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知怎么的,温阮的心里有种隐隐的感觉,今天的宴凌舟,不太对劲。
  他掏出手机。
  两人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上次的对话,静悄悄的,仿佛被人遗忘。
  温阮想了想,编辑一条信息:
  [休息得怎么样?记得吃晚饭嗷~]
  再次埋首文献十分钟,期间温阮看了八次手机,对话框依然无人应答。
  不会还在睡吧?又或者
  上次在公寓里,宴凌舟突然智力退化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温阮只觉得心中一跳。
  该不会又那样了吧,他皱着眉,怪吓人的。
  又十分钟后,他叹了口气,穿上羽绒服出门。
  这次奶奶来,要不是他,自己真的不知有多麻烦,还不一定能把奶奶照顾好。
  这会儿人家病了,就算不管他,至少也得确认一下,给人叫个救护车。
  天已经黑了,冷空气冻得人感觉鼻酸,口鼻间呼出淡淡的白汽。
  温阮快步走进校园隔壁的小区。
  这里的入住率很高,楼栋里从上到下都亮着灯,路灯也明亮,让人挺有安全感。
  电梯门开,一个外卖小哥正站在宴凌舟的门前,样子有点着急。
  一转头看见他,小哥忙冲了过来:你是这家的住户吧?怎么不接电话啊!
  宴凌舟这里一梯两户,小哥觉得自己肯定不可能认错,一边递出保温包一边急急忙忙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您这是高级餐厅的专单,必须亲手交给本人,我马上要超时了,辛苦您拿着我拍个照。
  小哥着急忙慌地拍了张不露脸的照片,快手点了送到的按钮,这才听到温阮的解释:我不是他,只是来找他的朋友。
  小哥又是一口气没吸上来:啊,您这?
  温阮安抚地朝他笑笑:没事,给我也一样的,我帮你带给他。
  他贴心地问了一句:要录像吗?证明你确实没有责任?
  外卖小哥吓了一跳:不不不,不用了,谢谢你,再见!
  一套话术丝滑走完,小哥忙不迭地逃进了电梯。
  温阮拎着袋子转过身,来到房间门前,输入密码。
  在这里住了两天,密码还是知道的,只是在别人的密码门上输入自己的生日,实在是有点怪异。
  也算是对炮友的体贴吧,至少不会忘记密码。
  温阮开门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难道,这里和那套公寓,都是他觉得可以的地点?
  楼道里的通风窗开了个小缝,溜进外界的寒风,扑在温阮有些发热的脸颊上,让他定了定神。
  门开了,他一手拎着饭盒,推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也不像公寓那样,有自动照明系统,依旧黑沉沉的。
  对面楼栋的灯光从玻璃窗里照进来,十分昏暗。
  宴宴哥,你在吗?他试探着开口,左手不由自主攥紧了外卖的袋子。
  黑暗里,没有任何动静。
  是不在家吗?那为什么要点外卖?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样的环境里,平日里看过的惊悚片、恐怖片的场景突然纷至沓来,温阮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仿佛置身于什么恐怖片的场景之中。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想起那未回的消息,还有印象中男人用刀片割腕的画面,温阮禁不住有些慌张起来。
  不不不,也许只是出门了,他抱着自己拍了拍,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温阮深深吸了一口气,半转过身,去摸索客厅吊灯的开关。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寒毛直竖,似乎有什么人或东西突然立在了他的身后,后背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
  可没等他有所反应,下一刻,一只手猝不及防地钳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狠狠向后一扯。
  身体在刹那间失去平衡,温阮左手的外卖袋子脱手而出,撞上了大门,砸出一声闷响。
  而他的羽绒服领口也被另一只手牢牢抓住,整个人随着惯性向一侧跌倒,砸向客厅的地板。
  刹那间,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穿得很厚,后背落地的时候,羽绒服像是地垫一样,给了他一些缓冲。
  而这几节搏击课上反复练习的受身倒地动作也促使肌肉做出反应,在落地同时,他左手拍了把地板,后脑勺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轻轻落地。
  然而下一秒,那人就俯下身,粗暴地咬住他的嘴唇,吻了上来。
  这个吻极深,极其用力,温阮甚至感觉到了血腥的味道,那是对方的虎牙磕碰到了他的嘴唇。
  这怎么回事?
  嘴唇被含住,濡湿的舌尖舔上他的齿列,滚烫的鼻息洒在他的脸上。
  那呼吸特别急促和沉重,却有着不容忽视的熟悉感。
  淡淡的青竹味道漫上来,却掺杂着浓浓的苦。
  是宴凌舟!
  不知道为什么,温阮竟然在此刻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没事。
  只是这一松懈,对方的舌就生生顶入他的牙关,钻了进来。
  舌尖横冲直撞,蛮横地搅动,扫过他的上颌、齿尖,将他的舌逼得无处可逃。
  温阮哼了一声,终于想起来用手去推。
  但他的右手此刻还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只能伸出左手,试图推开对方的脸。
  但是他忘了,在巴西柔术中,下位的单手十字绞是上位重点的防御对象。
  他的手刚抬起来,宴凌舟就下意识松开攥着他领口的右手,温阮的左手也落入他的掌心之中。
  温阮急得弓起双膝,但宴凌舟根本不给他逃脱的机会,用双腿和身体控制住他的腰腹,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
  只用一只手就握住了他双手的手腕,宴凌舟的右手下移,直接扯下了他羽绒服的拉链,大手探入衣襟之中。
  因为不断地挣扎和摩擦,温阮那件码子稍大的羊毛衫被蹭得向上卷起,男人的手探了进去,沿着腰侧一路上移。
  而他也终于放过了温阮的唇,吻上他的嘴角、下颌、侧颈,直到被拉开的领口中,平直的锁骨。
  呜温阮终于能发出声音,他气息不稳,但极力提醒着对方。
  宴宴凌舟,是我,放开
  他却又回来了,用吻堵住了他抗议的话音。
  挣扎带来了极为巨大的体力消耗,温阮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只能被动承受着这个吻,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流下来。
  突然,宴凌舟放松了对他的压制,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抱了起来,穿过客厅,走进卧室,被扔在床上。
  趁着宴凌舟还未压下来的空档,温阮迅速侧身,缩起膝盖,想要起身。
  但宴凌舟很快就扑了上来。
  巴西柔术里对待这种姿态的对手一般都是绕到后背去做降服,宴凌舟条件反射滑到他的身后,双手环绕他的颈脖。
  温阮的整个后背都紧紧贴在他的身前,接着,他猛地一震。
  慌乱出现在少年眼中,他再顾不得什么防守,开始拼命向前蹭。
  用右手手肘支撑着身体,温阮左手伸出,试图抓住点什么东西,帮自己一把。
  指尖突然陷入柔软之中,像是什么毛绒玩具,却有十分熟悉的感觉。
  温阮反应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这是他曾戴过的兔女郎发箍。
  他竟然一直都留着吗?
  这一愣神的功夫,宴凌舟再度发起了攻击,温阮的腰被掐住,翻了过来,再次被吻。
  怎么办?
  被他这样吻着、抚摸着,温阮的身体也开始发热,或许顺着他,将错就错地做下去才是更好的选择。
  不会受伤,也能满足自己。
  但温阮此刻却不愿意。
  宴凌舟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正常,强势、暴力,与他平日里的表现都完全相反。
  而他,似乎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温阮记得很清楚,那晚在公寓,那个倒退回十几岁的宴凌舟,对自己的生理反应有多么厌恶,甚至是憎恨。
  如果让事情就这么发生,醒来的他该会多难过?
  他会不会再次自我厌弃?再次走上自毁的道路?
  宴凌舟的左臂就在耳边,温阮伸出右手,抚过那一道道疤痕。
  疤痕早已愈合,却固执地留下一道道无法磨灭的痕迹。
  温阮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他一边承受着这个蛮横而深入的吻,艰难地挪动舌尖,去触碰宴凌舟的上颚,一边将那个兔子发箍戴在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