你身上的疮疤,也跟着丑闻一起,治好了,也被人忘却了,你才能健健康康的,一往无前,不惧任何举报与威胁。
  她姜楠,可是为了陶支书好。
  马家院子陷入片刻的宁静,没人说话,众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姜楠注意到,有人是真的着急,例如那前两个跳出来的中年男人,嘴唇都哆嗦了,右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上身微微颤抖。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抱臂看热闹的,大家都在等,等警察开棺,查明寡妇的真正死因。
  等周知行带着值班的邵勇一组再回到马家院子时,看到的,就是一群安安静静,各怀鬼胎的众人。邵勇跳下自行车,嘀咕道:“看着也不急啊,周知行你可不地道,一路催得我们跟三孙子似的,没必要啊。”
  周知行也没料到大家这么平静,他愣了下,低声道:“行了,估计是被队长和支书劝住了。”
  他看向法医谢永平,说:“麻烦谢法医了。”
  谢永平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道:“分内的事儿,不必。”
  一旁的蓝青山低声道:“行了,村里的事情最复杂,一会儿闹起来都别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今日蓝青山本不必来的,可周知行放心不下,想着蓝所处理农村的事儿经验最丰富,还是去了蓝家一趟,请来大佛好镇太岁的。
  一群警察进入院子,就像一滴水进了油锅,院内众人刷一下来了精神,叽叽喳喳吵闹起来。马家老爷子霎时挡在棺材前,嘴唇哆嗦着:“不能开棺,不行。”
  马老太也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屁股坐在棺材前的空地上,一下下拍打着大腿:“欺负人了啊,警察欺负人。好端端自杀的,非要开棺验尸,重新调查,有这么办事儿的嘛,这是死都不让人好好死啊。欺负人,欺负人了啊。”
  马小琴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终于从棺材上跳下来,高声道:“我娘死的冤枉,一定要验尸!我报警,我是我娘的亲闺女,我有权报警。警察同志,我要报警,要开棺验尸。”
  蓝青山冲马小琴点点头,走过去给众人散烟,走到陶书记和金大队长身边时,笑道:“两位老哥哥,这是出什么事儿了,闹得这么邪乎?连开棺验尸都喊出来了。”
  陶书记有些下不来台,不吭声。这么长时间了,金大队长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见状开口介绍了情况,低声道:“估计牵扯到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老书记也是好心,不想让那小媳妇儿死了也不安生。可那小丫头不服气啊,愣是想给亲娘找回公道,这不就闹起来了嘛。您看,这事儿可难办得紧。”
  蓝青山了然,事涉家庭丑闻,还得顾忌西河岸村的名声,他沉吟了片刻,道:“这样,我们把棺材抬进屋里,只警察进去,我们了解怎么个情况,下面才好办。放心,我们不会到处乱说的。”
  金大队长这才点头:“是得这么办,那就拜托蓝所长了。”
  蓝青山摆摆手,随后朝马家人努了努嘴儿,道:“好说,好说。那就麻烦两位帮帮忙,让马家这些人......”
  金大队长点头,他吸了两口烟,走向众人,低声对着马家人道:“行了,警察都来了,今儿是肯定埋不了人的。开棺也是开定了的,你们别闹,以后有事儿大队还能帮你们说句话,可要是不依不挠的,可别怪大队不给你们面子。”
  马家众人除了老爷子、老太太和两个中年人,其余都点头表示同意。马老爷子梗着脖子不答应:“不行,自杀就是自杀,有什么可查的,我们马家的事儿......”
  金大队长瞥了眼对面的老人,冷笑一声:“马家的事儿是吧?那以后你们家的事儿,大队上都不管了,成不成?”
  见其他人变了脸色,金大队长哼一声:“得了,人家派出所给你们留着面子呢,悄悄调查,谁也不言语,还想怎么着呀?非得这么僵着就成了?小琴这丫头考出去了,不是你们能压得住的了,这回是闹到了油田派出所,下回呢?要是告到市里,告到省城,甚至告到京城去,你们想过没有?怎么的,非得闹到京城去丢一回人,你们才肯安心?”
  马家老爷子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背都佝偻了,浑浊的双眼不自觉看向一旁的中年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中年人并不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刚才却也开过口,此时见老爹看过来了,忙道:“金大队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那啥,弟妹她死的不光彩,我们也是为了她和小琴好,才早早将棺材钉起来的,这事儿真不怪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既然......既然警察都来了,那就查,我们受得住。”脸上并没有勉强,十分拿得住事儿的样子。
  金大队长盯了那男人几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二军啊,还是你明事理。”
  被叫做二军的男人尬笑两声,对着亲娘招招手,道:“娘,别哭了,让警察查,没事儿的,咱们什么都没做,不怕。”
  地上的马老太见二儿子冲她眨眼睛,知道挡不住了,只得站起身,狠狠剜了马小琴一眼,转身回到男人和儿子们身边。
  蓝青山见人让开了,忙挥手对邵勇几人道:“把棺材抬进屋,守在门口,让谢永平带两个人进去验尸。看紧了,村里人不能靠近屋子。”
  邵勇几人点点头,上前搬棺材。村里人堵着门口不让开,有几个大胆的,已经进了马家的院子,想跟过去。金大队长忙呵斥道:“都闲得慌是吧?地虽然少了,施肥可不能少,我看谁闲,就挑粪去,一亩地一亩地的施肥!”
  说着眼神儿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瞬间让众人失了声。金大队长这才重重地哼一声:“行了,都回去吧,警察验尸也是那么好看的?要是耽误了警察办案,看我不把你们都送去蹲笆篱子。”
  恩威并施的,三两句将众人赶了回去。还有三五个顽固的,硬撑着不肯走,陶支书看了一眼,发话了:“不走是吧,刘家的,我记得你儿子就在向东那个队上,怎么,要不要我跟向东说一声,照顾照顾你儿子啊?”
  那刘家的妇人这才一甩手,气哼哼地往家走,其余人见了,虽然不甘心,也都走了。这下马家四周终于安静了,姜楠松了一口气。刚才面对这么多人没退缩,全凭一口气撑着。如今安全了,才有点儿后怕的感觉。周知行见状,赶紧道:“别怕,他们心虚,人又不多,不会怎么样你的。”
  姜满城也道:“就是,我和你娘都在的,就是打起来,也能护你周全,没事儿的。”
  姜楠嘴硬道:“谁怕了,我就是吁一口气。走,去看看谢法医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孙麦死了不到三天,如今这个天气,尸首保存完好,一看就知道怀孕了。寡妇怀孕,还被夫家这么瞒着,想也知道事情不简单。蓝青山心里直往下沉,低声叮嘱:“别声张,回所里再讨论。就是那个报案的马小琴,也先别说实情。她年纪小,容易冲动。等查出来是谁的孩子再说。”
  见众人点头,蓝青山又问道:“确认是自杀吗?”
  “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谢永平面无表情道,“判断自杀的话,还需要看看遇害的地点,有没有其他人的痕迹等,这些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行。”蓝青山点头,“没其他迹象就成。走,去问问自杀地点在什么地方。”
  众人这才去问马家人,知道是在柴房上吊自杀的,众人又涌向柴房。说是柴房,其实就是孙麦的家,这个苦命的女人,自十六岁嫁到马家,过了不到半年有男人的日子,之后怀孕,男人却死了。娘家不要她,只得呆在婆家,出卖苦力,做牛做马。不仅整日干活儿,还要住在唯一的土胚柴房里。
  姜楠心里沉甸甸的,深吸口气,才迈步进入柴房。柴房很小,不到十平米大,一半儿都是堆得高高的柴火,只在一个角落,铺着柴草和床铺,竟是连炕都没有。东北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一年年的,孙麦和马小琴母女是怎么熬过来的。
  周知行瞥了眼姜楠,叹口气,低声道:“你要是每次都这么感情用事,可就查不了案子了。”
  姜楠明白周知行是为她好,警察办案,形形色色的人都会遇到,自然会有利用人的同情心,让办案的警察心软从而逃脱法律的制裁的。想到这里,姜楠点点头:“我知道,你先查,我调整一会儿就去。放心,我不会感情用事的。”
  周知行点点头,姜楠虽然同情心泛滥,可也不是个滥好人,知道什么人该同情,什么人不该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众位警察在柴房里一通忙活,蓝青山也细致地看了看,心内清楚,孙麦应该是自杀。自杀的原因,跟孩子的父亲有关,更跟马小琴有关。她是不想事情爆出来,让女儿下半辈子难做人。她死了,事情也就了了。她了解马家人,知道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将事情隐瞒下来,小琴就能继续做工人,将来嫁一个好人,过上好日子。
  姜楠第一次觉得,系统还有漏洞,她在心内道:“为什么死人的秘密看不到?”
  【宿主,我们的科学家们正在研究这方面的技术呢,不过2.0是看不到了,估计3.0可以。】
  姜楠吐槽:“你直接说,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不就得了呗。”
  【嘿嘿,宿主,系统在一个宿主体内只能升级一次,这是系统的规定,我想徇私也不成的。】
  两人拌着嘴,蓝青山开口道:“行了,看清楚就回去讨论案情。孙麦的尸首抬走,结案前不能埋人。”
  众人答应了一声,和马家人又交涉了几句,这才离开。幸亏来的时候开了挎斗摩托,虽然带个棺材有些出格,可也不是不能带,只不过要慢些罢了。等回到派出所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这一路的回头率啊,不说百分百吧,百分之二百都是低的。那些回过头的,接二连三地一次次回头看,硬生生拉高了数据。
  等终于坐到了办公室,蓝青山才看向众人,道:“大家都猜出来了吧?我也不说什么了,快下班了,大家早些去医院问问。邵勇,你带人去职工医院查药品购买记录,特别是安眠药之类的药品,看看有没有马家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