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灯光照耀在虞听晚脸上时,身旁人才发觉他的脸已经透着淡淡的粉色,上面还浮着一层细汗,水润的嘴唇微张吐着气,眼神已经没办法聚焦。
  虞听晚“咦”了一下,原来是乔修生把帽子扣在了他头上,帽子偏大,正好能遮住他现在的模样。
  “……为什么要遮住?”虞听晚抬着头,与乔修生的视线相撞,压着嗓音问。
  乔修生微眯起眼,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正常的红,他用力抓着帽檐给虞听晚板正了过去:“闭嘴。”
  “你好凶。”
  虞听晚觉得乔修生这人并不坏,只是需要板正一些和刚认识的人说话的习惯,才能渐渐的学会和更多人相处。
  “你要重说,知道吗?”虞听晚抬起那张漂亮的脸,一本正经的看着乔修生:“说,不然你就回去坐。”
  冉承黎略有尴尬的把脸转到另一边,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从前因为家庭因素有些目中无人,也是和虞听晚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说话太不中听被虞听晚按着训了一顿。
  那时候的冉承黎被虞听晚那张漂亮脸上的认真执拗的眼神盯着,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是老老实实道歉之后,才越来越能看到虞听晚身上只对熟人展现的可爱之处。
  乔修生很明显在意的并不是虞听晚训他,而是最后一句话,让他脸上好不容易有的血色尽数褪去,他每个字说的很清楚:“不想走。”
  “那你该说什么?”虞听晚说。
  “……对不起。”乔修生很少这么说,三个字说的磕磕绊绊。
  他似乎还觉得不够,想了想,拉起虞听晚的手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虞听晚听到响声时才反应过来,而乔修生已经再一次把虞听晚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
  “打我消气。”乔修生主动低下头,往前近了近身,莫名泛红的眼底显得有些莫名的病态。
  他捉着虞听晚的手又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脸:“不说话是不够吗,再打几个?”
  虞听晚扯着乔修生的头发往后,让对方离自己不再那么近,才深吸了一口气:“足够了……”
  他自我怀疑着,这回自己是不是矫枉过正了?
  后面再玩的真心话大冒险转盘,虞听晚已经有些心不在焉,总是低头偷偷看自己的手心,他还是第一次做了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主动打的。
  乔修生还是和方才一样,根本不关注其他事情,只是一直注视着虞听晚。
  这种赤.裸裸的视线是很难察觉不到的,虞听晚想开口让乔修生专心玩游戏,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对方脸上的指印,又把话都咽回去了。
  等玩到了后半夜,ktv里的人都已经喝倒的七扭八歪,就连冉承黎和江图也因为不愿意说几个真心话喝的不省人事。
  恰好那几个真心话,很明显都和虞听晚有些关系。
  虞听晚很疑惑,冉承黎不愿意回答的原因他大概知道的,可是江图为什么也一味的喝酒不答?
  他也喝了几杯,不想多思考。
  虞听晚看了眼旁边的乔修生,对方根本没有不敢回答的问题,也没有不敢做的事,一杯酒都没灌上。
  “你有办法送他们回去吗?”虞听晚无奈的抚了抚额。
  “睡在这里。”乔修生见虞听晚一言难尽的看他,他迟疑道:“……不可以吗?”
  好吧,这是只会学习的。
  待虞听晚叹口气,让乔修生先回去,再拿出手机的那一刻,就瞬间明白了他之前因为陈蒲的话,并未想通的他和祁闻的关系。
  很明显,他们之间并不像朋友,但却是虞听晚遇到了事情,会第一时间想到的人。
  到底是因为自己觉得祁闻是万能的,没有对方不能解决的事情?还是说自己被祁闻这些天一直哄着,产生了依赖性?
  ……不好,哪点都不好。
  祁闻几乎是在虞听晚发完消息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等祁闻叫了保镖把这些酒鬼都拉去祁家旗下的酒店后,落在后面的虞听晚突然用手拉住了祁闻的衣摆。
  虞听晚垂着眸:“学长,你觉不觉得你很过分?”
  祁闻用手撑着膝盖半蹲下来,用额头蹭了蹭虞听晚额头,嗓音温柔:“我哪里做得很过分,虞老师……要说清楚,会容易被误会的。”
  “你是在养小鱼吗?”虞听晚羞恼的像只炸毛小猫,意有所指道。
  “那小鱼会不舒服吗?”祁闻轻笑道。
  “不会。”虞听晚咬咬下唇:“可是……你把我养得变奇怪了。”
  他闭了闭眼,喃喃道:“都怪你的,祁闻。”
  这回虞听晚连小鱼的代称都不说了,他已经在那条要不要彻底离开的分界线上徘徊纠结,祁闻知道。
  “都怪我。”祁闻拉起虞听晚的手,轻轻揉着掌心一遍遍安抚,“是我的错,好不好?”
  直到虞听晚终于睁眼,抿着唇瞪了他一眼,祁闻知道小鱼这次还是没有跨过那条试图离开自己的线,只是这时祁闻发觉似乎不太对劲:“……手心怎么红了?”
  虞听晚躲闪道,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啊……没什么。”
  第24章
  虞听晚心想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要多适应适应,为了不让自己的单恋对象起疑,掩盖他表现的太明显的心虚。
  虞听晚干脆心一横,“学长,已经门禁了,我也没有地方去了……”
  “学长你要去哪里,能带带我吗?”
  他低下头,只留给祁闻毛茸茸的头顶,看起来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
  祁闻一眼就能看出虞听晚的欲盖弥彰,那掌心的红印如果只是摔倒之类的,不可能会让虞听晚做到这个地步。
  那就只可能是……
  祁闻眸色微暗,一时没有回应虞听晚的话,他只觉得此时的虞听晚就像是只把栅栏弄破的小羊羔,跑了一天不知道蹭上了什么未知雄性的气味,还乖乖的回来羊入狼口。
  “……去哪都去吗?”祁闻沉声道。
  虞听晚心想,这个时间除了去酒店开房睡,再来也就是去祁闻的家中。
  可是以前虞听晚随着长辈去拜访别人家,都是要提前预约时间的,而且他还没给祁家长辈准备上门礼,怎么可以随便去?
  他想着江图和他说过的祁家的情况,规矩也应当是严格的。
  于是虞听晚点了点头。
  祁闻划过虞听晚泛红的掌心,反圈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停车场走,似乎还在看虞听晚身上有什么其他的不同。
  虞听晚晃晃手腕撒娇道:“学长,真的没有别的啦。”
  怎么回事,他的信誉度有这么低吗?
  正想着,祁闻突然站直,转过身来靠近他的脖颈,用鼻尖蹭了蹭。
  虞听晚被祁闻弄得发痒,用另一只手推了推那颗脑袋,声音微颤:“做,做什么?”
  “……消毒水的味道?”祁闻意有所指。
  之前在ktv里味道比较混杂,本来是闻不到彼此身上的味道的,唯一有的那一次……就是在做大冒险惩罚时,他被乔修生抱起来做蹲起的时候。
  虞听晚的记忆回笼,仿佛又身陷当时的情形。
  虽然他总是能在很多方面游刃有余,但在亲密接触的这一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还被哥哥们说他太过纯情容易被坏男人骗。
  所以在回想起来时,虞听晚几乎是瞬间耳根通红。
  他欲盖弥彰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祈祷在夜色中不会特别明显。
  可是虞听晚每一次的变化在祁闻的眼中几乎等于透明,祁闻立刻知道,那对于虞听晚并非是普通的接触,起码也是和其他人有了比较亲密的接触。
  祁闻鞋尖点了两下地面,直起身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
  虞听晚紧张的舔舔嘴唇,本就红润的唇瓣又多了一层水光,在月色下格外明显,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祁闻,不知道祁闻要做什么。
  太乖了,让人很想欺负。
  但是祁闻知道,这种乖巧只是虞听晚的表象,真这么想早晚会被这只滑溜溜的小鱼骗的一无所有。
  祁闻忽然抬手,将虞听晚拥进怀里,他微微俯身贴在虞听晚耳边:“……是这样?”
  虞听晚惊讶,“什么?”
  身体没有僵硬,也没有一些多余的反应,只是寻常的动作。
  祁闻的心沉了沉,盯着眼前那透着不正常的红的耳垂,他攥了下手心,忽然用手臂撑住虞听晚的腿弯,将虞听晚抱了起来。
  失重感骤然来袭,虞听晚连忙想去搂祁闻的脖颈,却突然想到了不久前乔修生加速了动作,他去揽对方脖颈时,耳边不容他忽视的喘息声。
  虞听晚立刻收回了手。
  祁闻看着怀中虞听晚这回连脸都没有幸免的泛起红晕,明白了那人到底对虞听晚做了什么。
  虞听晚想着乔修生的事情,并未想起去问祁闻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他只是感受到抱着他的手臂似乎用了力,能看到就连青筋都很明显。