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突如其来的配合似乎让男人有些错愕,就在那一点点的时间里,温阮的右手摸索到男人的手掌,将它带到自己的头顶。
  柔软的兔耳和凌乱的黑发滚做一团,摸起来柔软又光滑,却成功让男人的动作变得迟疑。
  接着,强吻终止。
  宴凌舟的手轻轻捋动柔软的兔耳,擦过温阮的发根,又缓缓下落,抚上他的脸颊。
  温阮宴凌舟哑声叫着,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温阮趁机伸出手,感应台灯刹那间点亮。
  轻柔的灯光将身下的那张脸照亮,宴凌舟的眼神从迷茫中渐渐变得清醒,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温阮的脸上一团糟。
  两次挣扎比打一场实战还要费劲,他的额发都被汗湿。
  眼角被窒息逼出的泪水要落不落,嘴唇上被咬破的伤口,还在缓缓向外渗血。
  宴凌舟的眸子猛地缩紧了一瞬,他小心地伸出手,却不知道该去擦泪还是止血。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他喃喃自语似的,声音很低,但温阮听见了。
  这一次,他没有去纠正对方的说法,只是看着他,清澈的双眼里映着对方的影子。
  宴凌舟似乎已经回复了正常,只是还皱着眉,眼神有些散,动作也比平日里慢上很多。
  温阮看着他,用很慢的语速说:不用,你刚才只是不清醒,并没有伤害我。
  他重复了两次,宴凌舟似乎听懂了,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他的眼中清明许多,却多了一丝慌乱。
  怎么流血了?宴凌舟俯身扯过一张纸巾,小心替温阮擦去眼泪,又换了一张,折成小块,想要压在他的嘴唇上。
  别折腾了,等会儿伤口处都愈合了。温阮拉下他的手,眼神却向下探究。
  宴凌舟穿着轻薄的家居服,几乎无法掩盖。
  你还很难受是不是?他轻声问。
  没有。宴凌舟立刻看向一旁,矢口否认。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就被温阮的一只手捧住,再次被转了过来。
  刚才我反抗,是因为觉得你不清醒,戴着兔耳朵的少年轻声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个谁都可以的人,所以我选择唤醒你。
  而现在,你已经醒了,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如果是我,你的限定炮友来帮你,你愿意吗?
  第39章
  不!宴凌舟吐出否定, 眼睛却没看着温阮,只盯着枕套沾上的一小块血迹。
  突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温阮心里有点不舒服, 此刻竟脱口而出:那你想要谁来?
  不是, 宴凌舟低下头, 我知道是你。
  你知道?
  所以是故意那么强势?这是干什么,玩强迫play?
  不是宴凌舟仿佛变成了一个只会说否定句的机器,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解释,刚才确实不清醒, 但我知道是你, 我不会认错。
  温阮明白过来,也想起了第一晚他的自残。
  如果不是自己选择的对象, 他会直接用疼痛来熬过这一切。
  意识里知道是你但是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那最后怎么还能停下?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就不愿伤害吗?
  渴望、抗拒,来回拉锯,而他自己, 就在这漩涡中反复挣扎。
  温阮的眼神变得更温柔了:既然你选择了我, 那么我告诉你,我愿意帮你。
  不用,我会伤到你的。宴凌舟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还伸手拉了拉他被卷起的衣服。
  接着,他转过身, 走向浴室。
  男人似乎在低语,断断续续,不断重复。
  但很快,哗哗的水声传来, 掩盖住了一切动静。
  温阮仰起头,手臂遮住眼睛,叹了口气。
  都送上门了,居然被拒绝,好没面子。
  但他也知道,就宴凌舟箭在弦上的那个状态,能够生生克制自己,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会儿冲水去了吧。
  等等,冲水?
  该不会是冲凉水吧?
  零下的温度里冲凉水,他疯了吗?
  脑子里突然出现上次宴凌舟发烧,吃了退烧药却起到副作用的画面,温阮一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冲进浴室。
  果然,浴室里一点热气都没有,花洒喷出冰冷的水柱,但淋浴房里没人。
  温阮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去盥洗池旁寻找剃须刀。
  刀片闪着寒光,不在原有的地方,而是端正地摆在盥洗池边,距离浴室门不远的地方。
  他人呢?
  温阮上前两步。
  因为房屋设计的原因,浴室的最里面有一根不可拆除的承重柱,和那一侧的外墙之间,形成了一个窄小的空间。
  宴凌舟高大的身形就紧紧缩在这个小空间里,和在安全小屋里的姿态一样,抱着双膝,脸埋在膝盖上,不自觉地前后摇动。
  冰冷的水汽在浴室里环绕,冻得温阮打了个寒战。
  他伸手关掉龙头,靠近宴凌舟。
  没有了水声的干扰,又靠近了这么多,他才分辨出宴凌舟在说什么。
  反复不断地,像是在提醒自己,又像是在催眠,他说:他是温阮,不能伤害他,不能伤害他,不能伤害他
  温阮站在原地,看着宴凌舟轻轻摇晃的发顶,心中五味杂陈。
  难受,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给自己布置了几道防线。
  角落、冷水、刀片,最后,才是走出浴室。
  而到了那个时候,尤其是被他冷硬拒绝后,自己很可能早已离开。
  宴凌舟就用这种方法,保证自己不去伤害温阮,而这每一项,都是对他自己的伤害。
  难道你认为,我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发疯么?
  傻瓜!
  他先回头把刀片藏好,再走回宴凌舟身边,伸手揉揉他的发顶。
  别待在这儿,冷,跟我回房间去。
  宴凌舟抬起头,温阮这才发现,他眼里全是红血丝,目光似乎需要很努力才能聚拢。
  但就是这样,宴凌舟还是认出了温阮,伸手把他的手推开。
  温阮差点气笑了,伸出脚尖,在他的脚踝上勾了勾。
  不是说要满足炮友的一切需求?他佯装生气,我现在需要你起来,到卧室去。
  宴凌舟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
  一向清明的头脑此刻正在纠结,他知道自己应该就待在这里,但温阮的要求如此明确,那也是他答应过的。
  似乎是经过了很艰难的抉择,脑海中的意见终于达成统一,宴凌舟选择了听话。
  他慢慢站了起来,因为窄缝太小还被卡住片刻,被温阮推了把肩膀,侧身出来。
  手。温阮摊开手掌。
  男人很温顺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
  来到卧室,温阮却有点束手无策了。
  这总不能全程让我主动吧。
  他别过头,思考了一会儿,选择了最偷懒的办法。
  你说过要满足炮友一切需求的。他仰头看着宴凌舟。
  宴凌舟的眼睛还是红的,眼神也是热的,目光中满是渴望,又被强行抑制。
  就连握着他的手,也在轻轻颤抖。
  温阮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低下头,接着说完:那你想怎么满足我?做给我看。
  牵着他的那只手突然握紧了。
  宴凌舟的手上用上了力,拉着他的手向后,让他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腰上。
  这个动作,让温阮不自觉地靠近了他,两人胸膛相贴。
  宴凌舟抬起另一只手,缓缓绕到温阮背后,轻轻扶住他的后颈,低下头,喃喃地说:吻你。
  柔软的唇落下来,轻轻含住他的嘴唇。
  和之前强势的吻不同,这一次,宴凌舟很温柔。
  舌尖轻柔地勾住他的舌尖、齿列,邀请似的,在他的口腔中缓缓打转。
  温阮被亲得有点舒服,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感觉宴凌舟笑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下一秒,他就含住了他的舌尖。
  含吮的力道先是轻柔,接着慢慢变重,宴凌舟不断变换着角度,嘴唇相接的地方发出啧啧的水声。
  而他的手也没有闲着,温阮的羽绒服早已脱了,宽大的羊毛衫被他推起,指尖一寸寸磨过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